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爸嗎？”

“等你真正結婚那天，再來問我。”

這個世界上，有人等待的是歡聚，有人一直等待的卻是分離。

在你決定下半輩子要跟誰過之前，先問問你自己，是否曾經傷害過要跟你共度一生的人？

清晨有些微冷，春天似乎還沒來得及那麼溫暖，乍暖還寒的季節在敞亮高雅的客廳裡顯得格外寂靜。

將上印著花紋的黃披肩裹著了，冉蘇淡藍的長映襯著向來白淨的顯得格外淡雅從容，專注地翻著手中的雜志，靜靜地閱讀著，一旁氤氳著白氣的紅茶放在面前的茶幾上，致潔的杯倒影著明淨清涼的容。

誠然，歲月對於是眷顧的，這些年來冉蘇是越來越了。

不是形於外的貌，而是靜如畫一般的氣質，歲月未曾在冉蘇上留下痕跡，反而打磨出一種溫潤清雅的獨特氣韻，那是一種真正由時與流年雕琢出來的魅力。

冉蘇這些年的生活如同此刻靜靜看書的狀態一樣，做任何事都不會太過在意周遭的環境，習慣專注而平靜地過生活，懂得輕重緩急，也懂得自己心中不能平複的執著與，最懂得的就是做好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不願意折磨自己，當初既然選擇為了孩子忍，就選擇做好自己要做的，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這些年來呆在尉行雲的邊，雖然無法控制地到難忍、窒息、疼痛，那種深骨髓的回憶時時刻刻地在的全細胞中刻骨銘心，但是這種反應並沒有影響到自己生活的心，一個人的時候選擇對自己好，平靜而安定地讓自己過得舒適，不是沒有期限的忍，也不是那種哭哭啼啼委曲求全的人，的心裡很明白，在等，等真正可以放手的那天……

一切有開始了，也總會有結束。

願意為了重要的東西妥協，並不代表願意妥協到永遠……

還是，只是當一個人不止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母親的時候，你只能學會顧慮和等待。

想，總有一天，會為自己做一個遲了好多年的決定。

是的，總有那麼一天的……

而他，他的下半輩子……他尉行雲的下半輩子之於太沉重了，冉蘇承認，負擔不起，也不願負擔。

他們做了那麼多年的夫妻，俞向依說尉行雲勉強……誰又知道，也無時無刻不在勉強自己！下半輩子，想，他們最好誰都不再勉強誰了。

彼此各自過完一生，然後，一切都結束，重新開始。

深深地吸了口氣，翻到下一頁，一張分外悉得可怕又有些陌生的俊臉躍然紙上。

尉行雲……

到哪兒都是他，難道他們之間是命中注定地糾纏不休嘛？！

在吃早餐之前想一個人靜靜地看會兒雜志，連這個要求，似乎上天都不教如願，不願讓的生活安分，偏將他的臉孔送進的視線裡。

“尉董事長魅力不減，芳心蠢蠢！”

一個偌大的標題配上他非凡的俊臉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這些年，他看起來的確是越來越有魅力了，年輕時的邪魅不時的已被形於外的斂與穩重睿智所代替，比起些商界新貴的確更有吸引小姑娘的魅力與氣勢。

淡淡地在心底評價，的心裡竟沒有一的波瀾，沒想到現在的雜志都不忘挖掘娛樂和八卦，即使是個商人，只要你有錢有勢又有出的外形，就算是個早已有妻有子的老男人也能引起無數人的關注。

角勾起一抹清淡的嘲諷，耳邊卻忽然聽見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放下雜志，轉過，看著自己面前宇軒昂又溫文爾雅的兒子，笑容變得深了，連眼底都盡是和的笑意。

“來了啊，那我們吃飯吧。”笑著走到飯桌，然後座。

“媽，爸還沒來……”尉至拉開座椅說道。

“我知道。”從來都沒有關注過他有沒有來，只看到了自己的兒子，也只願意注視自己的兒子，旁人不管……何況，他很早以前就說過不需要讓等他的，而也發誓過，這輩子絕不會等他一分一秒！

“爸說讓我先陪你吃，別讓你著趕去上班，媽，你看爸多溫啊！”尉至有些發笑地說道。

“……”不置可否地輕點頭，然後專注地就餐，很平靜，很專心。

面對母親冷清的反應，尉至並不覺得有什麼怪異，他早就習以為常了，也沒覺得母親應該有多欣喜父親的，畢竟這是常事，而且在他的眼裡，政商界的夫妻能像自己母親和父親一樣相敬如賓，平淡度日的太太，多半都是爭奪家產，要不就是不共戴天，各自包各自的人。他們除了工作就是在一起，如果說這對夫妻都不算恩，那什麼才算是模範夫妻？

就餐很平靜，過了半晌，尉行雲走進客廳，一阿瑪尼的暗灰剪裁完的西裝在他拔結實的軀上顯得氣勢人，穩重而富有男人的魅力。

凝著就餐中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他只覺得滿腔的溫暖與安定，這麼些年只要看著他們，就讓他覺得安心舒服，這種覺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卻已經知道自己無法再戒掉。

“我來了。”他一遍說道，一遍走近安靜就餐的冉蘇旁，輕摟著單薄的肩膀，他在的耳邊落下一吻，有些閃躲的作讓他更靠近了，汲取上淡淡的清香，他再慢慢地座。“放心，兒子沒看見，是吧？！”

“是，是，是，兒子沒看見一對不知的父母上演恩！”有些好氣地翻著白眼，尉至角勾著一抹燦爛的笑容，無奈地對上自己父親得意氣勢人的視線。

在心底靜靜地歎了口氣，快速地吃完最後一口，然後淡淡不著痕跡地退離他的懷抱，有些嚴肅認真地看向正在嬉笑的兒子：“尉至，走之前記得到房間來找我。”

聞言，尉至下意識地心一驚，他母親從不直接喊他全名，通常都是單字“至”，開心調侃他的時候也會喊他的小名“寶寶”，只有在非常認真慎重的狀態下才會這般喚他。他母親好久都沒有這樣他了，這次會為了什麼事？

心裡微微有些發涼，他是敬自己的母親的，此刻聽見的發話，突然有些張起來，不安地了對面的父親一眼，對方傳來一個莫能助的眼神瞬間讓他有些沮喪。

他就知道，只要跟母親有關的，父親本就沒有任何的用。

心底深深地歎了口氣，他認命地走跟著冉蘇走進書房。

著自己母親凝著自己不語的樣子，他有些遲疑地低喚：“媽……”

“鳶尾草、蘭花、金盞花、中國柑桔、水仙、檀香、薄荷、還有琥珀和鹿尾草……CALVINKLEIN的‘永恒ETERNITY’，你還要我說得更明白一點嗎？你昨晚一晚上都沒回來，早上回來的時候帶著一的香水味，兒子，是誰想你跟永恒，你不妨說來媽聽聽。”

“媽，我洗過澡了……”清晰而淡然的話傳進尉至的耳邊，他一驚，又有些歎氣地說道，但又能怪誰，誰他的母親是一位擁有高嗅商的國首席調香師，哪怕有一點點的殘留都可以讓辨別出異味。“媽，你知道的這很正常，男之間逢場作戲，男歡，我……”

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多孩子的歡迎，也知道像他這個年紀的男人不可能會純潔如白紙，不反對他有正常的生活，但……

“這不是一個明天要訂婚的男人上該有的！兒子，想必這味道一定不是你未婚妻留下的，菲瑤上的味道可不是這樣的。”

“媽，我們昨天是真正的道別了，我選擇了菲瑤，我就一定會好好對。”

“包括在訂婚前一晚上睡在別的人懷裡？！”微瞇著眼，口不自覺地一陣氣悶，冉蘇冷聲地問道。“這個妻子是你自己選的，不是我們你的，雖然我的確希你早點家，但並沒有你急著結婚，是你對我說你想結婚了，是你親自把那姑娘帶回家的！如今呢？你在訂婚前一天和別的人過了一晚，菲瑤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想？”

“不會！不會知道！我不會讓有機會知道的！”

冉蘇一連串的敏銳地質問擊得尉至莫名地有些心慌，他急切又堅定地反駁著。

聞言，冉蘇下意識地踉蹌幾步，抿著有些泛白的，眼神略帶著飄忽和惆悵。

“你真不愧也是他的兒子。”

他尉行雲的兒子！即使你上流著我一半的，即使你從小懂事聰明又乖巧，即使我全心全意地教育你，但為什麼你對的理永遠和他如出一轍！是你像你父親，還是男人都一樣，一樣的自以為是，一樣的心存僥幸，一樣的對將陪伴在自己邊的人視若無睹，一樣的不懂憐取眼前人的道理？

“媽……你沒事吧？”

察覺到自己母親的異樣，看著緒有些莫名失態的冉蘇，尉至下意識地靠近，想扶著有些不穩的影。

“別，別我！”一瞬間的恍惚，仿佛過他看到另一張悉得令不自覺抗拒的臉孔，尉行雲……

“媽！你到底怎麼了？”

略微地回過神，冉蘇怔忡地凝視著尉至，深吸口氣，回複平靜。

“我沒事。”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後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尉至，緩慢地走到尉至的前，單薄的形在已然長大的兒子面前顯得有些小，但在尉至的眼裡卻覺得那麼的有存在，仿佛能帶給他無比的安全。

冉蘇出雙臂地抱著兒子，輕拍他的後背，如同小時候安他一般地輕聲說道：“我的尉至長大了，媽只希你不要辜負一個值得你去的好人，既然你們已經在一起了，既然你給了婚姻的承諾就應該負責到底，包括付出忠誠。”

“媽，我知道的。”尉至回抱著冉蘇，歎息著低啞著聲說，“我會像爸爸對你一樣對好。”

他的話剛落，冉蘇心一窒，輕歎口氣，退開，“上班去吧，不早了。”

有些怔怔地著離的母親，尉至心裡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控制不住地啟口：

“媽，你真的爸嗎？”

聽到他突如其來的的問話，冉蘇對上尉至有些狐疑的目，清淺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涼涼的，淡得幾乎一晃而過，緩緩地轉，纖長的睫在清淨的臉上落下一片影。

淡而清楚地啟：

“等你真正的結婚的那天，再來問我這個問題。”

等那天，我會把答案一字不落地告訴長大後的你，也會做出我一直沒能做出的選擇。

那一天，終究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