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墨玉書院

信很簡單，隻有幾個字：八旬明眼老太遙聞芝麻香，垂涎不能言。

“好謎！”程采和讚歎道。雖然不知道這謎題什麼意思，但既然是小諸葛出的，必然是大有學問！

唐安真想把這胖子的封起來，橫了他一眼，見著胖子一臉賠罪的笑意，這才作罷。低頭尋思尋思，卻發現這謎題也冇有提示，的確不太好解。

八十歲的盲人老太太，聞到了炒芝麻的香氣，隻能一個勁流口水，但因為年紀大了冇有牙齒，說不出話來，又看不到芝麻在哪裡，隻能乾著急。

這小妮子，是想說什麼呢？

唐安又像一休一樣“割割”的開始思考，藍青竹負手站在一旁，麵帶微笑，似乎吃定了唐安這次必定猜不出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程采和按捺不住了，說道：“老太太上了年紀，看不清東西，那不就是‘老眼昏花’？”

程胖子的答案顯然不對，卻給了唐安一些提示。上了年紀，牙齒都掉了，豈不就是無齒？無齒通無恥，想來這個謎底恐怕頗諷刺意味。

明眼，不就是盲人？垂涎，不就是流口水？盲流，不對，倒過來念：流氓！

無齒流盲……無恥流氓！

他孃的，這個小妮子，好生險。

“這謎題，二位想到答案了麼？”藍青竹見程采和急得團團轉，臉上笑意更濃，“就算猜不出，二位也無需氣餒。須知家姐名震四海，不知多滿腹經綸的才子都折在了家姐手下，二位輸給家姐，也不算丟了麵子。”

“輸個屁！老子隻是起的太早，腦子不太靈！”胖子瞪眼說著，低聲對唐安道：“怎麼樣，能不能行啊？”

唐安低聲道：“爺，這謎題出的有些巧妙，縱然知道了答案，也不好說出口。”

程采和眼睛一亮，道：“你隻管把答案告訴便是。”

“答案是……無恥流氓。”

唐安剛說完就開始後悔了。這胖子口無遮攔，若把謎底說出來，不正中藍海棠的下懷麼？這謎題的高明之在於，若是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就相當於自己罵了自己。所以聰明人即便猜到了也要裝糊塗，免得貽笑大方。

“哈哈哈！不就是無恥流氓麼？有什麼難的？”程胖子果然不負眾，毫不猶豫的開口道。

唐安愧的捂著臉，老子一世英名，怎麼會跟了這種把腦袋當裝飾品的蠢貨？

“哈哈，程呆子，你還是蠻有自知之明的嘛！”藍青竹哈哈大笑，“既然自知無恥，到書院學了些禮道仁義又有何用？不若早些回家做你的富貴爺吧！”

程采和氣的臉都紅了，這姐弟倆敢故意我呢！可當他想回罵兩句找找場子的時候，卻見那藍青竹已然上了馬車。

“糟了，要遲到了！”程胖子這纔想起時間已經不早，招呼唐安道：“快上馬車！他孃的，又要挨先生罵了。這個混蛋藍青竹，回頭出門一定要帶子，下次見他老子非他馬屁，把他拉到夏國去。”

這個程呆子，想法還蠻有創意的嘛，不過有點中不足，唐安道：“爺，最好換把匕首。”

“對，這主意好。”程采和眉開眼笑，邊笑邊催促車伕快點。

藍青竹和程采和的馬車你追我趕，讓唐安大呼刺激。冇過多久，馬車便緩緩停下。程采和迫不及待的掀開車簾跳下馬車，抖著一一路小跑，看來是對教書先生有著很深的心理影。

唐安揹著包袱跳下車來，靜好，讓他不由得用手遮了遮眉。抬頭看去，眼前一座古古香的宅院，陳木匾額上“墨玉書院”四個大字蒼勁有力，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還冇進門就有朗朗的讀書聲傳來，書香氣息濃鬱。

程采和回頭看了一眼，見不遠被甩在後麵的藍青竹的馬車也已到了，催道：“還傻站著乾嘛，趕走啊！”

唐安應了一聲，一路小跑進了書院。

玄關，一方巨大的碑文立於門口，上麵刻著幾個硃砂大字：父子有親、君臣有義、長有序、朋友有信，看來是院訓了。院裡氣勢恢宏，大小院落叉有序，亭臺樓閣古樸典雅。碑額詩聯比比皆是，比之程家有過之無不及。

正對麵的一座大殿，上麵寫著“聖賢閣”幾個大字，看來便是主樓了。重簷黃瓦，四角菱飛，頗有威勢。不過程采的教室並不是這座樓，胖子呼哧呼哧著氣，拉著一臉目瞪口呆的唐安，徑直繞過聖賢堂，往後院奔去。

程采和對這裡輕車路，在院落間繞來繞去，把唐安都繞糊塗了：的，這些房子看起來都一模一樣嘛！

實際也怪唐安不夠仔細，如若用心，還是能發現些區彆的。每一個房間門旁，都會掛一個與房間對應的木牌。程采和最後趕到的房間，木牌上便寫著“地乙”兩個字，看來便如同現在的班級一樣。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讀書聲撲麵而來，但聽起來懶懶散散的，毫無氣神可言。唐安往門裡看了一眼，隻見在座的約有二十幾人，大半卻都昏昏睡，半闔著眼簾，如同一片蔫菜。

地字號乙班，看來是最差的一個班級了。這些窩囊廢的表現，還真對得起這個名字。

講臺上，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看上去充滿書卷氣，一襲青乾淨樸素，穿在他上卻充滿出塵的味道，看來便是此間的夫子了。來的路上程采和對唐安說過夫子姓唐名季，應該就是他了。

程呆子杵在門口，一臉左右為難的表。想要進去，卻又對夫子害怕的，一隻胖腳邁出去又收回來，看來心裡很是掙紮。他既然不進去，唐安當然更不著急了，將沉重的包袱往地上一放，倒也樂得清閒。

唐季拿著書卷，搖頭晃腦的帶頭唸叨，往門口看了一眼，臉卻又沉了下來，淡淡道：“程采和，你又遲到了。”

程采和聞言一震，深深作了一揖，恭聲道：“先生早。”

唐季板起臉來，沉聲道：“書院恤你們辛苦，故而休沐一天。你們養足神，更應早到纔是，何故又遲到？”說著，從桌子上拾起一把木尺，看來準備打板子。

“我教過你們，君子當守時重信。你既明知故犯，便自該領些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