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樣一道蘊濃鬱的環境中,我的心從裡到外都著一種舒服。到了這裡,就像是進了家門一樣。
小道士一直把我領到整個道觀的最後一排房屋,站在一個木屋的門前,恭敬地說了一句:「老觀主,人來了。」
「讓他進來吧。沒有特殊的事,不要來打擾我們。」裡麵傳來這樣一句。聲音渾厚而低沉。
小道士沖我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我進去。
「裡麵是你們的老觀主?不是現在的觀主?」我低聲問道。
小道士看都沒看我一眼,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隻是替我把門推開,他就匆匆轉離去了。
這裡的小道士,似乎都很傲啊,我心裡慨,我似乎也沒得罪過他啊。
門已經開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走了進去。
裡麵的設施很簡單,一張木桌,一盞青燈,兩個團。一個道人穿道袍,正麵對著青燈坐在團上盤膝打坐。
那道人背對著我,聽到腳步聲,指了指另外的一個團。
我走過去也學他打坐下來。
由於他一直沒開口,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便一直看著他。
我看到他一個側臉,看出來這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道士。鬍鬚也已經白了。
那道士應該是在默唸道經,一直過了十幾分鐘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你終於來了,我們又見麵了。」老道士慢慢地轉過了臉,同時說了一句。
在他的話裡,我聽出了兩層含義,著重在「終於」和「又」兩個詞上麵。「終於」的意思是說,他一直在等我,總算是把我等來了。
那麼「又」字,說明我們曾經見過麵。可是我怎麼就沒印象我在什麼地方見過這老道士呢?
我再次仔細地觀察他這張臉,麵紅潤,隻是鬚髮皆白,倒是有仙風道骨之韻。可是我似乎真的沒見過他。
「老仙長,我們……我們以前見過嗎?」我疑問道。
老道士笑著,把道袍的袖子提起來,在麵上一拂而過,說道:「你再看看。」
「我再看看?」我心說我再怎麼看,我也不認識你啊。結果在他拂麵而過之後,一張悉的臉出現在我的麵前。
「啊?你……石門……師……師父……」
那張臉已經換了個模樣,我印象深刻,居然是我曾經見過的石門道長。在九龍地宮中,石門道人曾經用一種特殊的道讓我和
他見了麵,並且強行將道骨舍利傳給了我,並且告訴我是這第十代的道骨舍利的傳人,以後他就是我的師父,我是他的徒弟。
看到這張臉,在九龍地宮和石門道人見麵的景一幕幕浮現出來,就像是在昨天。
可是剛才那張臉?
這老道士再次用道袍拂麵,那張臉再次變換回去。
「見到師父,還不拜見?」
真是石門道長?我一愣,趕忙朝著石門道人拜了三拜:「師父真是您啊,可是您這玩的哪一套啊?」
之前我聽石萱兒說,聽到了有人談起石門道長,我也知道這源臺山就是石門道長曾經修行過的地方。但是我也沒想到,能這麼
順利見到他。現在看到他就坐在我麵前,我當然驚詫大於驚喜。
石門道長卻臉一沉:「放肆。為師這麼大年紀,怎麼會有閑心跟你玩?這張臉纔是為師現在的麵貌,九龍地宮中你見到的,
是為師年輕時候的樣子。」
年輕時候的樣子……我想起來當時石門道人告訴我他就已經年紀不小了,但是看起來就如三四十歲一樣。現在這鬚髮皆白的樣
子,纔是正常的老者該有的樣子。
雖然我朝著石門道長拜過了,但是腦子依然還是懵的。直到他出手把我拉了起來,我快要麻木的腦子才漸漸恢復過來。
「師父,你告訴我。那這……還是在你弄出來的幻境之中?」我看了看周圍,問道。
石門道長擺擺手:「這裡是結界。說它是幻境也可以,說它是現實也沒錯。為師從那次和你分開,就一直住在這結界之中,等
你過來。你還記得為師當時和你說的最後一句話嗎?」
最後一句話?
我想了想,說道:「記得當時您和我說的是,咱們師徒,有緣再見?」
石門道長笑著說道:「對啊。你看,你我師徒,果然又見麵了。」
「師父,這麼說您當時就知道我們肯定會再見麵?」
「當然。而且我也知道,我傳你的道骨舍利,也會一直在你的裡。隻要你的道骨舍利還在,我們就會有再見麵的那一天。」
在這之前,我和他也隻是有一麵之緣。雖然有師徒的名分,但是他除了傳我那個道骨舍利之外,也沒有傳我任何的本事,這次
我見到他卻從心裡生出一種無比親切的覺。似乎他就應該是我師父,我就應該是他徒弟。
難道這傳了道骨舍利,順帶著把脈也傳下來了?
「過來,我看看你的修為……」石門道長朝我招了招手。
我靠近了一些,他一手搭住了我的手腕,一縷溫和的氣息從他手上傳在我。
我心想,好在我最近找到了幾顆草丹,強行升到了六階宗師。不然的話,修為這麼低,真是難為。這六階宗師怎麼也不算慢
了。
誰知道石門道長搭上脈之後,片刻便收回了手,麵一沉:「笨蛋。這麼久了,怎麼纔是六階宗師?」
我一愣,這還是我連滾帶爬,踉踉蹌蹌才剛剛達到的好吧?
「怪不得駱文良那種貨,都敢追著你滿山跑。真是有辱我師門啊,這道骨舍利在你上,真是暴殄天。」石門道長指著我一
頓數落。大有恨鐵不鋼的意思。
原來的石門道長的形象,在我印象中有些虛無縹緲。
而現在坐在我麵前的石門道長,纔是有有的人。
我不會去深究,為什麼一個二百多年前的人,會活生生地出現在你麵前。因為現在這個世界,類似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