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前幾天在路上時，我就該跟表哥說的，但是……”

言又止，怯生生地去看楚千塵，下微微了一下。

不遠，琥珀從行宮的宮門方向朝這邊走來，也看到了這一幕，皺了皺眉頭，覺得這袁家姑娘比侯府的三姑娘還要討厭。

這怪氣的表落在旁人的眼里，說不定還要以為是他們王妃故意攔著，沒讓見王爺呢。

琥珀抬眼去看楚千塵，馬背上的楚千塵依舊笑靨淺淺，漫不經心地著駒油水的脖頸，覺得它真是乖，今天與配合得好極了。

袁之彤還在說道：“太后姨母讓我跟表哥說，獵場這一帶比……”

話才說了一半，卻見顧玦對著楚千塵道：“走吧。”

兩人策馬從邊走過，毫不回頭，兩匹馬來回地甩著馬尾，輕快地踱步。

袁之彤：“……”

袁之彤愣了一下，沒想到顧玦竟然就這麼走了。

“表哥！”袁之彤回過神來時，就想追上去，然而，一道灰的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了前方，手里的刀鞘往前一橫，擋住了袁之彤的前路。

袁之彤只能停了下來，把聲音拔高了幾分：“表哥，真的是太后姨母讓我帶話給您……”

行宮與山林之間的這片廣場上，也有不公子姑娘們在這里散步，玩耍，這邊的靜一下子不人的注意力。

一道道目朝顧玦、楚千塵以及袁之彤這邊涌了過來。

沒一會兒，前方的顧玦和楚千塵就走遠了。

莫沉收回了自己的刀，冷冷地斜了袁之彤一眼，他的目冷狠厲，帶著嗜的味道，不像一個人，而更像一頭野，一柄殺氣騰騰的刀，看得袁之彤不膽寒，僵立原地。

莫沉轉過，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只留下一道孤絕的背影。

寒風呼嘯，如劍似刀，毫不留地刮下枝頭的一片片枯葉，刮在人臉上仿佛刀刃割開了似的疼。

“……”袁之彤站在原地，一不，仿佛被凍僵似的。

顧玦的反應和預料得差太多了。

原以為借著殷太后的名義，顧玦不看僧面看佛面，至會與說上幾句，但結果……

袁之彤的眼神暗了三分，漆黑無邊。

敢肯定，方才顧玦連眼角都沒向這里看過一眼，只在聽到父親的名字時有了那麼點反應。

得再想想。

殷太后可是顧玦的生母，就不信顧玦真的對太后漠不關心。

這一步應該沒有走錯。

袁之彤依舊著顧玦與楚千塵的方向，見兩人并肩而行，去了獵臺廣場的西北角。

那里搭建了一個個竹棚，如山巒般連了一片，每個竹棚下都放著桌椅，一些男在棚下三三兩兩地坐著，喝茶說話，他們的馬匹或是被拴著，或是有小廝伺候，或是自己在周圍吃草嬉戲。

顧玦與楚千塵進了其中一個無人的竹棚坐下，他們的馬就自己玩去了。

袁之彤收回了視線，轉過又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方才與一起在玩投壺的姑娘們都停了下來，或出幾分似笑非笑的嘲諷，或是好奇地眨了眨眼，或皺著眉頭，或是著看好戲的興致，俱都朝著袁之彤看了過來。

以們的距離其實方才沒聽到袁之彤到底跟宸王說了些什麼，但是至能看出來宸王沒理會袁之彤。看來就算袁之彤在皇后跟前頗為得臉，也不代表宸王會對另眼相看。

袁之彤已經冷靜了下來，神自若地笑道：“我實在不擅投壺，不如我們一起玩繡球好不好？”

在場的幾個貴有半數是袁之彤在宮里當公主伴讀時認識的，皇后既然“賞識”袁之彤，們也不會給袁之彤沒臉。

一個著緋紅騎裝的掌笑道：“好主意！”

“一直玩投壺，我也有些疲乏了，玩點別的也好。”另一個穿著鴨黃騎裝的也附和了一句。

其他幾位姑娘也都沒有異議。

袁之彤就吩咐的大丫鬟去取繡球。

姑娘們圍著旁邊的一張長桌坐了下來，說說笑笑，喝茶吃點心。

袁之彤捧著熱茶，順便暖手，垂眸看著茶盅中沉沉浮浮的茶葉。

這是來京城后，第一次見顧玦。

有道是，速則不達。

本來也沒指一下子就能絡起來，只想說借著太后的名義說上兩句話就夠了。

沒想到……

袁之彤咬了咬，右手朝左腕上的那只赤金絞鐲子了。

這鐲子是殷太后所賜，也是太后在賞花宴那日戴的那個鐲子，楚千塵肯定記得的。

雖然方才沒真正跟顧玦搭上話，但是應該足以在楚千塵心里埋下了一刺。

楚千塵不過一個庶，骨子里擺不了那種為庶的自卑，尤其是嫁給了宸王，一下子飛上枝頭，這種落差反而會讓更加自卑。

接下來，楚千塵一定會因為自己的存在而忐忑不安。

可能會去試探顧玦，會跟顧玦去鬧，就像自家的那些姨娘一樣……

袁之彤微微地勾了下角。

這一次、兩次、三次地鬧騰下去，足以讓顧玦徹底厭了楚千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