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整治酷吏,減冤假錯案,朝廷不久前下過命令,嚴地方府用重刑,對犯人屈打招,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
若是證據確鑿,或是案的結果已經十分明顯,人犯還遲遲不肯認罪,那麼就可酌對待朝廷的這道令。
剛才那徐杰在急之下,無意中承認了殺害趙員外的事實,公堂之上的捕快衙役和堂外的百姓都聽的清清楚楚,本無法抵賴。
他自知事已經敗,起初還負隅頑抗,在經過了兩道刑罰之后,便承不住,將一切全都招了。
他因為覬覦岳父家的財產,很久之前,就起了謀財害命的心思,于上個月月圓之夜,害了岳父趙員外……
在這之前,他已經和好友王二串通好,令王二在公堂上做偽證,制造不在場證明,導致案陷僵局長達一月……
此外,他還供認出了兇的藏匿地點,兩名捕快據他招供的線索,順利的找到了那把柴刀……
至此,趙員外被害一案,徹底水落石出。
鐘家那位新姑爺在公堂上的表現,也深深的刻在了縣衙衙役和圍觀百姓的心里。
鐘府就在縣衙隔壁,鐘家的下人,自然是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
姑爺在他們心中的印象,首次發生了改變。
這哪里是只知道死讀書的書呆子,三言兩語就破了連自家老爺都破不了的案子,姑爺明明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只不過是早上不起來而已……
唐寧還不知道這些事,他只知道,他現在名義上還是鐘家的姑爺,鐘家的麻煩就是他的麻煩,便宜岳父要是出了什麼事,他也沒辦法繼續過安穩日子。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真的很。
他懷疑自己上次真是被出了影,導致這種覺,在他的上每次都會放大無數倍,他再也不想會那種挨的覺了。
鐘明禮看了看已經吃了兩碗飯,正在盛第三碗的唐寧,輕咳一聲,加了一只放在他的碗里,說道:“慢點吃,不夠了讓廚房再做就是。”
“夠了,謝謝岳父。”唐寧有些寵若驚,雖然他也覺得他這一個加的應該,但有著“冷面閻王”之稱的鐘大人親自給他夾菜,這半個月來,可是頭一次。
何止唐寧,就連坐在兩旁的鐘意和那婦人,都多看了他們兩眼。
鐘明禮卻像是沒看到兩人的異樣,放下碗,看著唐寧,忽然問道:“上個月十五,到底是晴天還是天?”
唐寧拿下里的,說道:“不知道……”
“那你為何……”
“瞎說的……”
上個月十五到底是晴天還是天,唐寧不知道,但他覺得,徐杰應該也不知道……
不僅如此,徐杰應該也還沒有看過周星馳主演的《算死草》……
鐘明禮輕咳一聲,看著他,說道:“今天多虧你了。”
唐寧謙虛道:“應該的。”
趙員外遇害的案子,還沒有結案,鐘明禮吃完飯,就又匆匆的離開。
唐寧啃完了自己應得的那只,鐘意和他一起起。
兩人一同走回去的路上,鐘意好幾次言又止,但直到唐寧回房,都沒有開口。
剛剛走到自己的書房,晴兒就一臉高興的跑過來。
小丫鬟臉上的表滿是激,跑到的邊,迫不及待的說道:“小姐小姐,姑爺好厲害好厲害,剛才老爺審案的時候,我在外面躲著聽,連老爺都沒有辦法,姑爺一下子就讓那個壞人認罪了,誰說姑爺是書呆子了……”
鐘意怔了怔,看著晴兒,說道:“你慢點說,今天公堂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唐寧又一次從那個巷口出來,還是沒有遇到那個小乞丐。
那個在他最危險,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在他的世界里,給了他一捧清水、一個包子的小乞丐。
因為世原因,唐寧前世見過也遭過很多惡,所以他更加珍惜那些得來不易的善。
只可惜,那個小乞丐出現在他的人生中,將他從深淵中拉出來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條巷子是附近乞丐的聚集之地,他站在巷口,悠悠的嘆了口氣。
在他后,一個老乞丐靠在墻上,幾名頑圍在他的邊。
“我跟你們說啊,在距離靈州城五百里外的仙山上,住著一群神仙,他們能劍飛行,呼風喚雨,逐電追風,無所不能……”
唐寧一口氣沒有嘆完,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什麼東西?
劍飛行,呼風喚雨,逐電追風?
靈州城外五百里有仙山,沒聽說過啊!
莫非他穿越的不是古代世界,而是------仙俠世界?
可是,他這些天,差不多快把鐘意書房里的書看完了,也沒看到哪本書上寫著靈州城外五百里外有仙山,仙山上住著一群呼風喚雨的神仙……
作為接過二十一世紀高等教育的青年,要時刻牢記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封建迷信不能------不能信個屁,他都穿越了,還有什麼不能信的?
雖然這種概率十分渺茫,但是------萬一呢?
那就是他回去的機會,唯一的機會了。
唐寧這些日子對于回去本來已經近乎絕,此刻,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救命稻草……
他當然不會傻到在大街上隨便攔住一個人就問靈州城外有沒有仙山,要是真沒有,他就會被當是瘋子……
這種問題,他只要用一個小故事,就能從晴兒的里套出來。
他看了老乞丐一眼,快步向鐘府的方向走去。
老乞丐旁,幾名孩早就聽的兩眼放、呼吸急促,便在這時,老乞丐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出笑容,問道:“想知道怎麼拜在神仙門下,學得仙家法嗎?”
“想!”孩們異口同聲。
“想的話,一人一文錢,老夫就繼續……”
……
鐘府,唐夭夭看著鐘意,忍不住問道:“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裝的?”
對于證明唐寧不是真的被砸出了失魂癥,而是主裝瘋賣傻,有著極大的興趣和極高的熱忱。
“應該不會。”鐘意搖了搖頭,對此其實也有懷疑,但通過這些天的接,他平日里偶爾說出來的一些奇怪的話以及奇怪的舉,早就讓打消了這個想法。
唐夭夭看著,問道:“可他今天,今天比鐘伯父還要……”
這也正是鐘意疑的。
已經聽晴兒仔細的講述了今日公堂上的經過。
他先是用尋常的詢問來打消犯人的警惕,而后又出其不意,讓其自陣腳,最后的詰問更是點睛之筆,讓那人犯在不知不覺間就中了他言語的圈套,間接承認了犯下的人命案子。
這個過程,對于犯人心理的把控,達到了一個極其細微的程度。
這一點,連做了十幾年縣令的父親都無法做到,但是一個患了失魂癥的人……
唐夭夭看到的表,有些期待的問道:“怎麼樣,你是不是也覺得,他是裝傻的……”
一旁的晴兒想了想,說道:“唐姑娘,姑爺只是失去了記憶,又不是變傻了,聰明人就算是失去了記憶,也還是聰明人啊……”
唐夭夭覺得口又中了一箭。
唐寧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坐在院中的三人,對鐘意微微點頭示意,然后對晴兒招了招手,說道:“晴兒,你過來一下,我有件事要問你。”
晴兒小跑過去,不一會兒,又小跑回來。
唐夭夭急忙問道:“他問你什麼了?”
鐘意的目也向。
“姑爺,姑爺剛才問我,靈州城五百里外,有沒有仙山,山上有沒有劍飛行的神仙……”
“完了,他不僅有失魂癥,還有失心瘋……”
唐夭夭一臉慘白,捂著口,無力的靠在鐘意的肩上。
靈州城,某條巷口。
幾名婦人抱起自家孩子,另外幾名漢子,對靠在墻上的一名老乞丐拳打腳踢。
“老東西,下次再騙小孩子的錢,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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