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驍微微輕咳兩聲,收斂了心神。
「四小姐,在下京兆府捕頭馮驍,日前發生一起命案,有勞小姐隨在下去衙門走一趟協助調查。」
哦,原來馮驍在遇到宇文璃之前是京兆府的捕頭啊。
「命案?」雲卿淺微微退後半步,臉上出恰到好的驚懼和訝異。
看到雲卿淺這種反應,馮驍心中三分信任變作五分,馮驍盡量讓語氣變得溫和一些,聲道「四小姐莫怕,隻是例行詢問罷了。」
「哎呀淺兒啊,你怎麼會和命案扯上關係呢?唉,命案也就罷了,那還是個醃臢之地的,這傳出去,你的名聲,你幾個姐姐的名聲……唉……你這三個姐姐都到了議親的年紀,你也馬上就要及笄了,眼下出了這樁子事,這可怎麼辦好呦!來人,快去把大老爺和二老爺請回來。」大夫人拿著帕子粘著微紅的眼角。
馮驍辦案多年,中有細,還不至於聽不出大夫人話裡話外就要給雲卿淺定下罪名,馮驍不悅的說道「夫人請安心,是否與四小姐有關,還需京兆尹大人定奪。」言外之意,讓大夫人不要空口說。
大夫人臉訕訕的收了聲。
雲卿淺見馮驍如此維護自己,心中倒是五味雜陳,在前世,馮驍是六年後的驍騎大將軍,深得宇文璃信任,為宇文璃的登基為皇立下了汗馬功勞,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可他也曾是……也曾是幕之賓,對於馮驍,雲卿淺是有殺意的,殺了馮驍就等於提前砍斷了宇文璃的一條有力的臂膀。
殺,還是不殺……
「小姐,請!」馮驍鏗鏘有力的聲音將雲卿淺從自己的思緒中喚醒。
——
「威——」
「武——」
啪!驚堂木一聲脆響。
京兆府尹趙長鬆正襟危坐垂眸看著堂下眾人。
看著府衙大門四敞,裡裡外外除了衙役和當事人之外,還圍了三四圈的百姓,趙大人忍不住蹙了眉頭。
這死者不過是下九流的潑皮,何至於引起如此大的轟?
再者說了,事關侯府小姐,自當是能遮掩便遮掩,怎麼鬧得人盡皆知?他雖然是京兆府尹,是這東京城的地方,可在這天子腳下,皇孫貴胄一大把,若是委屈了那雲家四小姐,忠勇侯雲戎想要死他怕是都不用手指,抬抬眼皮就了。
趙大人不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爺韓永。韓永連忙附耳說道「大人,訊息是忠勇侯府自己放出去了,說要當著天下人還四小姐一個清白!」
趙大人眉頭一挑,幾乎是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侯門院的爭鬥,趙長鬆雙抿一條直線,隻盼著忠勇侯後院的這把火,別燒到他頭上。
趙大人揮揮手,師爺回到自己座位上。
「堂下所……」趙大人本想問堂下所跪都是何人,可看到雲卿淺款款而立並沒有跪下,一時間這個跪字倒是說不出口了。
照理來說,雲卿淺無爵位功名,理應公堂下跪,可爹厲害啊,拜雲麾大將軍,手握百萬雄兵,還有忠勇侯的爵位,趙大人心中揣一番,還是決定事未明瞭之前不要盲目站位。
「咳咳,堂下都是何人吶?」
「民牡丹。」
「民花姑。」
「忠勇侯府,雲卿淺。」
嘩——眾人一片嘩然。
這侯門小姐和兩個子牽扯到一起,令眾人都震驚不已。
牡丹和花姑早在昨日就審問過了,今日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審問雲卿淺,趙大人也不再囉嗦,單刀直的問道「雲四小姐,你且看看,可認得堂上三人否?」
雲卿淺麵疑的看向牡丹和花姑,微微搖頭,然後看到躺在地上,白布遮蓋到嚨的柺子六瞬間變了臉。
雲卿淺臉一變,公堂上的氣氛也跟著變了。
趙大人驚愕萬分,難道這侯府小姐真的認識柺子六這流氓無賴?
「小姐!」潤兒連忙上前扶住有些站不穩的雲卿淺。堂下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聲。
若兇手真是雲卿淺,那這案子,可就麻煩大了。趙大人擰著眉,心中利弊權衡不清,一時間倒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問案。
而站在人群中看熱鬧的人,倒是有等不及的。
「四表妹為何如此驚慌,莫不是真的認識眼前這潑皮無賴?就算是認識也不打,淺兒表妹速速將事原委道出,京兆尹大人一定會還四表妹一個公道的。」
眾人聞聲去,就見到一海棠紅華服的艷麗走了進來。
韓永見到韓雨霏走進來連忙湊到趙大人耳畔低聲道「這是護國公韓棟,韓國公家的嫡長韓雨霏。」
趙長鬆眉頭擰的更了,這怎麼護國公家的都扯進來了?他要審無罪還是審有罪呢?
看到趙長鬆臉上的猶疑之,韓永低聲提醒到「韓小姐人稱東京第二人,雲卿淺一直穩居榜首,姐妹二人時時共同進退,倒是頗好,不過韓小姐是名門閨秀,想來隻是擔憂自己表妹,不會做出以權人,以勢左右案的事,所以大人隻管秉公辦理,無需多慮。」
趙長鬆臉一凜,看向韓永,韓永微微點頭,趙長鬆瞬間明白了,第一第二,一直被製,心中怎會不服,看來這護國公府要與忠勇侯府為敵了。隻神仙打架不要殃及他這條小池魚纔好。
趙長鬆輕咳一聲,順著韓雨霏的話問道「雲卿淺,你可是認得死者?」
雲卿淺微微回頭蹙眉看向柺子六,然後又連忙轉回去,聲音怯怯的說道「不,不認得……」
趙大人冷聲問道「既不認得,為何如此張?」
雲卿淺詫異的看向趙大人,眼中滿是不解和難以置信,波瀲灧的雙瞳,趁著白皙幾盡明的臉,雲卿淺此刻看起來真是可憐極了。
「大……大人……這……這可是個死人啊……」
呼!
眾人又一陣的驚呼。
百姓甲「沒錯啊,這是個死人,剛剛我看第一眼的時候都嚇一跳,何況這弱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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