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節約。”一本正經地又補了三個字，引得殷太后直笑，神采煥發，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那個侍從書房出去，迎面卻看到了顧玦就站在門簾外，嚇了一跳，幸好他在宮中也見過不世面，總算沒失態，而且很識相地沒出聲，只是默默地給顧玦讓道，并作揖行禮。

顧玦也聽到了方才殷太后與沈千塵的對話，眉眼含笑。

他自己打簾走了進去，溫和的目向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母后，千塵。”

最后一個“塵”字的尾音帶著一個旖旎的飛揚。

沈千塵心尖一，一不小心被手邊的茶盅燙了一下手，滾燙的茶水過薄薄的瓷盅燙著的指腹。

殷太后知道兒子是來接兒媳的，笑瞇瞇地打發兩人道：“我乏了，你們倆回去吧。”

更清楚這段時日顧玦太忙了，這對小夫妻平日里相的時間太了，還不如與兒媳在一起的時間多。

顧玦與殷太后含笑對視了一眼：“明早我們再來給母后請安。”

顧玦拉著他的小姑娘走了，留下了這一桌子的賬冊，此時此刻，誰也沒想起這些賬冊是沈千塵帶來的。

壽寧宮外，天空湛藍清，下，幾只活潑的雀鳥或啄羽，或在枝頭蹦跳，或飛來竄去，四周靜悄悄的，不見人影。

自從沈千塵把第一批宮削減掉后，宮里就變得更空曠、更安靜了。

對此，沈千塵很滿意。

人了，不僅勾心斗角，還省錢，又噪音，一舉三得。

兩人手拉著手，慢慢地往前走，在地上投下了兩道影子，一高一矮，彼此地依偎在一起，親無間。

有種時靜謐、歲月安好的覺。

兩人閑庭信步地走了一會兒，沈千塵忽然問道：“九遐，今天母后說，要給我主持笄禮，你沒問題吧？”

顧玦：“……”

顧玦本來就默認殷太后會替沈千塵主持笄禮，畢竟已經出嫁，由夫家的長輩主持笄禮是理所當然的。

沈千塵眨了眨眼，抑、掩飾著有些激的心緒。

前世是顧玦為主持了笄禮，其實那也不是一個正式的笄禮，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儀式，宣告人了。

《禮記》有云：男子二十冠而字，子十五笄而字。

子十五歲及笄就可以取字，前世也是顧玦給取的字，也同時就了另一個“”。

沈千塵仰首去看顧玦的側臉，眼中寫滿了期待以及一的忐忑。

他應該還記得吧，他可是親口答應了要給取字的！

這一世，他會給取一個什麼樣的字呢？

沈千塵眸中的期待濃得快要溢出來了。

顧玦微微一笑，用另一只空閑的手在鼻尖親昵地刮了一下，道：“放心，給你的禮沒忘。”

沈千塵：“……”

沈千塵皺了皺小巧的鼻頭，怎麼覺得好像被當討糖吃的小孩兒呢。

腳步微頓，一停，他也停下了。

直直地看著他，眼前的顧玦還是那個顧玦，又與前世那個懷暗傷、命垂危的顧玦不一樣了。

是啊，不僅僅是顧玦不一樣，也不一樣了。

去年開口讓他給取字，是因為前世；而此刻，想他給取字，卻是因為想他這麼喚。

就像以后唯有會喚他“九遐”，也想聽他喚的小字，唯有他可以喚的小字。

怦、怦、怦！

沈千塵的心跳突然加快，下一瞬就聽他笑道：“抱了。”

還沒反應過來，就覺自己被他托了起來，人趴在了他寬闊的背上，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背著繼續往前走，步履穩健。

后方的琥珀、江沅以及宮人們皆是跟得遠遠地，全都看到了這一幕，宮人們驚得是目瞪口呆。

宸王妃撒不肯走，宸王就把宸王妃給背著走了。

這這這……宸王未免也太寵宸王妃了！

沈千塵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還有些局促，現在認清了現狀，就安然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兩人地在一起，沈千塵聞著他上悉的香味，下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一次以這個角度去看他下連著脖頸的曲線，他的結微微凸起，線條優，如玉。

沈千塵有種莫名的沖，很想在他的結上咬上一口……

這個念頭讓忍俊不，地在他背上笑，然后用面頰蹭了蹭他鬢角的頭發。

“別。”

他出兩個字，聲音略帶沙啞，說話的同時，還在的大上輕輕拍了一下，把又往上墊了墊。

沈千塵一向聽他的話，立刻就不了，乖乖地就這麼掛在他上。

他背著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沈千塵又開始不安分了，一手繼續抱著他的脖子，一手在他背上畫圈圈，小聲地提醒他：“九遐，你別忘記……”

“沒忘記。”他打斷了后面的話，吐字清晰地說道，“子十五笄而字。”子出嫁后，會由的夫君為取小字。

對他說過的話，他怎麼會忘記！

沈千塵的心跳再次加快，近乎虔誠地親了親他的鬢角，聲音像是浸了糖似的：“你真好！”

的王爺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