李澄空停住鐵耙。

他們兩個正拿著耙子耙地，將刨好的泥裡的草篩出來。

「老汪你要傳我劍法？」

「不錯！」

「怎改變主意了？」

「最近那傢夥鬧得人心惶惶的，萬一你真上他呢！」

「多謝老汪啦！」

「唉……」老汪一幅痛惜神。

李澄空笑道：「不捨得？那便算了！」

「你呀，真不該練武！」老汪嘆息道：「練武就是自尋煩惱，就是自找麻煩！」

李澄空笑笑，沒跟他爭辯。

老汪說得有道理，可世事往往不盡如人意，就像現在這樣，自己有別的選擇嗎？

自己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可不想再像前世那麼平平淡淡的活一回。

在武學昌盛的世界不練武，比被閹了太監還可恨。

更何況，他一直沒放棄恢復的念頭，未必不能通過修鍊練迴天，重新男人。

老汪從袖子裡出一木，食指細：「看著，隻教你這一招，此乃乾坤一式，絕不準外傳！」

他輕輕一刺，無聲無息。

李澄空隻覺眼睛一花，子已經在另一。

這一刺對他的衝擊力遠遠勝過坐飛機時的速度，他甚至有一個錯覺，這一刺的瞬間速度更勝飛機。

老汪細細分解每一個作，從腳尖腳掌到小大、腰與腹，再到肩、肘、腕、指，還有力的配合。

這看上去平平常常的一刺，包含了數十個要領，繁瑣得超乎想象。

尋常人練這一式，最容易顧此失彼，顧得這一頭顧不了那一頭。

老汪是看到李澄空的天賦，對的微控製，才將這一式傳給他。

「練吧，今天就別幹活了！」老汪將木拋給他。

李澄空接過來便是一笑：「哈，老汪，你真夠狡猾的啊。」

這木竟是鐵，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抓著它會覺得莫名的心安。

「囉嗦，趕練！」老汪哼道：「萬一真上那魔崽子，就靠它保命呢！」

李澄空臉一肅，不再說笑，開始練這乾坤一式。

老汪發現自己不需要糾正，李澄空在一遍又一遍的進步，速度越來越快。

他搖搖頭嘆口氣，麵惋惜。

晚上回屋時，李澄空跟他們打一聲招呼繼續練乾坤一式。

宋明華三人正湊在一起閑聊。

看到他刺的速度這麼快，都吃了一驚，但彼此對視一眼，又繼續閑聊，裝作沒看到。

「要是我們能宰了那傢夥，得了院子，那才！」孫歸武笑道。

他們這一院子數十人，喧鬧太甚，洗澡要排隊，早晨上茅房也要排隊。

既不利於休息，也不利於修鍊，住得渾不舒服。

有自己的院子，那便幽靜而暢快，這是所有種菜太監的夢想。

「還沒睡呢，就做夢！」胡雲石冷冷道：「你怎不想想，真要上了，能不能活命！」

「憑我們的合擊之，勝算很大！」

「那怎麼這麼巧？他偏偏跑到我們這裡來？」

「嘿嘿。」孫歸武神的笑笑。

宋明華道：「這座院子沒這麼好拿的，死去的四個都不遜於我們。」

「別廢話了，練功吧！」胡雲石冷冷道，閉上眼睛開始打坐練氣。

宋明華與孫歸武上榻打坐練功。

李澄空也收了鐵上床練氣。

眨眼功夫，力消耗得僅剩下一，他輕手輕腳下地繼續練乾坤一式。

刺出數百下之後，待神恢復得差不多就閉眼練氣，練一會氣再練乾坤一式。

迴圈往複，直到深夜才上榻抱著鐵睡去。

臨睡前他朝孫歸武那邊看一眼，孫歸武已經睡過去，他卻皺了皺眉頭。

他覺得孫歸武會鬧出什麼事來。

他跟三人相不到一個月，大致清了三人的。

這孫歸武爽朗大氣，行事衝，膽子又大，這樣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因為練功太過，他念頭剛起便昏睡過去。

睡意正酣之際，他不知為何忽然驚醒。

覺得不太對勁兒，沒急著作，眼睛睜開一條，所見令他不由一驚。

宋明華三人正與一個黑人廝殺一團。

他頭一次親眼見到武者廝殺，頭一次知道人的作能這麼快這麼狠，竟泛起森森的覺。

這黑人形削瘦，蒙著臉，唯有一雙眼睛迸著寒電。

今晚的月亮很大，月照在他的榻上，映亮了屋子。

他能看得清黑人的作，迅如鬼魅，雙手箕張鷹爪狀，指甲約閃著寒，招式看得他渾發冷，心底泛寒。

四人的作都奇快，兔起鶻落，看得李澄空眼睛發花。

但詭異的是，他們手掌相，衫獵獵，如此激烈作竟沒發出一點兒聲音。

他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但又能聽得到自己心跳聲，耳朵沒問題，那就是他們有問題。

難道是自己做夢？

他在床榻上一不，維持呼吸緩慢均勻，眼睛似閉非閉，攥鐵。

沒想到三人之中，看起來最弱的宋明華武功最強，作飄逸瀟灑，快而準，總能在黑人將要擊中孫歸武與胡雲石要害之際及時擋住。

如果不是他，孫歸武與胡雲石早就被擊中心口或者後背傷倒地。

李澄空把思維速度調回，他們都變了慢作，一招一式都清清楚楚顯現。

他一邊記住這些招式，一邊推衍。

宋明華三人默契十足，宋明華主守，擋住黑人進攻，孫歸武與胡雲石主攻。

三人看著落在下風，卻一直沒傷，耐心的纏戰，讓黑人作越來越快。

李澄空看得出黑人招式雖快，卻有些散。

難道這黑人就是所謂的「鬼」？那個魔道高手，那個殺了數人的兇手？

他怎會這麼巧就進了這間屋子？

他靈一閃，想到了孫歸武那神笑容。

顯然與孫歸武有關！

忽然間，孫歸武與胡雲石按住宋明華後背。

宋明華衫死死住。

宋明華拍出的一掌陡然變快，越過黑人攔截，擊中黑人口。

黑人一，僵住不像被施了定法。

宋明華右掌按在他心口，冷冷看著他。

孫歸武與胡雲石鬆一口氣。

「大功告！」孫歸武笑道。

胡雲石狠狠瞪一眼他：「胡鬧！」

宋明華仍一不按著黑人口，沒有鬆懈，要等黑人死才鬆手。

「老宋，他死了吧？」孫歸武上前要扯黑人蒙巾，胡雲石也探手要探其鼻息。

兩人手指將要及黑巾，忽然一手，忙往後退。

黑人的眼睛忽然睜開，迸出紅芒。

「嗤！嗤！」雙爪分別劃過宋明華與孫歸武口，子如裝了彈簧一樣向胡雲石。

胡雲石反應不及，閃著紅的指甲近在咫尺，便要抓進他眼眶。

「呃……」黑人忽然停住，手指甲停在胡雲石左眼皮前，差之毫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