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仰著頭，又長又的睫在眼下投下一片影，溫卿看著不停扇的睫，無聲地勾起角，是張吧？

其實叢容的長相在溫卿見過的人中不算最，但也算得上。的很有攻擊，不像東方的順溫婉，眉眼間總帶著幾分孩子見的英氣，卻是一種別樣的韻味。很有孩子單眼皮眼睛還那麼大的，瞳孔又淺，所以看上去特別亮，波粼粼的，很有神韻。溫卿第一次見叢容的時候，還尚未長開，只覺得這個孩子長得不錯，再見時，垂眸斂眉間已經格外有風致，足以稱得上是人了。

溫卿很快回神，“好了，我出去抓讓一讓回來跟你道歉，趁這段時間你抓洗澡吧，免得我回來了你尷尬。”

不提還好，一提叢容真的開始尷尬了，輕咳一聲，“我可以回家洗嗎？”

溫卿點頭，“可以，但我回來之前你要回到這裡，我家鑰匙你有吧？洗好了自己開門進來。”

叢容這才想起來這幾天和他鬥氣了，鑰匙忘記還給他了。

叢容洗完澡溫卿還沒回來，便抱著電腦在沙發上加班。點開無線連接，看著裡面七八糟的無線名，想了想給溫卿發微信。

“你們家無線是哪個？”

溫卿回複得很快。

“26647664649269267449652676”

叢容心裡吐槽：碼？他長了什麼腦子，怎麼記得住的？

“碼多？”

“碼：42633。”

叢容看著對話框，實在看不明白溫卿，賬號設置得這麼複雜，碼卻這麼簡單，早知道自己試了。連輸了幾遍都提示碼錯誤後，叢容開始抓狂。

“不對啊！”

“哦，忘了跟你說，前面那個冒號和後面那個句號也是。”

叢容吐，你是故意忘的吧？你腦子到底怎麼長的，想出這種碼。

叢容扔了手機，開始加班，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聽到開門的聲音。

讓一讓一進門看到叢容似乎愣住了，站在玄關不敢進來。

叢容抬頭掃它一眼，一暖的家居服卻是一臉冷，“通肇事後逃逸，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溫卿正在關門，聽到這句笑了起來。

叢容抿著和讓一讓對視了幾秒鐘，轉了轉筆，“不過你應該未滿十六周歲，算了，原諒你了。”說完才看向溫卿，“外面很冷啊？”

或許是在外面待得久了，剛才一人一狗進門時滿的寒氣。

“嗯，又降溫了，明天多穿點。”溫卿點點頭，看坐在沙發上加班，“怎麼不去書房？”

叢容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在，我怕不方便，所以想等你回來。”

溫卿看了幾秒鐘，“沒什麼不方便的。”

叢容和鐘禎這對姐弟的教養很好，鐘禎雖然胡鬧了點，可待人接方面很有禮儀。叢容自然更是不用說了，或許是職業關系有時難免犀利一些，卻極有分寸，一看就是家裡教得好。他忽然想見見的家人，看一看什麼樣的家風會教育出這樣的姐弟。

叢容自從在鐘禎那裡看到手抄的醫書後，便一直對溫卿的書房念念不忘，以前來過幾次都沒機會，這次終於有機會進來了，一進書房眼睛便黏在書架上。

叢容指了指書架，“我可以隨便看嗎？”

溫卿正低頭把書桌上攤開的資料放上書簽整理好，“看吧。”

書架上擺滿了厚厚的醫學書，角落裡有一排和其他書不太一樣的裝訂，出來，竟然都是手抄的醫書，整整一排！大概有幾十本吧！泛黃的紙張上，一個個蠅頭小楷寫得工整漂亮。叢容一本本看過去，看到後面，最舊的幾本上面的字歪歪扭扭，配圖也是模糊牽強，像是小孩子寫的。蠅頭小楷最是費工夫磨耐，不知道一個小孩子是怎麼耐著子堅持下來的。翻到後來字便多樣起來，行雲流水的行書、古古香的隸書、龍蛇遊轉的草書，筆意微，風骨猶存，氣定神閑中著靜謐靈。

叢容這才發覺，這幾十本的字跡是一點點變化的，大概剛學寫筆字時就開始抄了吧？到了後期，字跡恣意雋秀，可見功底深厚。

叢容回頭看向溫卿，揚了揚手裡的書，“都是你抄的嗎？”

溫卿看到上面的字跡，大概想起了什麼，噙著一抹無可奈何的苦笑，“嗯，都是淚史。小時候調皮搗蛋就會被長輩罰抄醫書，十幾年下來積攢了不。”

“上一次抄是什麼時候？”

“上一次……是高考報志願以後。”他記得特別清楚，那個時候爺爺想讓他學中醫，他偏偏報了臨床。氣得溫爺爺罰他在書房裡抄了整整一個暑假的醫書。學生時期最長的一個暑假，他是伴著蟬鳴聲和筆墨紙硯一起度過的。

叢容一本本翻過去，“為什麼後來不抄了？不再犯錯了？”

溫卿一頓，“不是，是改罰別的了。”

叢容從他的神中捕捉到一異常，頗有興致地追問：“罰什麼？”

溫卿的神忽然變得微妙起來，避開的視線輕咳一聲，“以後再告訴你。”

改罰的那個項目真的是讓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溫卿難以啟齒，那已經不是淚史了，是屈辱史啊。

叢容看著看著越發不舍得放手，看著溫卿眼底閃過一討好，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能給我一本嗎？”

溫卿倒是沒想到對這個興趣，“你喜歡這個？”

“嗯………在鐘禎那兒見過一次，我問他要，他不給。”

溫卿不知怎麼就起了心思，揚眉輕笑，“這可是我從小攢的彩禮，拿了我的東西就得嫁給我。”

“不要了。”叢容的臉一下子便冷了下來，不喜歡溫卿跟開這種玩笑，特別是他還有喜歡的人。

溫卿不再逗，“開玩笑的，別生氣，喜歡哪本拿吧。”

叢容眼底的薄怒尚未褪去，“不要了，我要加班了，你也去忙吧。”

溫卿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也沒多話很快從書房出來，在沙發上坐下後招招手讓一讓過來。

溫卿繃著臉看了它一會兒，“以後不許忽然跑出來嚇！鬧著玩也不行！本來就怕你，以後再這麼莽撞就把你送給賣狗的！”

不知道讓一讓聽懂了沒有，嗚咽了一聲，趴到了地上。

溫卿說完站起來準備去洗澡，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退回來蹲下，雙手著讓一讓的耳朵，“還有，以後我們吵架了，你要站在那邊，是孩子，你是家裡的男人，男人要紳士，不許吼。”

溫卿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就算吼我，你也不能吼。”

讓一讓的耳朵忽然耷拉了下來，不再看溫卿一眼。溫卿看它無打采的樣子，輕聲笑起來，很快進了浴室洗澡。

叢容只聽到外面低沉的說話聲，說的什麼卻聽不清，使勁搖了搖腦袋，把雜念甩出去，專心開始看著電腦屏幕上的資料。

沒過多久，溫卿輕聲走進來，在書桌前站定，在手邊放了杯水，彎腰看著，“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他剛洗了澡，換了黑的家居服，上都是清新的沐浴味道，又靠得近，叢容本來沒事，卻忽然覺得心慌氣短，極快地抬頭掃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看手裡的資料，強裝鎮定地回答：“沒有。”

他的家居服一向都是淺系的，再加上五本就長得和，淺的服襯得他整個人玉樹臨風。叢容第一次看到他穿黑，這麼朗的穿在他上竟然有一的味道，竟然覺得很好看。幾縷半的碎發懶懶地趴在額前，讓看不清他眼底的緒。

溫卿抬手輕輕在後腦了，“嗯，還疼嗎？”

他明明是在檢查那個腫起的包，可叢容總覺得他是在哄小孩，著的頭發，似乎下一秒就會吐出一句“乖”。

或許是沒得到回答，溫卿又低了低頭，看著叢容，“嗯？”

叢容一時間手足無措，慌地眨著眼睛，“不就不會疼。”

溫卿點點頭，笑了起來，“睡覺的時候盡量趴著睡。”

叢容點了點頭，誰知溫卿前一秒還是一臉正經，下一秒便開始耍流氓。

他的視線在口停留了幾秒，面不改地開口：“就是不知道你的尺寸支不支持這種睡姿。”

叢容臉上一熱，皺著眉狠狠地瞪了溫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