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沒有開口。

畢竟在遲歡的認知中，如果沒有那次報復環球的行，現在心原諒韓宸，不會像現在這麼徹。

就算韓宸對自己再好，心里有個結打不開，結果都是無用。

而韓樂樂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提起陳年舊事，便改為“嘿嘿”一笑。

病房里異常的安靜，尼奧看到韓樂樂到來之后，直接頷首，而后肩走出門外，靜靜守護病房。

而韓樂樂今天也沒有什麼心和尼奧吵，便任由尼奧離開，自己則走到病床邊，緩緩坐下。

“嫂子你今天在這里守了一天嗎？”

“嗯。”遲歡頷首，見病房暖水瓶沒有剩下多開水，便起去換。

回來的時候，正看見韓樂樂靜靜坐在韓宸邊，一雙平日靈活烏黑的大眼，此刻竟然在愣愣出神。

這種發呆的況，放在任何人上，遲歡都不會覺得驚奇。

唯有韓樂樂，是韓家最閑不下來的那個人。

但今天，卻如同失了魂魄一般，靜靜坐在椅子上，著韓宸的臉發呆。

遲歡忽然覺得一陣自責，自責自己昨天晚上，沒有功勸說韓宸，讓他不要來接自己。

尼奧看出遲歡的神變化，也大概了解遲歡這個神背后的意義，但他不善于言語表達，只好為遲歡推開房門，示意遲歡進去。

“喝點水嗎？”

“不了。”韓樂樂搖頭，而后視線轉為看向半空的吊水：“這些都是營養，哥哥這麼昏迷著，現在居然需要這些東西來維持生命了。”

韓樂樂聲音帶著一種沉重的傷，遲歡將視線落在窗外，發現大雪的拍打到玻璃窗上，又被大風迅速卷下去。

“今年的雪，真是難得一見的大呢。”

韓樂樂奇怪看向遲歡一眼：“每年深冬的時候，大概都會有這樣的況。”

遲歡沒有和韓樂樂多加解釋，改為給韓樂樂倒了一杯開水遞給。

“看過你哥哥之后，回去記得好好休息，現在環球公司全都要依靠著你了。”

韓樂樂皺眉。

“我想在這多陪陪我哥。”

“你現在是環球的頂梁柱，如果連你自己都站不穩的話，將來你如何支配他人？等韓宸醒來的時候，你怎麼向他代？”

“我”

韓樂樂張了張口，卻發現遲歡所說，自己無法辯駁。

承的力，不比自己小，兩人不過是不同方式罷了。

而卻還能冷靜的站在那，分析利弊，真的很難得。

“嫂子，你和我哥，真的很匹配呢。”

韓樂樂站起來，低頭再看韓宸一眼：“那我先走了，今天主要就是來看一看他，我回去后一定會養足神，去應對公司那些人的。”

韓樂樂是個樂天派，做事也從來干凈果斷，說要離開，果然不論多想多陪韓宸一會兒，都不會留下來。

“對了。”

韓樂樂與遲歡肩而過的時候，遲歡住韓樂樂，不忘一句囑咐。

“子歸他，還不知道這件事。”

韓樂樂會意點頭：“放心吧嫂子，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一瞬間，韓樂樂在遲歡的眼中，好像瞬間長了一般。

遲歡頷首，家尼奧送韓樂樂下樓打車。

兩人剛離開病房門前沒有多久，便來了查房的醫生。

遲歡不以為意，對方大概說了一下病人的現在況，與遲歡所了解的一一作對比，最后結果是繼續觀察，便轉離開。

遲歡奇怪看向那醫生一眼，總覺得他看向韓宸的眼神有些奇怪。

但韓宸路子廣，在醫院不乏朋友，難保不是認識韓宸的人。

遲歡沒有多想，轉為坐在旁邊椅子上，靜靜著韓宸的側臉

陪護是一項漫長細碎的活，尤其是在這種病人昏迷的況下。

邊沒有人與自己說話，便只能任由大腦胡思想，天馬行空。

一會兒是四年前，自己與韓宸種種，一會兒是四年后，韓宸的變化。

時間似乎對病床上的男人格外優待，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雕琢的痕跡，倒是格，越發沉穩斂起來。

“韓宸，如果你這次安穩醒來的話，我答應重新嫁給你好不好？”

遲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著韓宸近在咫尺蒼白的臉，忽然萌生出一種隨時會失去的忐忑。

也正是在這一刻，遲歡才真正意識到人類的渺小，不論曾經有多恨，有多刻骨，在自然與死亡面前，一切都是那麼微不足道。

時間會將它們全部帶走，半點不留。

遲歡手抓住了韓宸的手掌，可這一次，因為韓宸昏迷的原因，他再不會欣喜反握住，同時跟著追問一句：“歡歡你原諒我了？”

遲歡鼻尖發酸，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敏，甚至有些患得患失。

人就是這樣可笑，知道失去時才知道珍貴。

遲歡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常人都會犯的病，不珍惜眼前人，仍然活在過去中。

現在想要悔過重新開始，卻發現一切并不自己控制。

“韓宸。”

遲歡手抓住韓宸的左手，而后以手背向自己的臉頰。

“你快點醒過來吧，否則我擔心樂樂那邊會不了。”

頓了頓，有些低沉道：“我也擔心，自己會不了。”

可病床上的人沒有毫回應，靜靜的躺在那，宛若神祗雕塑，連眨眼的回應都不肯給遲歡。

時間一點一滴的溜走，遲歡疲倦趴在床邊上，甚至能聽見手表在耳邊緩緩走的聲音。

那聲音將卷了等待的長河中，焦躁卻不由己。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尼奧敲門而，給遲歡帶來了一份可口的食。

醫院的飯菜實在讓人難以下咽，這份隔著兩條街打包回來的小炒，總算是勾起了遲歡一點食。

但也不過只吃了一點而已，回頭看向病床上的人時，便忽然覺得食之無味。

“如果韓總醒來的話，看見夫人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責罰我。”

“我知道你在勸我，但是尼奧，我真的沒有心。”

“像對我們這種經過特殊訓練的人而言，沒有什麼心可言，只是要是能吃的食，我們都會在最快的時間解決溫飽，而后調整自己的狀態，以備不時之需。”

遲歡抿一笑：“放那吧，等會兒我的時候，再吃一些。”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病房門被敲響。

這個時候誰還會來拜訪？

遲歡和尼奧奇怪回頭看去，只見是一穿白大褂的一聲。

“抱歉，我來晚了。”

對方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人，一雙眼睛溫和善，朝遲歡抱歉笑笑，而后手法練給韓宸量，測心率。

遲歡在一邊看得起疑。

“你們剛才不是來過一次了？”

就算是再大的醫院，也不至于不到半小時，來查房兩次吧。

對方一愣，還以為遲歡是在怪罪，連忙抱歉一笑。

“真是對不起，我剛剛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來晚了，不過我是第一個來這里的，您”

遲歡眸子一轉，打斷了對方敘述解釋：“負責這間病房的，還有其他醫生嗎？”

“我們有兩個人值班的，以備不時之需。”

“哦。”遲歡頷首，猜想對方可能是沒有經過商量，而來重復了。

“那你測吧。”

遲歡退到了一邊。

“對了尼奧，樂樂自己在公司，最近可能應付不來，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希你去幫一下，畢竟你跟在韓宸邊這麼久，也算是中流砥柱了。”

尼奧淡淡“嗯”了一聲。

遲歡知道他這是答應了，便沒有再勸。

病床邊醫生很快給韓宸測量好心率，確定無礙后，朝遲歡抱歉一笑，囑咐了最近遲歡照顧韓宸的注意事項，轉離開。

“剛剛醫生說的有些東西都比較復雜，尤其是一些按之類。尼奧，我們是不是應該雇傭一個比較專業的人來？”

“韓總現在的況比較危急，我擔心這樣臨時招人，會引來杰克的屬下，所以遲遲沒有行。”

遲歡一想有理，便沒有再議論這件事。

但尼奧還是放在了心上。

因為尼奧要公司醫院兩邊跑，一天之后，便顯出了弊端來。

尼奧再強，畢竟分乏，這天白天從醫院離開之后，尼奧幫助韓樂樂控制蠢蠢的王氏分子，直到晚上九點的時候，依然沒有回來的跡象。

遲歡有些著急，但環球公司部究竟如何運營，到底不是很了解，所以也只能是干著急，心有余而力不足。

將近凌晨的時候，遲歡終于熬不住，困頓的直點頭。

但又擔心韓宸邊沒有個清醒的人守著，一直警告自己不能睡過去。

只好起去洗手間，用冷水洗臉清醒一下。

而遲歡離開之后，悠長安靜的走廊盡頭，緩緩走出一道人影。

那人影高大發達，見到攝像頭時，作都在有意無意低頭。

他上明明穿著醫院的醫生的服，但卻毫沒有屬于醫生的祥和氣息。

反而是一子戾氣，在眼底深不停流轉。

遲歡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時候，那人正好低頭走到韓宸的病房。

推門而，一雙鷹一般銳利的眼睛迅速在室巡視一圈，而后掏出一只在大褂里的右手。

手中赫然是一只裝滿藥劑的小針。

病房靜悄悄，加上外面夜濃郁，室只開了基礎照明的原因，男子形凸顯的異常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