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那聲音，又響了起來。蘇眉皺起了眉：“哎，清荷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上下洗手間，馬上就回來。”

我拉住了的手：“不急，我們一道過去。”一說出這句話，我的下腹部就在劇烈地跳著，我甚至能覺到一急切的疼痛。小芙蝶是想阻止我嗎？

蘇眉一無所察地拉著我走進洗手間裡。洗手間裡很冷，大夏天的，我甚至打起了冷戰。四個廁位裡有三個門是半敞的，只有最後一間門戶閉。蘇眉迫不及待地鑽進了其中一間，而我則面對著鏡子，默默地等待著。

最靠近門口的洗漱臺水龍頭沒有擰，我剛一彎腰想擰上那水龍頭，就聽見了清晰的一聲開鎖的聲音。“咔噠！吱呀……”

“蘇眉你好了？”我隨口問道。蘇眉卻沒有回答我，我忍不住擡起眸子瞄了一眼面前的鏡面。“吱呀，吱呀……”鏡子中那剛剛被鎖住的第四扇門在風兒吹之下，門板在輕輕搖晃著。

一道風吹了過來，在鏡子中那半敞的廁位裡探出了一隻紅的手來，我尖了一聲，整個人猛地轉就準備逃跑。“蘇眉蘇眉！”我急急地著。

我的額頭沁出了冷汗，後一切竟然如常！那第四扇門還是關得好好的！什麼手，什麼風，就好像剛纔一切都是我的幻覺一樣！我息著，剛鬆口氣，後一巨力忽然揪住了我的領，我尖著，雙手徒勞地在空中轉著。

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子完全穿過了鏡面玻璃，前方的蘇眉已經打開了洗手間的門，在四下張著，我甚至能聽見在呼喚我“清荷清荷？你去哪裡了？你在外面等我嗎？”

我想呼救，所有的聲音卻被梗在了咽。那巨力把我甩向了鏡中那個半敞的第四個空位，腥臭的鮮潑了我滿臉！我像被拉了一個無邊的黑裡，無數雙白骨森森的手向我了過來，試圖把我拉到它們邊去。

天旋地轉，我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我是不是要死了？最後的我腦海裡只能想到這一個……

“嘀嘀嘀……”我一激靈，整個人意識都清醒了過來，眼睛一下睜到了最大，耳邊的手機正在蜂鳴著，我慌忙接了過來，上面顯示著三個清晰無比的字：楊佑和。腦海裡彷彿有悉的一幕在閃過，我接起了電話，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裡竟然是我家？我眨著眼睛，聽著從電話裡傳出的酷酷的他的聲音：“明天凌晨的飛機，機票我已經訂好了，半個小時後我到你家樓下接你，這趟德國之行很重要，你千萬不要遲到了！”

德國之行？我還沒問清楚始末，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我隨手按下了日曆表。怎麼顯示的時間是一個多月前呢？我迷迷糊糊的，雙手彷彿有自我意識一般地自己收拾起了行裝，更要命的是，我好像是在聽回放一般，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碎碎念著：“什麼嘛，剛來一個月就要我出差，一去就要一個月，還大半夜地出發，什麼老闆啊……”

我的心飛快地在跳著。難道說，我回到了當時德國出差的前一天？可事又好像跟我想象的有點點什麼不同……我絞盡腦地想著，彷彿是被控制住了一般，扯線娃娃一樣地上了佑和的車子，坐在了他的側。

詭異的一切在我看到楊佑和的時候纔得到稍稍的安心，哪怕他是鬼，他也不會傷害我的！

“我剛纔跟你說話，你有聽到嗎？”他皺起了眉頭。

“啊？”我眨著眼睛，不是很清楚眼前的狀況。他就坐在我的邊，周遭溫暖的氣息相當地不真實。我悉的他通都應該是冰冷的，就跟小芙蝶一樣，這種屬於人類的溫度怎麼會出現在他的上？

他把一個信封推到了我面前，低了聲音道：“這是我提前支付給你的遣散金，你到德國之後不管機場裡有什麼人舉著牌子在等你，你都不要說你是楊氏派過去的葉清荷。我這裡有一份假證件，你用它重新買張返程的機票，然後離開楊氏。後續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我一頭霧水地眨著眼睛。“這到底是爲什麼？”

“不要問爲什麼！”他沉下了臉，“你來的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我並不贊錄用你。好了，快到機場了……”

他話音未落，眼前的黑暗卻在那瞬間變得更濃了，黑暗之中有無數點深紅在閃爍著，過分詭異的安靜讓我的呼吸聲變得格外清晰了起來。楊佑和的眸子瞇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我不是讓你開到機場嗎？”

那司機的鴨舌帽蓋得低低的，他測測地笑了兩聲：“楊總，這跟我們之前約定的不同吧？你就不怕你妹妹……哈哈！”

楊佑和的臉變得相當難看：“一碼還一碼！我命令你，現在就給我開回機場去！我做的事自然會給人一個代！”在那司機看不見的角落裡，他的手到了我的側，悄悄地打開了我那側的車門，話一說完，就給我使了一個眼。

說出來也丟人，我和他推倒來推倒去，現在居然也培養出了幾分默契。他一使眼，我就心神領會地踢開車門，子就勢一滾，已經奔出了車門。

“走！”他大喊了一聲已經撲到了前方的司機上。

我猛地回頭，看見那司機頭上的鴨舌帽被楊佑和扯了下來，出了猙獰的白頭蓋骨。他五指抓向了楊佑和的後背，佑和的西服就被對方狠狠地撕開了一道口子，之上留下了五道黑的指痕，在那瞬間黑就迅速地蔓延開了。

“快走！”見我還站在原地，楊佑和怒吼了一聲，他狠狠朝自己的手腕咬下，噴出的糊在了司機的眼睛上，趁這機會，兩指已經朝對方的眼窩下。他我走，我怎麼可能丟下他一人走掉呢？別說他是我的那個啥，好吧好吧，就是有說過“願意”的老公，就算是個認識的人，我葉清荷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吧？

我四看著，咬牙拎起了一塊沉重的磚頭，衝到車前舉高了就往那人的頭上砸。那傢伙已經是鬼的了吧？我如果把它砸壞了不算殺人的吧？

“你這個蠢人！”楊佑和看起來倒像是被我氣壞了，被他牢牢箍住脖子的傢伙頭蓋骨幾乎都被我敲碎了，他還有什麼怨言啊！“快給我跑！”他大喝了一聲。

我扔下了手上的磚頭，撥就往前面跑去，只恨爹媽給我生了兩隻。後忽然“哐”的一聲巨響，我整個人幾乎都要被掀翻了，滾滾的熱浪直朝我的後背涌過來。

我猛地回頭，剛纔我們坐的那架黑的車子已經被徹底掀翻，炸聲從車不斷地響起，熊熊的火幾乎要把整輛車子吞沒。

黑……車子……稀爛……車禍……

這些關鍵字在我腦海裡一串，石破天驚的一個答案已經在我心裡涌現了出來。難道，這就是楊佑和“出車禍”的真相嗎？

一雙白骨森森的手掰開了歪掉的車門，一步一步地，正打算爬出車子。它怨毒的眼窩漸漸顯在了我的面前，他桀桀地笑著：“葉清荷……你以爲你能跑得掉嗎？”

“你也以爲你能跑得掉嗎？！”另外一個聲音在車響起，楊佑和渾都是火，他的雙手依舊箍住那白骨的脖頸，從他的額頭一滴一滴地滴落了下來，地面上很快就積了一汪泊。

我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往外流著。“楊佑和，我來救你！”

“你給我馬上走！”他擡起了頭，對著我大喊著，“記住我的話……要記得！”他最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對不起清荷，我太晚認出你了，我也沒有辦法再繼續保護你了，快走快走，我求你了！”

第一次，我看見他的眼淚從淌的眼底滴落了下來，我的心幾乎都要碎掉了。我咬了咬牙，力撥足就往前奔去。我還懷著小芙蝶，我要把他的骨生下來，我不能死在這裡！

滔天的火焰，卻阻擋住了我的去路。在火熊熊之中，有一張妖魅的巨大的臉在朝我狂笑著。“真是有趣啊……你還什麼能力都沒有甦醒，這樣的我還是不滿意哦。”

火焰之中，一隻手猛地了出來，筆直地抓向我的心臟。後方一巨大的力道把我狠狠地撞開，代替了我，把膛迎向了那隻手。鮮紅的噴了我一臉，我沒有恐懼只有心痛，那些，是佑和的，是他爲了救我而流的！

“快走！”他手抓住了那隻手，紅的火焰幾乎要把他燒一個火人了。他是怎麼堅持跑到我前，替我攔下這一擊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必須要爲了他而離開！

“佑和，對不起！”我痛呼著，“我答應你答應你，我會替你生下小芙蝶，我會願意爲你去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