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難聽點，楚千凰就算是侯府嫡長，也不夠格與南昊聯姻。

看酸得五扭曲，顧玦就給倒了杯花茶。

花茶微甜，與這口中這酸酸的餞搭配在一起，倒是恰到好。

楚千塵先是笑，隨即又是一怔。

這種甜甜的花茶實在不是王爺的口味，所以，這是王爺提前給準備的。

王爺真好。

楚千塵樂了，連顧玦幾天后就要出門的離愁都散了幾分。

對了，最近天氣熱，得給王爺帶上一些準備預防中暑的藥才行。

楚千塵生怕自己忘了，順手拿起了一支擱在筆擱上的狼毫筆，又從袖子里出一張寫了半頁字的絹紙，執筆記了下來。

筆下是率的草書。

的草書龍飛舞，不過顧玦一看就懂了。

他的邊從來就是一些男人，大多不修邊幅，在日常上都是得過且過，像他上次去西北，與秦曜、莫沉一起，本就沒收拾什麼行裝，說上路就上路，還從來沒人這般細心地為他持這些。

這小丫頭啊，真是既矛盾而又有趣。

外表看似，可的心又如筆下這手狂草般豪放、恣肆、強勁。

讓他很放心，因為他知道就算沒有他，也能活下去，活得很好。

也讓他很不放心，因為他知道要變得無堅不摧需要付出怎麼樣的代價，應該像現在這樣笑著才對……

他覺心中似有什麼呼之出。

他里的酸味漸漸散去，這顆餞的回甘是微微的甜。

“烏訶迦樓應該不希與大齊聯姻。”他答道。

雖然顧玦并沒有明著問過烏訶迦樓，也沒有暗示過，但是他看得出來，也猜得出來。

“就算南昊和大齊聯姻了，南昊的人選也不會是烏訶迦樓。但若不是烏訶迦樓，顧瑯就不會答應……”覺的語氣中著一若有似無的冷嘲。

楚千塵深以為然，說穿了，皇帝這是把烏訶氏當作依附大齊的那些小族了，以為他想點誰當他的駙馬，誰就會同意似的。

似笑非笑道：“皇上若真有這蔑視南昊的魄力，就該駕親征率兵南下……”

說到一半，自己都笑了出來。

對于南昊的事，楚千塵也懶得管，又問道：“那這次就不會帶上三公主了吧？”

顧玦點頭：“不會。”

顧玦心如明鏡，他當然明白太子的意思，但是，在他看，兩國之間的事，不是一個子是否聯姻就能化解的。

而且，南昊和大齊看似龐然大，其實兩國都是問題重重，至十年是打不起來的。

楚千塵又拈了第二個匣子里的餞吃，這個餞甜的又著那麼點酸，恰到好。

期待地提議道：“那要不要帶上我？”

指了指自己，乖巧又糯。

論裝乖真是誰也比不過啊。顧玦差一點就要點頭了，最后的頭。

意思是，乖乖聽話。

楚千塵：“……”

楚千塵含著餞，扁扁，一側的臉頰微鼓，著些小委屈。

好吧。很乖的。

也不再問了，又拿起了那支狼毫筆，用筆桿撓了下臉頰，“王爺，你也一起想想，還缺什麼沒？”

用目示意顧玦去看寫的那張單子。

話出口后，又覺得問顧玦肯定是問錯人了，他出行不喜帶太多東西，肯定會說夠了，于是搶在他之前又道：“這個季節蚊蟲多，得再備兩個驅蟲的香囊。”

“外袍不夠穿，還可以路上買，中不行，還是再添一中吧。”

“對了，還得給絕影換個馬鞍……”

顧玦本就沒話的機會，就看著在那里自問自答，眸底有碎浮。

嗯，他就負責試餞好了。

他又吃了第三個匣子里的餞，很順手地也往里塞了一顆，觀察著的表變化。

好吃。楚千塵抿著，覺得里的餞海棠清甜爽口，果細致，而又帶著一種微脆的口。

顧玦看的眼睛都彎月牙了，自然知道是喜歡的，想著待會兒讓驚風去五味齋給買兩匣子。

兩人你一顆，我一顆……

等楚千塵修改完單子后，所有的餞都試完了。

里還含著最后一種餞，把涂改過的單子推向顧玦，示意他看看。

對此，顧玦的回應是：

“你做主就好。”

楚千塵覺得果然，打算還是找驚風問問，他在王爺邊伺候著，正是查補缺的好人選。

正想著驚風，驚風就進來了，覺得王妃的眼神有些莫名的熱切。

驚風作揖稟道：“王爺，太子殿下又來了。”

他用的這個“又”字很微妙，讓楚千塵覺得惺惺相惜。

顧玦就起了，留下楚千塵一人在他的書房里。

楚千塵看著那道搖晃不已的湘妃簾，低聲道：“顧南謹真是煩人……”他要談聯姻的事就找烏訶迦樓去啊，總跑來打擾王爺休息。

琥珀進來時，恰好聽到楚千塵的這句抱怨，心臟猛地一跳，隨即又恢復了正常，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楚千塵一個人無事可做，喝完了手邊的花茶后，干脆就照著單子整理起行囊來。

給顧玦準備的東西不算多，這行囊整理得很快，但他日常要服的藥做起來就沒這麼快了。

因為顧玦出門在外不便吃湯藥，楚千塵打算像之前那次一樣做藥丸讓他帶在路上吃。

回了正院，在藥房里忙碌起來，全神貫注，全然不知時間的流逝，更不知道周圍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