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家過得到底是什麼樣的日子？

想到楚家，想到楚令霄，顧玦的眸底飛快地掠過一抹幽芒。

他橫過左臂，想替掖一下被角，不想，睡夢中的立刻就有了反應，抬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臂，然后抱住。

顧玦：“……”

他們靠得太近了，近得他能到的溫自上的羅衫了出來……

顧玦僵住了，他還從不曾跟子靠得這麼近過。

他想讓放開他，可又想到睡得淺，不忍吵醒。

他微微地掙扎了一下，然而，反而把他的胳膊抱得更了，喚道：“王爺……”

低低地囈語著，口鼻間發出撒的嚶嚀聲，神態、語氣中著絕對的信任，毫無防備。

這種信任讓顧玦心里更覺無奈。

這丫頭真傻，讓他不知道該拿怎麼辦才好……

他調整了一下子姿勢，側躺好，他的膛與的背相距不過短短一寸。

他能聞到上傳來的香味，縈繞在鼻端，淡淡的，猶如雪落寒梅的氣味，讓他覺得很安心。

是不是對他也是這種覺呢？

顧玦迷迷糊糊地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新房中又靜了下來，唯有那大紅喜燭還在灼灼地燃燒著，偶爾發出噼啪的細微聲響。

足足有嬰兒手臂細的龍喜燭一直燃到了天明，才熄滅。

依舊是顧玦先醒。

他常年在軍中，作息一向規律，不需要人喚他，每天早上都會在固定的時間睜開眼，每個清晨都是如此，前后相差不會超過半盞茶功夫，就仿佛他有一個壺似的。

今天，他醒來時，還是卯初。

他邊的小丫頭還在睡著，想著昨晚也沒睡多久，他就沒，想讓再多睡一會兒。

顧玦本來是這麼打算的。

可是，下一瞬，屋外就傳來了琥珀略顯遲疑的呼喚聲：“姑……王妃，王爺。”

楚千塵立刻就睜開了眼，從榻上坐了起來，自語道：“對了，今天要進宮。”

還睡得有些迷糊，甚至沒意識到抱著顧玦的胳膊。

顧玦收回了胳膊，活了兩下。

他也要起，卻聽楚千塵又道：“王爺，今天我一個人進宮就行了。”

顧玦這一路辛勞，可不是短短休息著一個夜晚就能養回來的。

“你才剛回來，需要靜養。”楚千塵很自然地說道，習慣了拿主意，也習慣了萬事由自己來面對。

這丫頭！顧玦心中又浮現那種無力的覺，淡淡道：“一起。”

楚千塵：“……”

楚千塵其實覺得顧玦真的沒必要進宮的，可是他既然這麼說了，也就乖乖地應了。

當琥珀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這夫唱婦隨的一幕，目不斜視。

帶著小丫鬟們趕去伺候楚千塵著梳頭打扮，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又令人擺膳。

宸王府原本沒有丫鬟，只有一些使婆子負責院的灑掃，現在王府的這些丫鬟全都是楚千塵帶來的陪嫁。蔡嬤嬤知道琥珀是楚千塵的大丫鬟，把王府的這些婆子全數由管。

琥珀能干得很，才一晚，就把所有的事都料理得妥妥當當，不需要楚千塵半點心。

楚千塵吃了半碗碧梗米粥后，用帕子拭了拭角，吩咐琥珀道：“你去找程長史，問問馬車備好了沒？”

其實，問馬車是次要，楚千塵的主意目的是提醒程林華，不要備馬，只要備車。

“是，王妃。”琥珀屈膝福了福，不聲地看了顧玦一眼。

服侍了楚千塵近半年，已經很有默契了，明白主子的言下之意。

琥珀低眉順眼地退了出去，往前院方向去了。

王府一個婆子跟著，順便給帶路。

宸王府很大，雖然從前琥珀就跟著楚千塵來過幾次，但是每一次們去的都是固定的幾個地方，只是王府前院的一小角而已。

現在走在從院到外院的路上，看著周圍錯落有致的建筑，漫步在參天古樹與曲折的游廊之間，才意識到王府有多大，至有兩個侯府那麼大，曲徑通幽，寧靜雅致。

可也因為大，反而顯得冷清得很，琥珀走了一盞茶功夫，這一路幾乎就沒看到什麼人，仿佛置于一個無人的空宅子似的。

“琥珀姑娘，這邊走。”婆子手指了個方向，笑得殷勤而又討好，“程長史他們這個應該都在紫霄廳。”

誰都知道王爺看重王妃，而這位琥珀姑娘是王妃跟前的大紅人，可想而知，將來十有八九是要被王府留在邊當管事嬤嬤的。

紫霄廳是前院最大的正廳，此刻，廳堂中坐了不人，程林華在，薛風演、云展、莫沉幾人也在，他們在廳中，唯有蘇慕白在廳外，還乖乖地在庭院里跪著。

琥珀也認識蘇慕白，心里奇怪他怎麼跪在這里，不過臉上沒表現出分毫，步履也沒有一點遲疑，從蘇慕白邊走過。

廳堂中的幾個男子原本正在說話，這下，目全都涌向了琥珀。

琥珀對著程林華屈膝福了福，道：“程長史，王妃吩咐說備車，和王爺要一起進宮。”

本來備車這種小事也不需要勞煩到王府長史，只不過，琥珀初來乍到，也不認識王府的管事，所以楚千塵讓來找程林華也是借此認識一下王府的人。

聽琥珀這麼一說，程林華心里一下子有底了。

他們幾個在這里也是在等著王爺。往日王爺住在外院，有什麼事，他們請示起來也方便，可現在不同了，王府有了主人了。

今天是雙朝賀紅的日子，照理說，王爺該陪著王妃一起進宮，要去給太后請安，要去太廟給先帝行禮，還要與那些個宗室皇親認親。

王爺一早沒出現，他們也就有些懵，不知道王爺王妃今天到底有什麼打算。

程林華很快道：“琥珀姑娘放心，車馬都已經備好了。”

琥珀糾正道：“王妃說了，不要備馬。”

程林華：“……”

所以，王妃是想讓王爺也一起坐的朱車？

反正他聽王妃的就是了。

程林華立刻決定聽楚千塵的，笑地應下了，然后又道：“琥珀姑娘，等王爺王妃從宮里回來，什麼時候得空，我讓管事們去給王妃請安。”

他說是請安，其實主要目的也是為了認人。

琥珀代完就走了。

看著的背影，程林華笑了，樂不可支。

從前，王府沒王妃，弄得他堂堂王府長史就跟個老媽子似的，什麼雜事都要管，以后可好了，府中有王妃坐鎮了。

程林華心大好，看著跪在外面的蘇慕白的眼神也溫和了一些，嘆道：“還好王爺沒跟王妃置氣……”

昨天，王爺對著蘇慕白發了這麼大的火，程林華還真擔心王爺也會遷怒到王妃上。

云展心里也是釋然，里卻是馬后炮地說道：“那是！王爺這麼地親自去迎親，肯定不會惱了楚……王妃的。”

薛風演翹著二郎，懶洋洋地歪在椅子上，斜了云展一眼，“馬后炮！”

其他人都是哄堂大笑，連莫沉都微微地扯了下角。

說笑間，他們的目不免又看向了蘇慕白，再次慨蘇慕白這家伙膽子還真是夠大的，連王爺的親事都敢算計！

慨之余，他們又不得不承認蘇慕白這次實在是干得漂亮。

只不過……

程林華等人彼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有志一同地想著：他們是絕對不會向蘇慕白這狗東西承認這一點的。

這家伙還是欠罰，欠揍！

雖然眾人沒說，但是蘇慕白約莫也能猜到他們在想什麼，反正他跪到王爺消氣就是了。

他這一夜也沒白跪，反復想了王爺的話，細思了王爺的深意。

就如同王爺說得那樣，他是錯了。

就結果是好的，可是這件事中他做錯了不。

不過，王爺也說錯了一件事，宸王府不會走到王爺說的那一步。

也許沒有遇上王妃的話，王爺會不得不把宸王府到他手上，可現在不一樣了……

“王爺王妃來了。”

眼尖的云展第一個看到顧玦與楚千塵相攜而來，連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