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然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著高湛。
車正好來了,還沒來得及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高湛便幫拉開了車門,
“上車吧,祝你一切順利。”
笑了一下,“嗯。”
出租車很快消失在街道的拐角,高湛眼中微弱的笑意也漸漸散去,剩下的一點微出幾分涼意來。
郁南城是他最好的兄弟,他當然希自己的兄弟能找到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可是他卻也不得不多想。
顧澤這麼熱心的安排談書靜治療的事,起先他并未懷疑,直到圣誕節前夕他偶然聽到了談書靜的副主治醫生跟護士的談話。
“暫時先減藥劑的用量,顧先生代希談小姐的治療療程可以盡量的拉長,讓在醫院多待一段時間。”
“這是為什麼?”
“不用多問了,既然是對病人無害的,我們照做就是了。”
“……”
寥寥幾句話落在高湛的耳中,他琢磨了很久,對于顧澤這種刻意拉長治療過程,拖住談書靜不讓出院的理由,他只想出了一個原因。
為了盛安然。
盛安然當初回金陵是無牽無掛的,而且如今在金陵也已經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幾乎已經完全跟在國的那些年切結開了,所以顧澤就用談書靜的病來構架出他們之間最后的必要聯系。
只要談書靜一天在國,盛安然就總得時時找他詢問談書靜的況。
太賊了,高湛心替郁南城擔憂了好些日子,甚至極力督促談書靜配合治療,爭取在日后的檢指標上提前達標,早點出院,免得拖累郁南城。
而千算萬算,他沒算到顧澤還有最后一張牌。
他和盛安然的婚姻關系還立,而在國離婚,手續相當繁瑣,必須要走法庭審理程序,從當事人申請離婚的當天開始,計算最短六個月才能獲準離婚,這期間要是有什麼婚問題沒能解決的話,那時間就會延長,這里的離婚司打上三年五載的大有人在。
誰知道顧澤有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君子風度呢?
夜幕降臨,盛安然打車到了跟顧澤約好的法餐廳,法式風的裝修,一進門就到濃郁的優雅氛圍。
顧澤在靠窗的位置沖著招手,等到走到后,紳士的為拉開了椅子。
盛安然將外套給服務生,小聲道,
“怎麼選了這兒啊,剛進門的時候還以為服務員又要攔著我不讓我進呢,我穿的有點隨意了,沒給你丟人吧?”
顧澤微微一笑,“怎麼,頭一次進這家餐廳的影還在呢。”
幾年前顧澤也是約了一塊兒在這家餐廳吃飯,那個時候盛安然不知道進這家餐廳有著裝禮儀的規定,剛下班穿著T恤牛仔就來了,結果被服務員給攔在了門外,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提到過去的糗事,盛安然訕訕一笑,“往事就不要再多提了,你看人家餐廳不是也與時俱進了麼,我今天也沒穿禮服,還不是讓我進了。”
顧澤低頭看著酒單,隨口道,“當然,餐廳老板的朋友,誰敢攔著?”
“啊?”盛安然愣了幾秒才明白過來,錯愕道,“你買了這家餐廳啊?”
顧澤不置可否。
“嘖嘖。”盛安然一臉的惋惜,“人家百年正宗老店,就要這麼被你禍害了,何必呢。”
“禍害不禍害的,你先點菜嘗了再說吧,”
顧澤打了個響指招來了服務生,將自己的菜單遞給他,點了老一套。
盛安然裝模作樣的翻開菜單看了眼,全是法文,連個英文的注釋都沒有,還是跟當年一樣,看的人窩火。
看了半晌,眼角余瞥見顧澤正盯著自己看一副等著看笑話的樣子,登時來了氣,立馬合上菜單不看了,
“你都買了這餐廳了,那應該是我點什麼都行了吧?”
顧澤眉心微微一跳,
“你要點什麼。”
“麻辣燙。”
聞言,旁邊的服務生都愣了,縱然盛安然的英文不錯,解釋的也相當到位,可是一家正經的法餐廳怎麼可能會賣麻辣燙?
盛安然靠在椅背上,一臉的揶揄,
“顧老板,你們這餐廳也不怎麼樣嘛!連麻辣燙都沒有。”
顧澤看了服務生一眼,嘰嘰咕咕說了一口流利的法語,盛安然只勉強聽懂了兩個字,
“微辣。”
服務生點了點頭,一臉嚴肅的走了。
盛安然看那服務生的表不像是要去后廚下單,倒像是要去炸碉堡,一臉壯士赴死的既視。
看的樂了,笑出聲來,“恐怕人家沒聽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東西,到時候給我端上來一盆葷沙拉。”
顧澤神無奈,
“都快結婚的人了,還這麼鬧著玩,跟他出去吃飯,你也這麼不給他面子?”
“他還好吧,路邊攤也是跟我吃過的,他其實不像表面上那麼矯,他放得開的,所以這種玩笑逗他沒意思,只會讓他覺得我是個傻子。”
盛安然低頭喝水,并未注意到顧澤眼中的復雜。
盛安然早年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創業的窮小子,后來融資功,公司也上市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候,人就越發的清高冷傲了,約出來吃飯的地方也越來越高端,每次都讓如坐針氈。
后來有一次,看不懂菜單,索直接問人家服務生有沒有蛋炒飯,就給人家服務生問住了,最后顧澤把人家餐廳經理過來,是讓后廚給炒了一份。
也是從那次開始,在越高端的餐廳越是不給顧澤面子逗他玩了盛安然的一大樂趣之一,只是單純的覺得顧澤活的太正經了,生活的每一個細節都嚴合的按照他的規則在走,必須得有這樣的小小意外才能讓他看著有煙火氣一些。
“莉莉安不在你邊,習慣嗎?”盛安然忽然問他。
顧澤斂了眼中的復雜神,淡淡道,“還好,帶的新書理事效率不錯,比起生疏點兒,但也差不了太多。”
“教會徒弟,死師傅,莉莉安怎麼一點兒危機意識都沒有?”
盛安然是想提醒顧澤些,但偏偏他是半點沒聽明白,“要是有自己想闖的目標也好,有這個能力。”
沉默了一會兒,盛安然還是沒忍住,說的更加明白清晰了,
“要是走了,你邊可就一個人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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