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是這樣的！！！

不該是這樣的！！！

楚千凰的腦子里有個聲音在嘶吼著。

覺似有一小火在慢火煎熬著，又像是心口被人給掏空似的，心里空落落的，有些發慌，有些混，有些不甘，有些忐忑。

這種覺太難了！

若是“機緣”就在大齊，那麼之前費盡心思、不惜一切地謀劃去南昊又是為什麼呢？！

一種窒息朝楚千凰侵襲而來，讓有些不過氣來。

不由抬手地抓住了口的料。

另一頭，楚貴妃從稍間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楚千凰，瞳孔閃過一抹幽，明明滅滅。

楚貴妃深深地盯著楚千凰看了片刻，款款地朝走了過去，關切地問道：“凰姐兒，你沒事吧？”態度可親。

“……”楚千凰猛地回過神來，原本有些恍惚的眼眸又重新聚焦起來，如夢初醒，視線落在了楚貴妃那張蒼白憔悴的臉龐上。

這才短短三天，楚貴妃就瘦了一大圈，一雙眼因為給大行皇帝哭喪哭得又紅又腫，的穿著打扮都十分素凈，渾上下都是霜白的素，也包括下的繡花鞋。

“姑母，宸王會登基嗎？”楚千凰不答反問，語調復雜。

本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一只蝴蝶，只是輕輕扇一下翅膀，就會對接過的人、甚至是間接接的人產生一種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影響。

的穿越已經導致這個世界的走向一步步地偏離了原劇，到現在，局勢完全離了原本的軌道！

楚千凰的臉上出了茫然的神。

楚貴妃眸幽深，在楚千凰的邊坐下了，湊在耳邊小聲道：“宸王不過是臣賊子，就算大行皇帝死了，嗣皇帝也該是二皇子！”

當說到“臣賊子”這四個字的時候，守在外面庭院里的一名玄甲軍將士飛快地看了一眼。

過去這三天，楚貴妃夜不寐，在心里反復地琢磨過好幾遍了。

歷史上，不乏手持兵權的武將、藩王率軍宮，王敗寇，失敗的那些且不說，功者也不過兩種結局，一種就是如南昊新帝烏訶度羅一樣自己登基為帝，另一種就是當攝政王，扶持一人登基。

如果是前者，宮者勢必會如烏訶度羅般洗宮廷，把先帝這一脈趕盡殺絕，據說，南昊都城在那場宮中至死了三十萬人。

從京城的現狀看，顧玦既沒有洗宮廷，也沒對皇后、嬪妃、皇子以及公主們下手，甚至令禮部為大行皇帝安排了正常的葬禮……這一切都與烏訶度羅所為不同。

所以，顧玦應該是后者，他不會自己登基，而是要扶持一位皇子登基。

怦怦！

想到這里，楚貴妃不由心跳加快，熱沸騰，疲憊也一掃而空。

這幾天也常見到皇后，皇后看著很憔悴，魂不守舍的，誰也不理。

看皇后這副樣子，楚貴妃就知道太子也快死了。

就算太子僥幸沒死，顧玦也不可能扶持太子登基的，一旦太子登基，群臣必將臣服于太子，那麼顧玦自己的地位就尷尬了。

所以，顧玦應該會從其他幾個皇子中擇一人，扶持其為嗣皇帝，這麼看，二皇子有很大的機會從皇子中穎而出。

想明白了這一點，楚貴妃的心安定了不，昨天下半夜總算勉強睡了一兩個時辰。

二皇子會登基？！楚千凰有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張張合合。

這不是預期中的答案。

本該恭喜楚貴妃的，但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腦子里混如麻。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的預想，讓不知道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楚貴妃抬手輕輕地拍了拍楚千凰的肩膀，放嗓音安道：“凰姐兒，你不是后宮的人，姑母相信宸王的人應該很快就會讓你出宮回家的。”

“到時候，你想辦法去見見你母親。”說到這句話時，楚貴妃的聲音得更低了，低若蚊。

楚千凰：“？”

楚千凰不解地看著楚貴妃，編貝玉齒微咬下，咬得發白。

自從正月隨安達曼郡王一行人離開京城后，已經快三個月了，再也沒見過沈芷……

楚貴妃拉過楚千凰的一只手，溫地握住的手，又道：“凰姐兒，能夠勸得你二妹妹的，只有你母親了。”

“你去跟你母親說，你二妹妹是因為大行皇帝下旨賜婚才與宸王親，現在他們婚也都大半年了，可你二妹妹還沒什麼‘好消息’，沒個一兒半傍……”

“你想想，宸王現在大權在握，待他扶持一個皇子登上帝位后，他必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你二妹妹當得起攝政王妃這個位置嗎？”

說著，楚貴妃的眼底掠過一道利芒。

一個子要在夫家站穩腳跟，首先要娘家給力。

如今楚家的爵位岌岌可危，待顧玦坐穩攝政王的位置，像沈千塵這麼個份尷尬的攝政王妃就是他的恥辱了！

“……”楚千凰神怔怔，有些失魂落魄，看似在聽，又似乎沒有在聽。

楚貴妃見楚千凰一直沒反應，心里有些氣惱：這個大侄從前明明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今天怎麼好像有些愚鈍了。

但現在楚貴妃困在深宮中，實在是孤立無援，無人可用，這兩天甚至沒找到與二皇子私下說話的機會。

楚貴妃努力地下脾氣，耐著子又道：“你讓你母親去宸王府找你二妹妹，讓勸宸王挑二皇子。”

“你母親是個聰明人，會明白的；你二妹妹一向聽你母親的話，也會想明白的。二皇子的流著一半楚家的，只有他登基，對你二妹妹、你四弟都是最好的！”

楚貴妃的這番話也同時是在告訴楚千凰，如果二皇子登基，作為楚氏，地位才可以水漲船高。就是楚令霄之前犯的那些事，也都不算什麼事了。

然而，楚千凰還是沒說話，貝齒把下咬得更了。

楚貴妃攥了攥帕子，趁熱打鐵：“凰姐兒，你與二皇子自小一起長大，二皇子也總在我跟前夸你蕙質蘭心。”

“若是你愿意的話，我可以作主，讓二皇子娶你為正妃，來日你自可登頂位。”

楚貴妃笑容慈地看著楚千凰，眼神熱切。

“我……”楚千凰的思緒愈發混了，完全沒想到楚貴妃會提出這種建議。

楚貴妃以為楚千凰這是害，畢竟有哪個姑娘家說到自己的親事會不害呢。

勾了勾潤的，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凰姐兒，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明明你自小都樣樣出挑，遠比你二妹妹更出，連皇后娘娘都挑了你給三公主當伴讀，這京城中這麼多號稱才的貴，又有幾個能有這樣的福分。”

“你好好想想，你想就這麼被你二妹妹一輩子嗎？你想一直仰著嗎？你想將來見到就要屈膝折腰嗎？”

楚貴妃發出一連串的質問，每個問題都直刺楚千凰的要害。

楚千凰啞然無聲，一字未答。

不愿意，當然不愿意！

早在剛剛穿越過來時，就仔細地想過原主的境。

原主實在太可憐了，是無辜的，明明什麼也沒有做，最后卻為整件事的犧牲者。

要為了原主報仇，要讓所有人都看到，錯的人不是原主。

就算是庶，也是可以走到讓他們仰的高度，但現在，的謀劃全都失敗了，如今地位尷尬；而沈千塵卻比夢里的境況還要好！

淪落塵埃；沈千塵扶搖直上。

不愿意對沈千塵俯首！

可是——

“沒用的。”楚千凰喃喃道。

的心雖然混，卻還留有幾分理智。

對于這個貴妃姑母，楚千凰也是有些了解的，楚貴妃可以說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的心里只有自己，只有二皇子。

所以，從前太子的地位穩固時，一切以皇后與太子馬首是瞻；

后來，太子被大行皇帝厭棄，楚貴妃就開始慫恿二皇子爭位；

還有去歲楚令霄被下獄奪爵，楚貴妃對此也無所作為，還是楚云逸以護駕才保住了楚家的爵位……

由此可見，楚貴妃對楚家也涼薄得很，現在把話說得那麼好聽，甚至不惜許以二皇子正妃的位置，也就是想利用自己而已。

楚貴妃肯定也是知道的，就算顧玦為了名聲不登基，想做大權在握的攝政王，他也該扶持一個娃娃，比如才三歲的六皇子。

二皇子已經年了，顧玦是傻了才會棄六皇子，去扶持二皇子！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沒用？”楚貴妃有些著急了，失態地微微拔高了音量，把楚千凰的左手握在雙手中間。

“……母親不會聽的。”楚千凰不想起了沈芷看的最后一個眼神，那麼失，那麼冰冷，那麼嫌惡……

去找沈芷也沒用的。

沈芷現在對已經厭極了，才不會聽的，就算真的去找沈芷，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楚貴妃擰起那對形狀優的柳眉，還想說什麼，卻見楚千凰疲憊地搖了搖頭，又道：“不會聽我的，厭我都來不及呢。”

楚千凰的聲音沙啞虛弱，仿佛大病了一場似的。

“凰姐兒！”楚貴妃把楚千凰的手握得更了，“你母親會聽你的……”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確信窗邊沒有人，只有庭院里的梧桐樹下有兩個玄甲軍將士守著，旁邊也沒有別的宮人。

盯著楚千凰漆黑的瞳孔，緩緩地說道：“你，是你母親的親生兒。”

楚千凰：“！！！”

這一瞬，楚千凰的雙眸幾乎瞠到了極致，口道：“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的緒很激，像是有一力量從把撕扯開來似的，猛地站了起來，撞到了后的椅子發出“咯噔”的撞聲。

實在是太過激，制造出來的聲響也大，這邊的靜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守在庭院里的那兩個玄甲軍將士朝這邊看了過來。

楚貴妃心里惱楚千凰太過沖，連忙再次抓住了的手，故意拔高嗓音道：“凰姐兒，讓我看看，你的手沒被茶水燙到吧？”

“來人，還不給楚大姑娘上一杯溫茶！”

楚貴妃一邊吩咐宮人，一邊朝外面的那兩個玄甲軍將士又瞥了瞥，見他們又收回了視線，放下了心。

給楚千凰使了個眼，又拉著坐了回去，裝模作樣地好言寬：“你放心沒事，沒燙出泡，只是有些紅而已。疼嗎？”

楚千凰恍然地搖了搖頭。

楚貴妃意味深長地又道：“你啊，都快及笄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一驚一乍的。”

楚貴妃謹慎地又朝周圍反復看了看，確信再沒人注意這里的靜，才又悄聲對楚千凰說：“這件事我是知道的，你是沈芷的親兒。”

楚千凰覺得咽熱辣辣的，如同火灼般，忍不住再次搖頭。

“……”微微張，卻發不出聲音，咕嚕咽了下口水，才算發出了聲音，“那沈千塵呢？”

有眼睛，自然能看出沈千塵的五與沈芷有三四分相似，尤其是那雙眼幾乎一模一樣。

楚貴妃莞爾一笑：“也是沈芷的兒。”

楚千凰的瞳孔猛然一，心里冒出了一個念頭：雙胞胎？

楚貴妃湊在楚千凰的耳邊輕聲說著：“楚家每一代都會有好幾對雙生子，比如楚千舞與楚千螢，比如七堂叔家的含真與含筠……再比如，你和沈千塵。”

楚千凰：“……”

楚千凰的呆呆地坐在那里，恍若雷擊，心里依舊有個聲音在發出質疑：這怎麼可能呢？！

楚貴妃淡淡道：“你和是雙生子。”

“我們……”楚千凰想說，們不像，哪里有完全不像的雙胞胎！

可后面的話還沒出口，已經被自己否決了。

不對。

再仔細想，和沈千塵并不是一點都不像，只不過是差異更明顯而已。

過去這一年，沈千塵的個頭躥得很快，已經比高了一寸。

沈千塵是瓜子臉，丹眼；而是鵝蛋臉，柳葉眼。

可是們的額頭以及耳朵都很像。

因為們本來就是姐妹，就算容貌上有些相似也是正常的，才從來沒去深究過，從來沒想過和沈千塵有可能是異卵雙胞胎，畢竟楚千舞與楚千螢這對雙胞胎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可要是真像楚貴妃說的那樣，那麼，是姜敏姍與楚令霄合伙騙了所有人？

太夫人知道這件事嗎？！

“……”楚千凰突然覺得腳底升起一徹骨的寒意，仿佛炸似的頃刻間擴散至全，心口冷得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