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江陵再度睜開眸子時，映眼簾的是重重紗帳，濃重的藥味在鼻尖回，仿佛回到了久遠的過去。

“妃。”

略帶疼惜的聲音拉回意識，江陵被一雙手握住，那只手還在他掌心了。

老鬼。

江陵在心中嘀咕一聲，連握個手都這個不老實，哪裡像那個十幾歲的小年，端端正正的，生怕有哪裡失儀。

著枕的頭微微轉了轉，江陵看到了半靠在床榻上，一臉多瞧著他的老皇帝。

“妃，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昭帝面帶疼惜，出一只手來，想要了江陵的臉，“孩子沒了雖然可惜，但是我不會怪罪你的，我們以後還會有皇兒的。你現在好好調養，千萬別傷了子……”

昭帝的手頓在半空中，一只秀氣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手骨並不小，卻白淨修長。大概是因為流產失的原因，約可見白淨下潛伏的青筋。

以為他要鬧，昭帝微不可察的抿了抿，便道：“你放心，我不會輕易放過害你落水之人，但是你為皇妃，自然該……”

溫良賢淑四個字沒出口，昭帝便見剛剛蘇醒之人朝著他笑了笑。

本先給安，在適當敲打敲打的話咽在了嚨裡。

錦塌之上，江陵一頭長發披散在下，發間的臉蒼白致，他著昭帝，略帶嫵的眸子盈著一層水，笑容輕輕的，緩緩的，的，將人所有的心緒全部勾起。

“陛下，臣妾不傷心。”失了的這般說。

昭帝雖然最初對江陵極為驚豔，但是國天香又如何？對著瞧了兩個月，也會失了新鮮，昭帝本就是個好的，又是個喜新厭舊的，最初的昏頭過去後，就剩下那份‘’在裡頭，連憐惜都很。

這是這一刻，他再度有些昏頭。

“其實我很想要和陛下生個共同的皇兒，可是只要陛下還陪著我，我就不傷心。”

說這句話時，江陵垂下眼簾，似乎在掩飾眸中的傷懷之。

昭帝心中一悸，將江陵摟懷中，順著他的腰背上下，不停地安，信誓當當的說他苦了，要升他為四妃之一。

離開之時，昭帝又賜下了一堆珍寶和補藥。

房門，緩緩闔上，直到昭帝不見蹤影後，江陵將宮娥趕了出去，自己抖了抖上的皮疙瘩。

可把臺詞念完了。

[叮——系統正在啟]

[昭帝好 20]

江陵一抬頭，便見原先闔的嚴實的經書閃著金，在江陵審視的目下，緩緩翻開第一頁。

隨後，江陵聽到了悉的破鑼嗓子。

“宿主！我胡漢三又回來了！哈哈哈！”

“我看到你越來越戲了，表示很欣，怎麼樣？剛剛被老皇帝抱的爽不爽？”

下一刻，經書朝著江陵飛來，即將到達他跟前時，被一掌拍下，江陵掀開錦被，翻坐起，玉白的足碾著經書頁面。

歪頭彎了彎眉眼：“很爽啊，我剛剛一直在想，等我完任務，我就告訴昭帝我是男的，孩子他媽都是假的。就特別~爽~”

經書在江陵腳下消散，在不遠凝聚，聲音驚恐：“宿主，你居然這麼對我？良心何在？？？”

“別廢話！”江陵冷冷一瞥，“你關鍵時刻跑路，我還沒跟你算賬！”

“那不是出故障了嗎？”系統突然有些心虛。

“老實代，危險人是誰？”

系統嘩嘩翻書頁：“估計是弄錯了，這裡不過是個封建凡人世界，不可能有這種危險人的。”

“凡人世界？”江陵輕念。

他抱著雙，撐著下，視線一直黏在系統上，便清晰的看到經書僵了一下。

於是笑了：“也就是說，還有別的世界？比如說仙俠？魔法？未來星際？諸天神佛萬千妖魔集聚之地？”

[系統出現故障，正在關機……]

“……”

又玩死機遁。

江陵眉一，呵斥：“回來！不在我權限範圍對吧，那我不問了總行了吧。”

[……]

“嘿嘿。”系統乖巧賣萌，“原地複活~”

就是那一口漢子音，聽的江陵特別糟心。

“把能說的告訴我。”江陵了眉心，“還有，別扯開話題，危險人是誰？”

“給你看看。”系統這個時候非常上道。

面前的經書展開，江陵昏睡之前看到的那個紅框框在面前浮現。

紅框框並不短，但是中間的紅塊如同粘稠的，將框框中的空白之地填滿還不算，溢出了線條，將那一塊空白染紅。

如同兇殺現場似得。

“善惡是很難界定的東西，就算你殺了人，也不代表惡，就算你救了人，也不代表善。”

系統開始念稿子：“你若是救了兇殘的殺人犯，你救他無異於幫兇。若是你殺了一個手染腥的惡人，你殺他便是在救無辜之人。所以說，為善為惡，都是一件需要腦子的活。”

江陵：“跳過這裡，下一段。”

“哦。”書籍翻開下一頁，系統念道，“宿主，你耐心不行，需要練練啊……唔……從這裡開始念好了。”

眼前金如螢火一般聚攏，逐漸形一道虛影，虛影是個年，細碎的黑發散在額頭，半長不短的黑發落在肩頭，帶著些許嬰兒的臉上是細長的眉眼。

江陵訝異，認出了這個年。

年正對著江陵，清碧的眸子如春日一灣清水，他笑了笑，眉眼便似拂散一池漣漪的春風。

溫無害。

江陵心中劃過這四個字後，又添了一句評價，像個白白的糯米團子，可以隨意。

但是，偏偏頭頂一片，實在……令人說不出的古怪。

隨後，涼風自窗口灌，將虛影拂散。

“看到沒，這就是那個‘危險人’，當時我都嚇傻了好吧。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系統自言自語了一句後，拉高聲調：“雖然無法簡單判定善惡，但是一個人，不管你殺的是好人，壞人，無辜之人，只要殺了，就會粘上氣，殺的多了，就會形殺孽，這個紅框子就是殺孽等級。”

“一共有幾個等級？”江陵抓住了重點。

“咳咳，我就是個拉皮條的，也遇不上什麼大魔頭，危險鑒定等級用的是統一標準，也就是五個等級。”系統湊過去，“你看，第一個等級最輕，殺十人，第二個殺百人，依次往上是殺千人，毀一城，以及滅一國。”

江陵瞇了瞇眼：“再往上了？”

[系統……]

“回來！”

“這不是不能說嗎？”

江陵心想，你不說我也能想到。

經書不記打，飛到了江陵面前，嚷嚷：“這孩子這麼小，怎麼也殺不了這麼多人啊，估計是系統故障時，數據也了。”

“他是什麼份？”

“……我怎麼知道？”

江陵挑眉：“這不是你的職業嗎？”

“我只知道小說出現角的資料，但是一個世界這麼多人，我哪能全部知道？當然是宿主你自己去問啊！”

“……”

於是，江陵惡狠狠的開始撕起了經書。

直到敲門聲起，江陵才再次當起了病人。

宮娥魚貫而，江陵低低咳嗽，盡職盡責的扮演好自己的戲份。一抬頭，卻瞧見了每個宮娥頭頂都頂著一排數字。

“這次故障也不是沒收獲。”系統的聲音在江陵耳邊回，憤憤不平，“我回去維修了一番，提前開啟了好系統。這個可需要二級系統才能做到，我白給你升級了，你居然這麼對我，要不是無法解除綁定……”

江陵不再理會系統，在宮娥頭頂那一行數字上掃過，意料之中，都不怎麼高，還有好幾個一字開頭，實在淒慘。

這麼一想，貌似昭帝頭頂也有那麼一個，江陵匆匆一瞥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昭帝對自己的好度倒是到了及格線。

宮娥帶來了一堆東西，是三皇子梅恒送過來的，江陵一看，毫不比皇帝恩賜的差，甚至更加考慮江陵的，更加一些。

這是——為三皇妃賠罪送來的東西。

韓素到底了替罪羊。

宮娥才退下，領著一個小藥的老人便踏進了門檻。

“哎呀，你這小子怎麼躁躁的，給我小心點兒，裡面的東西打碎了把我們爺孫賣了也賠不起。”

小藥有氣無力：“知道了。”

付太醫一抬頭，江陵便往他頭上瞧了一眼，好度也在及格線上，估計同他沒了孩子加了不分。

他還真不需要同。

面對這麼一堆補品，付太醫瞅了一眼，便道：“瞎折騰，是藥三分毒，這些東西可不能吃。”

隨後，付太醫給江陵開了藥方，給江陵塞了一個白玉瓶子，叮囑：“娘娘，這可是補的好東西，每日飽腹之後一服，保準你康健。”

言罷，提著小藥快步離開，一刻都不能多待。

江陵將白玉瓶收掌心，低低詢問：“有人托太醫您送過來的嗎？”

老人腳步未停，江陵輕笑一聲：“多謝。”

因為那一刻，江陵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系統大大咧咧的說：“咦，流丹玉，雖然品質不太好，但是在這個世界可是極為難得的好東西啊。宿主，我記得你上次吐了，多吃些好。”

……

拉著一路撇著的小藥，付太醫尋著太醫院的路而去。

有宮娥攔住了他，說貴妃娘娘微恙，要他去瞧瞧。

於是，付太醫只能沿著近路去漱芳齋。

途徑一條幽徑時，迎面過來一個年，年提著一個竹籃子，似乎要去什麼地方看什麼人。

付太醫低頭：“九公子。”

年應答一聲，朝著兩人出和的笑容，向著西宮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