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憶也覺得奇怪,出國學醫的鮮有回來的,可溫卿不但回來了,還跟不要命似的提前完學業回來了,又一臉好奇地問:“溫師兄當年放棄了什麼機會?”
蕭子淵搖搖頭,“的不太清楚,反正他爹到現在那口氣都沒順,他索破罐子破摔,從軍區醫院出來。”
隨憶抿笑了一下,“當年上學的時候,溫師兄和林辰哥哥關系那麼好,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
蕭子淵和隨憶在角落裡小聲說著話,陳簇對別人的八卦倒是沒什麼興趣,坐在這裡只是陪吃,不時給三寶夾夾菜、盛盛湯。
何哥則是在盡醫生的責任,一直盯著叢容,看吃嘛嘛香便放了心,“看來叢律師恢複得很好,這我就放心了。”
叢容這才意識到,自己再一次暴了自己吃貨的屬,輕咳一聲放下筷子,沖何哥笑了笑,“何醫生醫很好。”
三寶立刻大笑著拆臺,“哈哈,你不知道當年上學的時候,考試都是靠突擊!”
何哥一臉窘迫地轉打,“就你話多!”
三寶還手,何哥是跆拳道黑段,可架不住三寶胡攪蠻纏,兩人很快扭一團。
兩人的打鬧以最後蒸好的一盤大蝦上桌而結束,眾人紛紛表示吃不下去了,最後幾十只大蝦都進了叢容和三寶的肚子。
溫卿看了會兒陳簇一心一意地給三寶剝蝦,又看了會兒叢容相比較而言比較笨拙的作,然後了張巾了手,拿起一只蝦三五下剝幹淨,最後放在叢容的碗裡。
叢容看看碗裡的蝦,又去看溫卿,他修長的手指起一只蝦,隨意翻轉了幾下,蝦殼便自落,指間只剩下幹淨鮮的蝦,忍不住在心裡歎,外科醫生果然手指靈活。
歎之餘看著碗裡的蝦,下不去口。人家陳簇給朋友剝蝦,天經地義,他們倆算什麼?鄰居間的相親相?還是老師和學生家長的友好關懷?朋友之間的深厚誼?
大概看出了的糾結,溫卿回視,淡淡地開口:“下個月有實踐考核,我練練手指靈活度。”
這個理由……叢容腹誹了一下,勉強接吧。
兩個不同類型的吃貨,氣場不同卻難得合拍。三寶大概許久沒有到志同道合的吃貨了,著最後兩只蝦,比較了一下,然後把大的那只遞給叢容,還念念有詞:“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意思是說,為了國家和人民,蝦一定要吃大的。喏,這個大的給你。”
叢容從來沒聽過這種歪理,一下子噎住,側過使勁咳嗽。溫卿一邊給遞水,一邊拍拍的後背。
陳簇沖叢容抱歉地笑笑,“病不穩定,只能正常十分鐘,多數時候是不正常的,時間久了你就習慣了。”
叢容這二十幾年除了當年報了X大的研究生外,都是中規中矩的。今天晚上算是長了見識,也算是明白自己小白楊一樣正直向上的小表弟為什麼會長歪了,整天和這些不正經的人在一起,能不長歪嗎?
吃飽之後,三寶捂著肚子還不滿足,笑呵呵地看著溫卿問:“溫師兄,你去年釀的青梅酒還有嗎?”
溫卿看了陳簇一眼,陳簇趕沖他搖頭,他便回答:“沒有了,今年的還沒釀好,改天再喝吧。”
三寶一臉憾,不放心地囑咐溫卿:“溫師兄,等酒釀好了,你一定記得邀請我們來你家小酌兩杯,順便再烤幾個豬蹄做下酒菜!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啃個豬蹄?哎呀,想想就流口水。”
一群人被逗得哈哈大笑,每次聚餐的時候三寶都是特別鬧騰,各種嗨,永遠是氣氛擔當,有在,不用擔心冷場尷尬。
叢容笑完之後便看了溫卿一眼,知道他在撒謊,前兩天後腦勺撞了個包,他還倒了小半杯問要不要喝一點,活化瘀。
溫卿覺察到叢容一臉奇怪地看著他,便湊過去附在耳邊小聲說:“酒量不行,喝多了會耍酒瘋。”
隨憶笑著逗,“現在價這麼高,工資也不漲,不知道陳醫生會不會被你吃窮啊!”
三寶眼底果然閃過一擔憂,立刻轉頭可憐兮兮地問陳簇:“會被吃窮嗎?”
陳簇笑著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滿臉肯定地寬:“不會!你放心吃。”
得到回答的三寶立刻眉開眼笑,何哥一臉嫌棄地,“你怎麼就那麼能吃呢?花500塊買件服都舍不得,花幾千塊吃頓海鮮就幸福得飛起來。”
三寶不服氣地回去,“說什麼呢?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花500塊都要考慮很久的小孩了!月底了,現在花5塊錢我都要深思慮!”
三寶回來之後不敢戰,馬上轉移到隨憶邊尋求庇護。隨憶著一臉的膠原蛋白,“怪不得你每次來找我,都有人問你是不是新來的實習生,看上去跟上學的時候差不多嘛。”
“我的臉雖然看上去很年輕,可我全上下最年輕的地方應該是我的肚子!每次吃完飯別人都問我是不是兩個月了!”三寶拉著隨憶的手,“來,阿憶,你,有幾個月了?”
一群人又笑一團,叢容笑著笑著忽然覺得很溫暖。
來這座城市的時間不長,朋友也不多。聚餐的機會雖然多,可大部分都是跟同事或者客戶,氣氛說不上沉悶,可到底沒有今天這麼輕松自在。看了一眼在客廳鬧騰得歡的鐘禎,忽然有些羨慕他,這幾年這種聚會他應該參加了不吧?
看著吃得差不多了,溫卿便起收拾碗筷,順勢彎腰在耳邊小聲問:“平安夜這麼過還不錯吧?比把自己關在家裡加班吃外賣好多了吧?”
叢容仰頭看他,他怎麼知道自己是這麼打算的?
在別人看來,兩人一晚上就眉來眼去的,時而還會曖昧地湊在一起說悄悄話,雖然兩人沒公開關系,可明眼人一瞧就懂了。
單人士何哥率先憤憤地拍拍桌子,“溫師兄,大庭廣眾之下不要秀恩,那邊還有你的學生,他們還小,注意一下你為人師表的形象,就算不考慮他們……”
何哥頓了一下,又了三寶的肚子,“你也該考慮到這裡還有一個兩個月的肚子呢!胎教不好!”
三寶又要力反擊,何哥立刻躲開,躥去了客廳。
眾人接著何哥的話題又輕飄飄地打趣了兩人一番,溫卿一臉用地坦然之,而叢容強裝鎮定淡然自若地聽了一會兒便鑽進廚房洗碗。溫卿也很快回到廚房在一旁洗水果、切水果,準備果盤。
叢容剛才被他當著眾人“收拾”了一頓,雖然一頓飯吃得不錯,可到底心裡憋著火呢,剛才當著眾人的面,不好發作,現在只剩兩個人了,無論溫卿怎麼逗,都沒反應。
最後溫卿端著果盤準備出去的時候,又掃了一眼,了那麼久的壁眉宇間竟還帶著一詭異的愉悅,“看來還沒收拾服帖。”
叢容自認在不要臉這件事上,沒有溫卿功力深厚,聽到這話心尖驀地一,目一閃立刻關了水龍頭擋在溫卿面前,勉強出一抹笑,“服帖了,真的。”
溫卿俊逸溫的眉眼頓時飛揚起來,半垂著眉眼看。
他見過殺氣騰騰出庭時的樣子,一正裝,目清冽,滿臉威嚴,帶著些許冰冷的氣息。剛才吃飯的時候對著不的人卻又是禮貌疏離的;對著至親表弟鐘禎的時候,又有幾分調皮俏的孩樣兒。平日裡臉上表極淡,可每次一笑起來,整個人都生起來,就像此刻,雖然是被他威脅,可眉眼彎彎的模樣,竟帶出幾分溫婉的味道。
他目沉靜地看著,也不說話,安靜的廚房裡漸漸生出幾分曖昧。
叢容被他看得不自在,慢慢挪開讓出道路,指指他手邊的果盤,輕咳一聲打破尷尬,“快送出去吧。”
外面的人三五一群正鬧得歡騰,幾個男人靠在臺上煙逗狗,其他人坐在沙發上、地毯上聊著天,本不知道廚房裡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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