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開啟一個揹包，裡麵裝滿白張一疊的百元大鈔。

他看著蘇紫韻，邪邪笑道「喝一杯，本就給你一萬。」

拿錢砸人。

他覺得這樣做很快樂。

他楊樂，自然要做一個快樂的人。

「還不快喝？」

「真不給我們楊麵子？」

其他紈絝跟著起鬨威脅。

「你！」

蘇紫韻臉發白「秦，請自重。」

便要離去。

卻被楊樂拉著胳膊、狠狠拽住。

「臭娘們兒，給臉不要臉，實話告訴你，今兒爺我就偏要辱你，玩弄你。

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你要不喝，信不信本你的服，跟我這哥幾個表演一下現場直播？」

楊樂滿臉狠，肆無忌憚。

欺淩弱小，踐踏他人尊嚴，也是他慣常喜歡做的事。

這麼做他也會很快樂。

「楊牛！」

「楊您喝完了頭湯，弟兄們是不是也可以分一杯羹？

這異族娘們兒長得還真勾人！」

「想想就興……」汙穢不堪的話語，不停從這群膏梁紈袴中冒出來。

蘇紫韻哪裡得了這樣的折辱。

端起酒杯，便將一整杯白酒，潑在楊樂那張英俊又蒼白的臉上。

瞬間安靜。

楊大死死盯著蘇紫韻。

臉上的酒水，緩緩順著臉頰滴落，他也不拭。

他現在覺得自己不快樂，他覺得自己很生氣。

「臭娘們兒，老子今天非弄死你！」

大概靜默三四秒。

楊樂終於發，他揚起手，就要往蘇紫韻臉上去！出手狠辣。

哪有丁點憐香惜玉的心思。

這一掌，卻終究沒有打下去。

楊樂的手被人抓住——李策。

「是你這棒槌，敢來壞本的好事？」

楊樂罵罵咧咧。

他認出了李策。

就是隔壁桌那仨棒槌之一。

「滾出這裡，到此為止。」

李策緩緩開口。

蘇老闆請他喝了一壇酒。

酒是好酒，人也不錯。

現在遇到麻煩，自然不能視而不見。

卻是放開抓著楊樂胳膊的手。

他有嚴重潔癖的。

嫌臟。

楊樂倒是樂嗬。

滿臉哂笑、看著李策「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

「瞧你這棒槌，倒是長得人模狗樣，適合去當鴨子。

難怪剛才蘇紫韻都忍不住對你搔首弄姿。」

「要不爺我給你介紹點生意？

我認識好幾個大老闆，就喜歡養男寵。

你會很行銷的。」

李策瞇起眼「我生氣了。」

秦樂滿臉不屑，大笑不止「你生氣了？

哇，爺我好害怕。

你不會是想打我吧？」

「楊，我也好害怕，他的眼神好兇。」

「本也好怕怕，不過他們隻有三個人喂，而我們，似乎帶著好多保鏢？」

「指不定人家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可以一個打十個。」

這群膏梁紈袴，嬉皮笑臉談。

哪裡把李策區區三人放在眼中。

他們打小就喜歡幹壞事，都有出門帶保鏢的習慣。

楊樂拍拍手。

就有十多個牛高馬大、滿臉殺氣的保鏢，沖了過去，將李策圍了起來。

「小子，我採訪採訪你，現在還生氣嗎？」

楊樂滿臉嗤笑。

「什麼玩意兒，也敢學人英雄救？

本就站在這裡，你敢打我一下？

來，往我這邊臉狠狠的來，我求你。」

看著十幾個將自己圍著的保鏢，看著無比囂張的楊樂，看著這群有恃無恐，準備看好戲的膏梁紈袴——李策搖搖頭，閉上眼睛。

「高哥，先生在幹嘛？」

走過來的郭破，問邊的高長恭。

高長恭「先生在思考人生。」

郭破「思考人生？」

高長恭「其實我也在思考人生。」

郭破「高哥，你知道我腦袋不好使，說話能不賣關子麼？」

高長恭「小郭，那你活了二十一年，有沒有聽到過，有人求著你打他？」

他指著楊樂「這傢夥求先生打他，他比我還賤。」

郭破這人很單線條。

高哥讓他思考人生，他就真的仔細回憶自己二十一年的人生。

然後搖了搖頭，認真說道「高哥，還真沒有。

這人怎麼能這麼賤？」

「我二十四年的人生也沒有，想必先生二十七年的人生也沒有。

所以才值得思考人生啊。」

高長恭嘆了口氣「我也很難相信世上會有這麼賤的人。」

「你們想死？

」

楊樂這種衙，飛揚跋扈慣了，向來都是他欺負別人，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兌過？

完全憤怒。

殺人般的目，視高長恭。

「找死！！！」

揮手指揮著自家保鏢「給本打斷這三個兒子的四肢。

這仨棒槌，一看就是臭當兵的，媽比老子最討厭就是臭當兵的！」

保鏢們得令，出隨攜帶的橡膠棒，準備行。

李策沒有。

郭破也沒。

高長恭聳了聳肩。

得勒。

先生懶，小郭傲。

這種臭魚爛蝦，也隻得他來收拾。

他倒是不嫌臟。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追求。

高長恭在天策軍中號人屠。

這世上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錯的外號。

高小太爺的人生目標，是效法武安君白起，在追隨先生的餘生，殺夠百萬仇讎！數字實在太龐大。

再垃圾的垃圾，他都不嫌棄。

……酒館客人，看著許多膘壯的保鏢，殺氣騰騰，沖向李策三人，都嚇得不輕。

「完了，這三個年輕人強出頭，鐵定會變得很慘。」

「楊他們幾個，可沒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聽說有次在外麵喝酒，有個年輕人不小心冒犯了楊幾句，楊可是直接人把舌頭給那人割了……」客人們窸窣議論，都覺得李策三人，等下就會變得很慘。

「先生，小心！」

蘇紫韻嚇得，臉發白，驚撥出聲。

李策吩咐「小高，把這位楊大給我閹了，其他人剁手。

再通知他們家長過來領人。

子不教父子過，我突然想給他們父輩上上課。」

高長恭「就這樣？

先生您今天也太過仁慈了吧。」

李策「最近讀佛經，殺心不重。」

高長恭「那他們運氣實在不錯。」

李策等人，卻完全沒把那十多個兇神惡煞的保鏢放在心上。

反而在討論，要如何收拾教育楊樂等人。

這囂張姿態，把這群膏梁紈袴都給逗樂嗬。

死到臨頭了，這仨棒槌，還敢裝？

就不怕把自己裝傻！「哇哦，本聽到了什麼，這小子說他要閹掉我？」

楊樂咋舌。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楊，你沒聽錯，他還說要砍斷我們的手……」「還要我們父輩過來聽他上課……」其他紈絝也滿臉詫異。

彼此對視，接著捧腹大笑。

「笑死老子了，小子，你不會是剛從二院出來的神經病吧？」

「你以為你是誰？

瞅你這慫樣兒，本一小拇指就能碾死你！」

「還想讓我們父輩過來給你認錯，哥幾個背後的家族加起來，便是四大家都要忌憚幾分，你兒子算個鎚子！」

楊樂在笑。

紈袴們在笑。

他們笑得很開心。

李策也在笑。

郭破和高長恭，也跟著笑。

他們笑得同樣很開心。

「手！」

楊樂擺手下令。

保鏢們領命上前，個個威猛兇殘。

沖得最快的傢夥，手中橡膠棒，就那麼拍向高長恭腦袋。

瞧這架勢，這一下打實在，不打腦殘也得打重度腦震。

「等等——」高長恭做了個暫停的作。

「小子，現在纔想求饒，是不是太遲了？」

楊樂哂笑。

「不是求饒，小太爺是覺得你們也太low了吧。

什麼年頭了，你們打架還用橡膠棒？

你們這裝備，落後好幾個代差啊。」

高長恭翻了翻白眼「我們打架，都是用這玩意兒的。」

然後高小爺就亮裝備。

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

沖得雄赳赳氣昂昂的保鏢們，完全僵，生生剎住腳步。

還在開懷大笑的楊樂等紈絝，笑聲戛然而止，全都張大，眼中滿是詫異，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

他們看到了兩把大傢夥。

黑黢黢的軀幹，泛著金屬澤。

黑的口子，如擇人而噬的怪，不斷在這些人上遊離。

楊樂，「……」紈絝眾，「……」「帝國八百二十一年生產的黑星製式大口徑軍用手槍，裝彈量十八發，口徑十一點四三毫米，俗稱手炮。」

「至於小太爺為什麼喜歡用這款呢，因為真男人，能打炮誰打槍啊。」

高長恭亮了傢夥，很的給楊樂等紈絝科普。

於是先前還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楊樂等人，瞬間就汗流浹背。

紈絝之間，爭風吃醋，也有大打出手的時候，但頂天也就是玩玩冷兵，還得點到為止。

哪見過一言不合，就掏槍？

還是兩把大口徑手炮。

裁判，這裡有人作弊啊！「楊大，乖乖站好，我家先生方纔說什麼，你也聽到了的，要把你閹掉。」

「你放心，小太爺槍法很準的。

保管一槍就能把你那話兒給打爛。

您吶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其實也不是太疼……」高長恭瞄著楊樂下，臉上掛滿笑意。

楊樂渾冷汗。

看前方，黑。

他想回家找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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