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邊坐下的蕭逸寒只是那麼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楚小嫻，雖然都說只是輕傷，可是沒有親眼看見到底是放心不下。冰涼的指間輕拂過楚小嫻的眉眼間，最后落在角。當涼薄的瓣落在楚小嫻角的時候，楚小嫻的呼吸已經僵住。

“原來你沒睡啊。”笑著將被子提起給楚小嫻蓋好，蕭逸寒語氣尤為溫和，或許是因為傷的緣故，蕭逸寒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還帶著幾分沙啞，“小嫻……”

“你忘了麼，我都說要和你分手了，你不應該喊我楚小姐麼？”

蕭逸寒淡然笑著，他沒有理會楚小嫻的話，只是掀開被角，而后艱難地爬上了床。楚小嫻的那一份拒絕和掙扎在看見蕭逸寒額角的冷汗之后就被消弭了個干凈，慌慌張張地往里挪著子，上卻不饒人。

“蕭逸寒，你別以為你用苦計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原諒你，這一次我是認真的。”

“是嘛……”。呼吸逐漸急促起來，眼前有些發暈。細碎的白點從天花板上層層疊疊織紛飛。蕭逸寒無力地闔著眼，角勾起，“那之前都不是認真的？”

“我不管，這一次我是認真的。所以你……”當蕭逸寒的手習慣地從楚小嫻肩頸和枕頭間的空隙穿過，漸而將攬在懷里之后，楚小嫻腦海里又混起來，所有想說的話莫名其妙又被咽了回去。

“小嫻，我現在有些累，我先睡會兒，嗯？等到我醒了，你要是想和我吵，那我就陪你一起。如果你要是不想的話，那自然再好不過。小嫻，我用自己的命發誓，從追你那一天開始，我的心從始至終就只有你一個人。”

頓了頓，蕭逸寒側蹭了蹭楚小嫻的臉頰，語氣尤為依，“晚安。”

蕭逸寒幾乎是才說完就已經昏睡過去，被迫接這一切的楚小嫻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蕭逸寒，我沒有原諒你。”

回應楚小嫻的只有蕭逸寒沉重的呼吸聲。

凌晨三點，楚小嫻被熱醒，只是十月份似乎不應該這麼熱才對，而且這一份熱意是從邊傳來的才對。邊……蕭逸寒……楚小嫻猛地睜開眼，隨即打開了床頭的燈。突然而來的燈太過刺眼，蕭逸寒猛地蹙了眉。

“蕭逸寒，你發燒了。”楚小嫻迅速坐起來，隨即去摁警鈴。蕭逸寒暈暈乎乎地睜著眼去看楚小嫻，隨即扯出一抹笑意來，“你看吧，你還是在意我的。”

“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你放開我，我去喊醫生。”眼見著摁下警鈴也還是沒有人趕來，楚小嫻不免有些心急。可是礙于蕭逸寒一直攥著楚小嫻的手，這使得楚小嫻沒辦法。

“蕭逸寒，你放開我。”

“不放。”幾乎要撐不開眼，蕭逸寒卻還是執拗地盯著楚小嫻，“我不會放手的，好不容易你肯嫁給我了。”

楚小嫻氣急敗壞地想要把手從蕭逸寒手里出來，可是也不知道蕭逸寒哪里來的那麼大力氣，無論楚小嫻怎麼使勁也還是松不開勁兒來。

好在醫生終于是進了門，隨著主治醫生推門進來，楚小嫻也不再糾結這些，“王醫生，他發燒了，而且燒的有些厲害。”

蕭逸寒最終被送回了自己原本的病房，楚小嫻沒有辦法，只好跟了過去。因為時間太晚，楚小嫻也就沒有去驚蕭老夫人，一直到凌晨五點半，蕭逸寒的病房里才安靜下來。

“小嫻，你和我說句話吧？”病房里靜的太厲害，蕭逸寒心里忐忑。楚小嫻倚在床頭邊上只是嘆氣。

“你睡吧。”

秋月白在早上六點十分的時候到達蕭逸寒的病房里。看著病房里在床邊坐著的出現，秋月白勾勒出個笑容，“真巧呢，小嫻姐。”

輕嗤了一聲，楚小嫻站起來，只是忘了自己的手還被蕭逸寒握著，才半起又被帶著坐了回去。蕭逸寒睡得很沉，對此刻的狀況一無所知。

瞥了一眼床上的蕭逸寒，楚小嫻笑的敷衍，“我也不想待在這里，只是現在由不得我。”

將手上的東西放好在桌子上，秋月白報之以同樣的微笑，“沒事，我不介意。不過我想那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吧，怎麼，不了真相就走了？”

咬牙關，楚小嫻克制著自己的緒以免再說出些什麼丟臉的話，已經輸的一塌糊涂了，再不能更丟臉了。

“沒事的，這不能怪你。畢竟是逸寒沒有認清楚自己的心在先，人總是這樣，唯獨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曉得什麼是最重要的。當然了，如果你這樣還是不想和逸寒分手的話，我可以等。”

明明是足的人，可是說起話來卻是有著正宮的態度。楚小嫻如鯁在，最終只能沉默。從來不是談生意，沒有什麼都是空中樓閣。能夠舍去救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在心中沒有分量的人。

“你怎麼又來了？”蕭逸寒被秋月白的話給吵醒，原本還想坐起來，可是在察覺自己手心里還握著楚小嫻的手，蕭逸寒干脆就安心躺著，“不是說過不要再來麼？”

“逸寒，你現在可是重傷，我怎麼能不來呢……”

“夠了！”楚小嫻夾在兩個人之間，心越發煩躁即便口頭上再怎麼說不在意，可是心里明明就是在意的要死，“你們要說什麼能不能等我出去再說，我沒有興趣聽。”

楚小嫻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沖著蕭逸寒道：“松開，否則你別想再看見我。”

蕭逸寒沒有回應，手上的力越發。

“裝糊涂是吧，蕭逸寒， 我現在沒有心思陪你玩這些。”

站定在一側的秋月白面青黑，瞧瞧，蕭逸寒在干什麼。秋月白認識了蕭逸寒這麼多年，看過清冷的蕭逸寒，孤傲的蕭逸寒，居高臨下不可一世的蕭逸寒，唯獨沒有見過卑微如斯的蕭逸寒。

而讓蕭逸寒變這樣的竟然是楚小嫻。

“楚小嫻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和他這麼講話。”一雙杏仁眼瞪得圓圓的，秋月白尤其憤恨地瞅著楚小嫻，恨不得把楚小嫻碎尸萬段一般。可是比秋月白眼神更冷的是蕭逸寒看向秋月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