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凰是沈氏親自教養長大的孩子，規矩這東西自小學著、看著、聽著，就跟刻到骨髓里一樣的，不是想忘就忘的。

楚千凰知道自己不能吃桂，是沒錯，可是應對的方式卻太過于小家子氣了。

當琥珀又重新給楚千凰送上碧螺春后，楚千塵又道：“琥珀，你讓人去前頭看看王爺回來了沒。”

琥珀就領命出去了，屋只剩下楚千塵與楚千凰姐妹倆以及另外兩個伺候的丫鬟。

姐妹倆各自喝茶，一個喝荷花茶，一個飲碧螺春，皆是優雅如畫，賞心悅目。

這一次，楚千凰喝了口茶，贊道：“這碧螺春是今年的貢品吧，我在三公主那里也喝過，今天真是沾了妹妹的了。”

楚千塵笑道：“確是。難怪沐哥兒常說你的舌頭靈，什麼東西好，一口就能吃出來。”

楚千凰也笑，“沐哥兒的才刁呢，只吃好東西。”

姐妹倆言笑晏晏地說著話，閑話家常，誰也沒有再去提姜姨娘和沈氏，以及們被調包的事。

乍一看，正堂里的氣氛融洽得不得了，但是，兩人的笑意都是不及眼底。

待茶喝了一半時，琥珀就返回了正堂，稟道：“王妃，奴婢讓人去外書房問了問，驚風說，王爺今天要很晚回府。”

楚千塵抬眼朝屋外昏黃的天空了一眼，無奈地說道：“這都酉初了，天不早，你還要回宮，再晚這宮門怕就要關了。”

楚千凰：“……”

是宸王的大姨子，京中又不是沒家，自然是要避嫌，怎麼都不可能在宸王府住下！

說得難聽點，要是待到天黑還不走，指不定京中有多人要在背后編排自己，話不知道會說得多難聽呢。

楚千凰只能起了，心里想著是不是明天跟三公主說說，讓再出一次宮。

“二妹妹，那我就先告辭了。”

楚千凰笑了笑，本想再提醒楚千塵一句，卻被楚千塵搶了先：“姜姨娘怎麼樣了？”

楚千凰笑意微僵。

咬了咬下，擰著秀氣的眉頭，神間出幾分為難，低聲道：“我昨天是請假回侯府去的，回得匆忙，沒多待……”

意思是，也不知道姜姨娘怎麼樣了。

“真是讓人擔心。”楚千塵微微垂眸，模樣看著溫婉順，讓楚千凰聯想到了上午在院子里摘得那枝芙蓉花。

則矣。

楚千凰盯著楚千塵片刻，就收回了目，拿不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以確信的是，楚千塵對是沒有一點姐妹之的。

從進王府后，楚千塵就沒喚過一聲大姐姐，只是把當了一個客人。

可是，楚千塵對姜姨娘不該是這樣的。

還記得，在那個夢里，楚千塵對姜姨娘有著很深的孺慕之，就算后來，真正的世被揭開，姜姨娘也因為對楚千塵有養恩，沒有到什麼大的懲罰。

后來姜姨娘也只是被送到了莊子上去，依舊是姨娘，用度什麼的都沒變，楚令霄和楚云逸父子還可以不時去莊子上探他。

而現在，楚千塵看來似乎對姜姨娘并沒那麼在意，昨天穆國公夫人提議把姜姨娘送去兵部當浣娘，也沒有為姜姨娘求。

楚千凰仔細地回憶著夢里的劇。

這是一部。

就算有這只“蝴蝶”，這人與人的應該是不會變的。

沈氏如夢中般棄了，那麼相對地，楚千塵對姜姨娘不是應該不離不棄嗎？！

畢竟，楚千塵從小就是姜姨娘養大的。

莫非是因為昨天穆國公夫人與沈氏都在的緣故？

又或者，是因為楚令霄不在……楚千塵多把對楚令霄的不滿暫時記在了姜姨娘上？

楚千凰一邊想，一邊往外走，覺得不無可能。

琥珀親自把楚千凰送了出去。

楚千凰前腳剛走，楚千塵后腳也離開了正堂，去往外院。

當然是打算去找王爺的。

顧玦本來就在王府里，今天他本就沒出過門，楚千塵也就是讓琥珀糊弄一下楚千凰罷了。

昨天的事看似有了個說法，可是楚千塵卻無法徹底放下，甚至于昨晚午夜夢回時，都夢到了姜姨娘那個充滿惡意的笑容。

姜姨娘的笑似是銘刻在了楚千塵的心頭，讓覺得有哪里不對。

王爺昨夜跟說，順從的直覺。

有時候，人的直覺是因為發現了不對，卻還沒有把線索串在一起而已。

楚千塵深以為然，肯定沒眼花，既然楚千凰自己送上門來，那干脆就讓楚千凰去試探一下姜姨娘也好，能省了不事。

然而，才出儀門，就被疾步而來的蔡嬤嬤給攔下了。

“王妃，”蔡嬤嬤恭敬地屈膝行禮，從袖中出一個信封，“這是剛剛濟世堂派人送到隔壁的。”

自打楚千塵出嫁后，就讓琥珀告訴了濟世堂，有什麼要事，可以讓劉小大夫遞條子到隔壁的府邸。

楚千塵接過了信封，從里面取出一張字條，上面也只寫了寥寥數語，是劉小大夫字跡，說是濟世堂遇上了一樁疑難雜癥，想讓小神醫過去看看。

楚千塵收好了字條，又臨時調轉了方向，“蔡嬤嬤，你去跟王爺說了一聲，我要出門一趟。”

楚千塵就先返回了正院，去換了一碧的，又把發式也改了從前的雙環髻，蒙上面紗，改了，變了神醫的打扮，之后，才帶著送客回來的琥珀一起從王府隔壁的宅子出了門。

江沅不放心，也跟上了，特意做了男裝打扮，給楚千塵當車夫。

濟世堂外一片喧嘩，外面熙熙攘攘地圍著不人，對著醫館里指指點點。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神醫來了”，眾人就自給楚千塵主仆讓出了一條道。

“小神醫，你可來了。”

劉小大夫滿臉焦急地迎了上來，上的袍染上了些許漬，趕把楚千塵領去了后堂。

后堂里，彌漫著一濃濃的腥味。

一個三十多歲、形消瘦的青子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

的右眼里赫然著一指頭細的木，鮮從眼睛汩汩流出，早就染紅了大半張臉，讓看來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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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六貴妃侍寢~就不分章了。新一周到了，姑娘們都要開開心心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