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來者何人

似乎從楚馥遇到夙夜之後，兩人之間就一直是熱鬨非凡的樣子。

所以，這一刻馬車裡的安靜，顯得格外的詭異。

楚馥一直靠在一旁的角落裡，閉著雙眸，腦中反反覆覆的，卻是從重生之後的一點一滴。

楚瑜楚茉的對話，的縱火嫁禍，驀然出現的瑯琊夙夜，甚至來自傾安的暗殺。

這一幕幕，再想起，卻是讓楚馥不由的謹慎了呼吸。

雖然，對於如今的天下，如今的局勢，甚至未來的走向，都是知道的。

可，也毫無疑問，樓無痕、疏樓的存在，對來說，是致命的傷，讓無措，更不願麵對。

隻是，這一生，這重來的一次選擇。

在遇到了傾安之後，楚馥漸漸已開始冇了把握，是否能夠有更好的結果。

“黎明，總是這深夜裡最冷的時候，充滿了希與絕。”

說不出是多久之後，夙夜輕歎著，扯了後靠的裘皮，輕輕的給楚馥蓋在了上。

“那你是絕多一些，還是希多一些？”楚馥聽著夙夜的話，不由的瞇起了雙眸，著夙夜那淡淡的笑，冇有任何的緒。

“我？大抵…是絕並希著吧。”夙夜長歎，亦是遠目了前方，與楚馥並排靠著。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鍋之所伏？所以…你纔會如此複雜？”思及夙夜的世，楚馥不由的道了這一句，依舊的悲喜不辯。

“你…”夙夜聞聲，不由子一震，驀然側頭，向了楚馥，眉頭皺。

“我？怎樣？”

楚馥對上了夙夜的雙目，定定的對視，冇有毫的逃避，更淡的好似尋不出什麼起伏。

四目相對，一時的死寂，卻有些緒似乎在這一刻詭異的凝結一般。

直到馬車驀然的晃一下，夙夜率先回神，輕扯了間的笑意，拉了拉楚馥上的裘皮披風，蓋住了兩人，方又緩緩出聲，另起了話題。

“你不是說，有什麼想問我？要我指點一二麼？”

“嗯。若是夙夜公子，也許…會有不同的看法。”楚馥並冇有對夙夜的怪異深究，隻是淡淡的點頭，仿若累極了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可後話卻依舊淡淡的出口，輕輕的落定。

“你信劫數一說嗎？若註定了有此一劫，非死即傷，你會如何？”

“劫？”夙夜不由的沉，側頭向楚馥，眼裡滿滿的複雜與猶疑。

“嗯，就是劫。比如，你若早知這一路九死一生，你會如何？又比如，你已預見前路坎坷，生死未卜，你又會如何？再比如，你深知遇到了某個人，你的人生將翻天覆地，墜地獄，你還當如何？”

楚馥從剛剛離開了目，便再冇有看向夙夜。隻是那麼平淡如水一般的著前方，一字字的問著，心卻猶如刀割。

什麼九死一生，什麼生死未卜，什麼墜地獄。

始終，從始至終，楚馥在意的，介意的，耿耿於懷的，也都是那個樓無痕的男人。

“應劫而為。”半響，夙夜的聲音，才又響起。

“應劫？不該想著如何避免麼？”楚馥的心中眼中，似乎不避諱的訝異。

“古諺有語，在劫難逃。不是麼？”夙夜扯了角的笑，輕抬了指尖，撥去了楚馥臉頰上淩的髮，繼續一字字的解釋。

“九死一生，證明還有生的希，生死未必，說明敗生死皆還是未知；至於某個人，更是無稽之談。須知這世間最可怕的…是畫地為牢。隻有你自己，纔可以困住自己。”

“隻有…自己，纔可以困住自己？”

此時此刻，楚馥完全沉浸在夙夜的話中，久久的沉。

“是。所以，劫數，不過隻是機遇。有人灰飛煙滅，自然也有人凰涅盤。”夙夜長長的歎息，著楚馥的臉頰，安靜的等待著的思考。

“這還真是一場豪賭。”楚馥想到了樓無痕，想到自己若以後再遇到了樓無痕，若再與曾經的那些有集的話…不苦笑了出來。

“會痛，會怕，說明你在乎。這世間能傷你毀你的人，都是你在乎的人，更是你賦予了他這樣的權力。”夙夜始終緩緩的說著，隻是那話，在不知不覺之間，漸漸的走了味，變得不知是在說誰。

“我…”

楚馥無可否認夙夜的話，甚至也認同了他的話，隻是，就在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原本行駛的馬車，卻驀然的停了下來。

“公子，是逸王殿下。”灰大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馬車裡這一場好似人生哲學一般的思考。

“嗯。”夙夜輕輕的嗯了一聲，看了一眼尚未回神的楚馥，隻稍稍的挑開了窗簾，向了那馬上端坐著的逸王，笑不及眼底的疏離。

“未知逸王前來，所為何事？”

“父皇得知夙兄今日歸來，特命本王出城十裡相候。”逸王的聲音，沉若深海，波瀾不驚。

可，就這麼一聲，驀然的一聲，竟生生的拉回了楚馥的思緒，惹的不由的一，微妙的呼吸，亦已淩。

他…

微微的擰著眉，聽著逸王的聲音，甚至在逸王字字落定之後，急急的向了那馬上的人。

一張銀月麵！

是啊，怎麼就忘記了。傳聞中，逸王總是帶著一張銀月麵，隻有極數人，見過真容。

那麼，逸王和那個男人之間…

隻是單純的聲音很像麼？

這一刻，楚馥不願多去猜測，但雙手已不的攥著，由著指甲陷手心，生疼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