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

盛灝！

日后的大齊儲君，未來的大齊天子建武帝！

前世的丈夫！

這個男人，曾令畏懼驚恐，不敢靠近。后來，為了在宮中生存，殫竭慮，引起他的注意，也終于有了伺寢的機會。

萬幸，只伺寢一回，便懷了孕。

有了兒子之后，在宮中才算有了安立命的資本。

再后來，憑借敏銳細膩的察力，漸漸清了他的，行事刻意投其所好。這才真正了他的眼。

他忙于朝堂政事，閑時喜攜近臣出宮打獵游玩，踏足后宮之又。一個月不過兩三回。其中總有一回是去的瓊華宮。

宮中妃嬪個個眼熱艷羨嫉恨的“得寵”。

唯有清楚，那個冷漠寡的男人，心中所想的只有平定藩平邊關開拓疆土。后宮的眾多子，從未被他放在心上。

他對的“另眼相看”，一是看在子嗣的份上，給這個生母幾分面。二則是因的謹慎識趣，善察人意。

他從未真正喜歡過。

不止是。

后宮里的所有子，無人在他的心中留下印記。

他死于三十八歲。

后宮眾嬪妃哭得死去活來。其實，又有誰是真的悲痛絕？也裝模作樣地哭足了四十九日，實則心里暗暗舒出一口氣。

在頭頂的巨石終于卸去！

無需再卑微的跪在他的腳下，無需再費盡心思揣他的心意，無需再用盡手腕來“固寵”。

的兒子坐了龍椅。在宮中再無對手！

之后數十年，過得頗為舒心順心。他在心中留下的影子也越來越淡。很想起他。

重生之后，和他的重逢無可避免。

也已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卻未想到，這一刻來得如此突然如此之快！

……

眾聽到四皇子的名諱后，各自激雀躍，無人留意到謝明曦神剎那間的變幻。

短短片刻，謝明曦便已將心頭的翻涌不息按捺下去，面上微笑如常。

“錦月表姐，四皇子殿下今日也來了嗎？”謝云曦明的眼眸熠熠閃亮，語氣有些激。

昌平公主今年二十四歲，早已出宮建府，招了英俊有為的駙馬。

一眾皇子里，年齡最大的二皇子十六歲，已開始臨朝聽政。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俱在松竹書院讀書，也為人知。

三皇子禮賢下士平易近人，四皇子冷漠俊文武雙全，五皇子年聰慧才名卓著。

七皇子年夭折，八皇子九皇子尚且年，都被養在宮中，很于人前。

在座年齡最大的十二歲，最小的十歲。正是半大不大竇初開之齡。提起這位聲名赫赫的四皇子，各自心中小鹿撞，滿心期盼。

盛錦月也未料到四皇子今日會來，不由得一陣躊躇。

原本和兄長商定好的事，因四皇子的突然到來，倒了一樁不大不小的麻煩。

和四皇子是堂兄妹，在園中見面無妨。這里的一眾卻份各異，就這麼和四皇子面，就不那麼合適了……

李湘如出人意料地主張口：“四皇子殿下份尊貴，我等豈敢隨意唐突。若是殿下來園中，我等理當避讓。”

尹瀟瀟等人對視一眼，各自張口附和。

謝明曦目掃過李湘如的臉孔，微微扯了扯角。

李湘如還是像前世一般，最擅裝模作樣，口不對心。

最想見四皇子的人，就是！

宮中嬪妃，人人戴著面，真心被藏得嚴嚴實實。一個個面上對共同的丈夫一片深至死不渝，實則虛假意逢迎作戲。

唯有中宮皇后李湘如，是真心著丈夫。便是臨死前，也一直在流淚哭泣，希冀著能見他最后一面。

可惜，直到閉眼前的一刻，也沒等來心冷如冰的天子。

倒是自己，親自送最后一程。親眼看著淚流滿面的喊著天子的名諱，然后目中一點點地出絕悲愴，最終含恨閉目而終。

便是一生宿敵，落到此等下場，看在眼里也覺悲涼。

……

盛錦月略一猶豫，才道：“大哥讓人傳話，說等上片刻再來。我們先不必等他了！”

李湘如目中飛快地閃過一失，面上卻出自矜的微笑。

去歲進慈寧宮為李太后賀壽，曾遙遙見過四皇子一面。一眼心旌搖曳，心底有了他的影子。

今年一定要考中蓮池書院頭名！

出名門，后有李家和李太后撐腰，再有別人難及的才名，日后定能選皇子妃。

心系于他，對四皇子妃之位志在必得！

誰攔的路，就毀了誰！

盛錦月這一張口，眾都有些失落。謝明曦的心卻未好轉。

有種強烈的預！

四皇子必會現！

這個預，很快得到了驗證。

……

一盞茶后，眾行步至涼亭。這一涼亭極寬敞，里面設一席花宴綽綽有余。丫鬟們各自伺候著小姐席。

淮南王府的廚子廚藝還算不錯。奈何謝明曦這些日子被葉秋娘湛的廚藝養刁了，隨意吃了幾口，便擱下筷子。

李湘如也有些心不在焉，偶爾抬頭，目迅速掃一圈，然后失的垂下眼。

花宴過后，丫鬟們迅速收拾涼亭，搬了古琴長笛等樂來，還有棋盤筆墨等。便連投壺玩耍之用的，也都已備好。

盛錦月有意一李湘如的風頭，故意笑道：“我們幾個來簽。按著簽的順序，一一獻藝如何？”

李湘如目微閃，含笑應好。

謝云曦咳嗽一聲：“我手腕無力，今日不能獻丑了。”

謝明曦悠然接了一句：“我也是。”

謝云曦：“……”

眾：“……”

盛錦月了角，略有些不耐地應道：“你們姐妹聽著便是了。”說完，便讓人捧了簽筒過來。

李湘如偏偏中了第一個！

盛錦月暗暗磨牙，出一個笑容：“李妹妹先請！”

李湘如微微一笑，翩然起，在古琴前坐下。纖長的手指按在琴弦上，尚未琴，涼亭外便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謝明曦心里一沉，迅疾看了過去。

一眼便看到了四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