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當然不會真的以為沈北宸想跟約會，這當然是要跟“盛小姐”啊！

這就是項工作，那就得拿出百分百的勁頭。

蘇暖卯足勁，心打扮了一番。等沈北宸來敲門時，將門打開，出個清清淡淡的笑。

一眼就讓沈北宸失神了，好一會兒沒有緩過來。

“怎麼了？”蘇暖問，走出門，瞥了他的胳膊一眼。

沈北宸下意識就曲起胳膊，蘇暖挽著他的手，款款下樓。

穿了一條極淺極淺的藍紗，擺蓬松，裾長長地拖在地上，像一朵清淡的云。長發挽起，出天鵝般優的脖子，上一珠翠也無，連妝容都是淡淡的。

但的五，不需黛便能奪人眼球。

沈家所有人都看傻了眼，直到送兩人上車，傭人中才有人回過神來，贊嘆道：“原來一個人可這樣嗎？”

“這位替太太平日里不化妝，打扮也普通，沒想到心打扮起來，這麼漂亮。”

“替都這麼漂亮了，不知道真正的盛小姐有多漂亮才是！”

史夫聽著眾人的議論，輕輕地搖了搖頭。

沈北宸一路都在失神，蘇暖也不說話，更沒有玩手機。就這麼一手支著下，斜靠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仿佛一個坐在云端看塵世的仙人。

吃飯的地方是臨海的一個餐廳，寬大的頂層里，只有兩個臨窗位置，360°玻璃屋。臨窗坐著，旁邊有樂隊在奏樂，鋼琴的聲音如淙淙流水。玻璃外是萬家燈火，還能聽到海水拍擊岸邊的聲音。

等待晚餐的時候，兩人甚至在樂隊的伴奏下跳了支舞。隨著舞步，清冷的眉目間終于出現了一溫暖，沈北宸看著心中好生溫暖。

晚餐的時候，的廓被玻璃外的輝煌燈火描一個姣好的形狀，一舉一，如此優雅。

沈北宸看著，終于迷，忽然開口問道：“這里是……”

話起了個頭，他忽然住口了。

這不是真的，只是個替，不會懂的。多說無益，何必多說？

蘇暖抬起頭，對他淺淺一笑，輕聲說：“阿佛狄忒。”

“這個餐廳的名字取自古希臘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與的神阿佛狄忒，代表麗，，和——/。”蘇暖將紅酒杯放下，說：“我們十七歲那年，在樓下的海灘表白。因為這個餐廳酒店不招待十八歲以下的人，所以我們約定，十八歲在這里慶祝，把自己給彼此。”

沈北宸的心猛地一震——竟然知道！

“你……”沈北宸不愿意打破這好，可他必須打破，否則太好了，他會深陷其中。他艱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的？看過書嘛，小說里他和盛初晴再次相遇并且啪啪啪的地方，就是阿佛狄忒酒店，還提到了當年這一段。蘇暖一看約會的地點是這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不過，這些不能說。

還有，他問這個問題，可是會打破氣氛的，確定要答案嗎？

蘇暖向他，用目詢問：下一秒，蘇暖or盛初晴？

“回答我。”沈北宸眼中的癡迷還沒散，但理智已經回籠，“蘇暖。”

話一出口，對面子的模樣、妝容、飾全都沒變，但一縷仙氣從上離，煙火氣息籠罩而來，瞬間從一個云端仙子變了紅塵俗世中的絕佳人。

蘇暖的姿態自然而然地放松下來，眉目從冷清變和，中間還夾雜著一慫意。

“要做替嘛，自然要打聽很多事。拿了你那麼多錢，得做得完對不對？”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剛才扮得也太像了，和他心里的盛初晴一模一樣。天知道，他已經……

沈北宸打住思緒，閉上眼靠在椅子上，神漠然，久久地沒，也沒說話。

可憐哦。蘇暖挖了一口飯后冰淇淋，心里嘆著。看看這男主，被折磨什麼樣子了，有錢干什麼不好，非要買個替。替裝得不像吧，覺得替不夠專業，幻想得不到滿足。可替裝得像吧，他又得殘忍地分清現實和幻想，替和真人。

飲鴆止，莫不如是。

太可憐了，還好本是鋼打造的，沒有凡人的心，不然哪天心了，豈不是也要苦？

不不不，蘇暖搖頭，趕召喚本命羅盤，眼觀鼻鼻觀心。誰知就在羅盤運轉的時候，一道煞氣驀地劃過。

不好！蘇暖倏然睜眼，手一按桌子就要追上去。

誰知，人一離開座位，就地倒了下去。

咚的一下，老大的聲音，不僅嚇得樂隊忘了演奏，連沈北宸都睜眼了。

“我特麼……”蘇暖將一句臟話咽下，告訴自己甲方最大，不要生氣。然后，有氣無力地問道：“沈總，這算是工傷吧？”

明知對酒的抵抗力為0，居然還點了紅酒。為了這出戲，付出頗多。

沈北宸看著摔倒在地的，一邊嘆怎麼有人摔跤也能摔這麼好看的形狀，一邊忍著笑，手將扶起來：“抱歉，忘了你不能喝酒。”

“算了算了。”蘇暖擺手，“沈總，將功補過，你快扶我下樓，我需要確認一樣東西。”

語速意外地快，這件事很急？沈北宸沒有猶豫，一手摟住的纖腰，讓靠在懷里，離開餐廳下樓了。

等看著電梯的數字一層層減小，沈北宸才驀地發現，籠罩在他心頭的傷痛，已經一掃而了。

親手制造的幻境，親自找來的替給了他最完的回答——或許比那個人的回答更令人幸福。可這幸福背后，卻是絕的現實。一瞬間醒悟的時候，他的心頭仿佛刀割。

可現在，被一摔一鬧，就沒了。

怎麼這麼神奇？

蘇暖毫覺他的目從冰冷變得和，只催促著本命羅盤測算，離開電梯之后第一時間往門口去。

那里，一個人彎腰上了車。

蘇暖只來得及將車牌記下，車子就開走了。

“可惡！晚了一步！”蘇暖恨不得跺腳。

沈北宸看如此著急，不由得說：“我可以查到車牌主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