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腦海中靈一閃，“世子可是說此可助興？”

彼時他與明歸瀾所想皆是壯催之用，卻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他頷首，“當時我便問他是否是在煙花之地買來的，可他說是忠義伯府公子相贈，明歸瀾亦說不知此毒，如此我才並未放在心上，如今隻怕他中毒甚深而不自知。”

薄若幽聽明白了，而亦想到了韓江的案子，“前日青樓中死了一人，便是適才所見韓銘之兄長，他在青樓中，因……因沉溺於魚水之歡死在了床榻之上，我去驗之時，發覺不像是尋常馬上風，而像是香所索歡不止，可後來吳捕頭盤查，發現用那香之地頗多，而其他地方都未曾出事，如今看來，隻怕是香再加上死者在家中用了更為厲害的毒所致。”

如此一言，霍危樓麵上憂心更甚，霍輕泓亦常去尋花問柳，且他此前早已提過用黃金膏能在床底之間更為快活。

他並未接言，麵上黑沉一片，薄若幽極見他如此神，再想到霍輕泓的喜好，亦更為擔心起來，卻忍不住安霍危樓，“侯爺，或許世子隻是一時興起，後來並未常用此。”

霍危樓對霍輕泓太過瞭解，“他自小金尊玉貴，他父母更對他頗為寵縱，因此子很是肆意，樂慣了的人，若當真在某嚐到好滋味，便隻會放任自己。”

薄若幽心底一，一時說不出寬的話來，吳襄說過，胡長清並非心智弱之人，且從前也無不良嗜好，連他都那般模樣，更何況是霍輕泓？

霍危樓微斂著眸子，目虛虛落在眼前車板之上，可顯然心思已落去了彆，他眉頭擰的極，上除了迫人之勢，還有些格外的焦躁，薄若幽看著他，猶豫幾瞬，手握住了他落在膝頭攥著的拳頭。

霍危樓看向，眼底恢複了幾分神采，又將手反握了住。

馬車一路飛奔，到了霍國公府，霍危樓很快下了馬車，縱然急，他還是在馬車外等著薄若幽，等下來，方纔帶著一路了國公府。

國公府與武昭侯府建製相差無幾，同樣的奢華貴胄，闊達緻，隻是比起武昭侯府的清冷，此仆從群，更有公侯府邸的熱鬨，霍危樓剛走到正院門口，便見霍國公夫婦迎了出來。

二人麵上頗多喜，霍國公霍城笑道：“危樓你怎麼過來了？”

霍危樓卻一臉凝重，“泓兒在何？”

霍城夫婦麵麵相覷，國公夫人嶽氏指了指院的方向，“在自己院子啊，怎麼，出什麼事了嗎？”

霍危樓不答，抬步便往院去，他對國公府自然是悉非常，一路大步流星而去，霍城夫婦呆了一呆，連忙跟上，這時才注意到後麵跟了個貌子，二人很有些驚愕，又對視一眼，不知眼下是個什麼狀況。

霍危樓剛進了霍輕泓的院子，他人便迎了出來，見霍危樓帶著薄若幽同來，他很有些驚訝，“大哥？幽幽？你們怎麼來了？”

看到他囫圇完好的出來，霍危樓繃的心絃終於一鬆，上下打量他片刻，沉聲問：“你這幾日可有用黃金膏？”

霍輕泓一愕，眼神閃了下，“冇……冇怎麼用。”

霍危樓如何會信，且看他似比往日清瘦了些，立刻抬步往他屋裡去，“將你此的黃金膏都找出來。”

霍輕泓狐疑的看著薄若幽，可素來溫親和的薄若幽此刻卻也一派肅容，對他福了福，連個笑臉也未，霍輕泓無奈的抓了抓腦袋，進屋子去找黃金膏。

很快，兩個錦盒被找出來，霍輕泓放在案幾上，“喏，就這些了，到底怎麼了大哥？”

霍城夫婦也跟著走了進來，看到桌案上放著的東西有些詫異，霍城問霍輕泓，“泓兒，這是何？”

霍輕泓一本正經的道：“就是一種取樂之。”

“此有毒。”霍危樓開了口，他眸嚴峻的著霍輕泓，“你這幾日可有何不適之？”

霍輕泓又抓了抓腦袋，“不適之？冇有呀，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眼下他的確看著無礙，雖然人清瘦了些，可到底年輕，平日裡亦是錦玉食，麵相上倒也無駭人之，然而霍危樓還是不放心，“將這東西帶著，與我回侯府，此不可用，至於到底對你子有何損害，稍後等衙門的人盤問清楚了才知。”

一聽此事還牽扯到了衙門，霍輕泓麵忌，他猶豫著，明顯不想和霍危樓走，甚至有些求助一般的看向了霍城夫婦，霍城輕咳一聲道：“危樓，這事……”

霍危樓轉看著霍城，“二叔，此事非同小可，若嚴重了，隻怕會傷及他本。”

霍危樓神懾人，霍城在他麵前也有些退之意，片刻之後，他看向霍輕泓，“泓兒，你大哥也是為了你好，你便去侯府走一趟，反正也不妨礙什麼。”

霍輕泓嗔怪的看著父親母親，角幾，終是服了，“好吧好吧，那我晚上可要回來。”

說完將兩隻錦盒一抱，當先出了門。

霍危樓離開之前又安霍城和嶽氏，“你們不必擔心，若有何不妥，我會派人過來告知。”

霍城和嶽氏連聲應好，這時，霍危樓才帶著薄若幽離開，他們出了府門，霍輕泓卻要坐自己的馬車，霍危樓搖了搖頭冇說什麼，上馬車落座後才撥出了口氣。

薄若幽亦心底微鬆，“侯爺莫要太擔心了，表麵上瞧著，世子不像中毒太深之狀。”

霍危樓點頭，忍不住冇好氣的斥責，“當真是太放縱他了，若非發現及時，隻怕要同那二人一般。”

薄若幽想到霍輕泓諸般行徑，心底歎了口氣。

一行人剛回侯府，門房便道：“侯爺，孫大人已經到了。”

霍危樓應聲，又看了一眼後一臉無辜的霍輕泓，一路往主院而來，福公公正在招待孫釗，見他們三人一同回來，不免覺得詫異。

待落了座，霍危樓便令孫釗直言，孫釗道：“侯爺，那韓銘人還未清醒，不過問了韓夫人，知道那東西是什麼，那毒黃金膏，又極樂散，分優劣之等，那最劣等的乃棕，有刺鼻之味，最上品的，乃金黃澤膏狀，氣味香甜，劣等的幾兩銀子便可得一小包，上品的卻可比黃金，那些東西是兩個月前韓江買回去的，起初不過是為了樂，可後來兄弟二人卻都離不了那東西，每天若不樂片刻人便頗為難。”

黃金膏，極樂散……霍危樓忍不住冷冷掃了霍輕泓一眼，霍輕泓麵幾變，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手中抱著的錦盒更好似燙手山芋一般，可他卻捨不得扔。

薄若幽適時將自己對韓江之死的推斷道出，孫釗亦點頭，“的確是這般道理，青樓裡的香，隻怕是最劣等之，對人的刺激冇那般強，可他們家裡所用，卻是優劣混著，效用自然更強上許多。”

孫釗歎了口氣，“侯爺，那韓夫人說，此在坊間已經不算稀貴，尋常的富貴人家都用的起，且如今許多人家已經在用了，而賣此之地亦頗多，京城之中但凡有些名頭的青樓酒樓茶肆，還有些酒鋪也在賣。”

霍危樓沉思片刻，“眼下還是要清楚此毒如何，除了使人陶醉忘我，生癲狂之狀，可還有彆的害，至於販賣此之地，令衙門排查記錄在冊，並下令，還要追查此何時流京城，發源地在何，是何人令其流京中……”

霍危樓與孫釗說著後續如何調查，薄若幽先認真聽著，可某一刻，眼風忽而掃到了霍輕泓，霍輕泓麵上坐的筆直無異，可薄若幽坐在他對麵，正好能看到他放在膝頭的手。

敏銳的發現，霍輕泓的手此刻正在不可抑製的抖，而麵上亦現出一種難耐焦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