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離婚對孩子的影響

顧長康，其實就是顧愷之。

他是神賦這幅畫的作者。

沈玲瓏聽見孟正邦興大喊的時候也是來了興緻，連忙走過去，接過孟正邦手上的畫軸。

展開一看，絹本，設，縱二三十厘米，橫向展開沈玲瓏不清楚，因為太長了不大好展開，圖捲上從容，藝結構，人造型等等，與沈玲瓏曾經看到的相差無幾。

極好的記憶力沒有讓發現任何瑕疵。

可這玩意兒沈玲瓏並不敢斷定真偽，問：「你這打哪兒來的？」

孟正邦有點兒激的說：「撿的！昨天我去收破爛那地兒轉悠的時候，想著能不能發現幾本書，我就翻到了這個！」

沈玲瓏愣了一下。

收破爛的地方？

廢品站？！就是傅叔那兒？

沈玲瓏微微擰眉，老早之前也去那遍看過，並沒有發現還有這種玩意兒啊？

之前也給傅叔說過了的，見畫軸啊，書本啊之類的東西，最好是全部收起來。當時傅叔也答應了，再加上他老早就將和書本有關的東西全都收在箱子裡了，孟正邦竟然還能夠破爛中淘金？

沈玲瓏笑道：「那你運氣好的啊，看起來儲存的很好，不像是從破爛堆裡找出來的。」

孟正邦連連點頭：「對對對！我給你說沈姐，這玩意兒，我是從一個破爛桌裡麵發現的！那桌是個好木料，還上了一層油，是個好木頭，當時我過去的時候廢品站的大爺正準備用它燒火，我瞧著是個好木頭，雖然有點兒坡腳，看起來有點兒臟，不過那種小桌子弄過來放我的書正正好！所以我就給大爺塞了點錢，把桌子換過來了。」

說著說著，孟正邦冷不丁笑了起來，瘦得跟竹竿似的他笑起來倒是散了那書獃子的氣息，整個人都變得青春活力起來了。

他又說：「沒想到剛一搬回來，桌就掉了一隻，我想著乾脆四隻桌都不要了，留上頭得板子好了，我一拆開，其中有一隻桌裡竟然藏著這麼一卷畫軸！外頭用特別厚的油紙纏著，保護的特別好！沈姐，你說這是不是真品啊！神賦圖啊！」

沈玲瓏還沒來得及說話，正聽著孟無涯說為什麼可以把這裡的事兒告訴任若楠，卻不能告訴他其他人的劉繁，他倒是搶先問道：「是曹植的神賦嗎？」

孟正邦喜略降，他狐疑的看向了不認識的小孩：「你是哪個？」

沈玲瓏給孟正邦解釋了一遍這小孩的來歷，隨即問劉繁：「阿繁，你還知道神賦啊？」

劉繁道：「知道的，我聽爹和爺爺他們說過，說蓉蓉的爺爺特別喜歡神賦。」

他停頓了一下，頗為猶豫的看向孟正邦說：「這位哥哥，你能不能把神賦給我呀？我有很多錢，我把我所有的零花錢都給你，好嗎？」

孟正邦當即拒絕：「不，想都不要想，絕對不賣！」

對於畫，在孟正邦心中確實比不上孤本的書，可顧長康的畫，就另當別論了，非常有收藏意義的。

劉繁有點兒失的低下了頭，他沒有糾纏不休。

沈玲瓏瞥了一眼，沒與他說話，而是代孟正邦將畫好好收好，至於真偽很憾的告訴孟正邦自個也分辨不出來。

而後沈玲瓏又去孟老頭那兒，把他們早就做好的裳打包，準備拿走。

走前，孟老頭還出空來了，頗為猶疑道：「你這回裳的數量不會太了嗎？」

沈玲瓏道：「稀而貴。」

心裡有數，孟老頭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帶著收好的裳，喊了一聲劉繁就離開了。

走在路上，沈玲瓏看劉繁低眉垂眼，興緻好像不太高。便是問了一句：「你看起來不怎麼開心，是因為神賦嗎？」

劉繁抬頭看向沈玲瓏，他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點頭道：「爺爺很想找出來送給蓉蓉的爺爺，我要是把它送給爺爺的畫，爺爺說不定會答應我，讓娘跟我一起回家。」

沈玲瓏挑眉：「蓉蓉？」

劉繁總歸是個孩子，並沒有想到沈玲瓏是在套他的話，他老老實實回答道：「嗯，仲蓉蓉，學校裡的同學，特別不學習，但是人特別好。」

姓仲。

沈玲瓏微笑道：「是嗎？那你問過你娘想要回你家去嗎？」

劉繁一愣：「娘、娘說了，喜歡我的，喜歡跟我一塊兒玩的。」

沈玲瓏沉了一下問：「阿繁啊，你知道離婚是什麼嗎？」

劉繁臉一白，整個人跟鵪鶉一樣了起來，他一言不發。

雖說劉繁表現的已經非常明顯了，可沈玲瓏依舊不打算當作他明白離婚的含義。

再次追問：「你知道離婚是什麼嗎？」

反覆問了四五次，劉繁纔是說道：「我知道的，我的家裡，不是孃的家，孃的家裡不是我的家。爺爺不讓娘回我家，外公外婆不讓我回孃的家。」

這孩子用最簡單的言語將他家如今的況說了一遍，沈玲瓏也大致明白這小孩和任若楠的境了。

劉家人不歡迎任若楠，而任若楠家裡也不歡迎劉家人，甚至於無辜的劉繁都被薑德兩口子厭惡了。

沈玲瓏想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讓你娘跟你回家呢？這樣會被你爺爺他們不喜歡不是嗎？」

劉繁說：「可我想我娘。」

沈玲瓏微笑道：「以後，你可以放暑假或者寒假的時候都過來這邊，跟你娘一塊兒相，讀書的時候呢就在你爹那兒，這樣不好嗎？」

這事兒讓劉繁愣了一下，他有點兒張的問：「真、真的可以嗎？」

沈玲瓏反問：「為什麼不可以，這一回你想過來看你娘，你爹不是帶你來了嗎？你爹孃離婚，並不代表你娘不是你娘了，你爹不是你爹了，他們還是你爹孃，隻不過他們兩好聚好散，不住一塊兒了。」

劉繁聽著眼睛越來越亮，可其後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說：「可、可媽媽說，我娘以後會嫁給別人，會有新的弟弟妹妹，那個時候娘就不是我娘了。」

這種後媽搞出來的戲碼，沈玲瓏完全看不上眼。

輕笑道：「那你覺得會嗎？」

劉繁是個孩子，可同樣孩子的心最敏銳。

他搖頭道：「娘不會，娘很喜歡我。」

沈玲瓏便問：「那你還害怕什麼呢？你娘永遠是你娘，你爹也永遠是你爹，這和他們離婚沒有任何關係。」

劉繁猶豫道：「這回我要過來這邊的時候，爺爺是不讓我來的，說我耽誤學習……」

他在擔心，家裡那些不喜歡他孃的人，日後以學習為藉口，不讓他來。

沈玲瓏沒有問他是用如何法子得到同意而過來的，轉而道：「那你不耽誤學習不就好了？每一回績出，讓人找不到錯了，那又如何能夠阻止你呢？隻要你願意，來的了一回就來的了二回。」

如果能讓這個孩子也為了母子相見而努力，沈玲瓏想任若楠應該是會很高興的。

劉繁想了一下沈玲瓏的話，他覺得很有道理，便是點頭道：「我一定好好學習。」

沈玲瓏『嗯』了一聲道：「那走吧，去看看你娘忙完沒有。」

——

在鎮上，沈玲瓏多停留了一日，隻因任若楠忙著理這幾天積累的事兒，最後又在夜裡把沈玲瓏從孟家拿回來的裳送去了任雨蒙那兒。

直至第二日中午，沈玲瓏纔是帶著任若楠母子回家。

到家時，因為週末放假的緣故，家裡幾個孩子都在，還圍在堂屋裡的桌子上給做出來的木頭盒子上，讓沈玲瓏頗為好笑的是家裡幾個孩子連同沈老爹竟是都聽著小福指揮。

小福仗著跟沈玲瓏學了幾天的彩，說這個塗的不對，那個也塗的不對。

沈玲瓏帶著任若楠母子進門，帶堂屋門口了，幾個孩子纔是發現他。

最先從椅子上跳下來的也正是小福，他抱住了沈玲瓏的大：「娘！你回來了呀！」

沈玲瓏拍了拍小福的頭，嗔怪道：「你這小子，學了個皮就開始對哥哥姐姐指手畫腳了啊？」

小福委屈道：「是姥爺讓我教的，姥爺說我畫的可好了！」

沈老爹也是笑嗬嗬的說：「小福畫的好，我這老頭子都得跟著他學呢！」

「娘，你幹嘛去了啊！」大福像個大喇叭，咋咋呼呼的喊，看到任若楠母子以後，又是故意道，「啊！我知道了！是被人販子阿姨拐走了嗎？！」

『人販子』這個稱呼，還是小福小妹他們出來的，兄弟姐妹幾個湊在一塊兒玩，也是讓這個稱呼在他們兄弟姐妹幾個之間流傳開了。

任若楠也是心好，聽了故意道：「對呢對呢！把你們娘拐跑了！」

沈玲瓏則是掃了大福一眼道：「你打哪兒學的沒大沒小啊？」

大福眨了眨眼睛，有點兒心虛的退到了二福後，試圖讓兄弟共患難。

隻可惜二福注意力都在劉繁上，他張口就問：「若楠阿姨，這是你兒子嗎？」

任若楠一聽，喜形於道：「對對對，二福啊，你比阿繁大點兒，這幾天可得帶著他一塊兒玩啊！」

二福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看了沈玲瓏一眼。

在沈玲瓏點頭以後，他纔是帶著兄弟姐妹們湊到劉繁邊，開始自我介紹起來了。

劉繁剛開始有點兒認生，但在任若楠的鼓勵下，與幾個孩子玩作一堆。

沒多大一會兒功夫，家裡幾個孩子都不見了蹤影，沈玲瓏估著應該是跑出去玩了，攔住了想要去找人的任若楠說：「別擔心，幾個孩子一塊兒玩纔是有意思。」

「你過去了，他們倒是不好玩到一起去了。」

任若楠這才作罷，一步三回頭的跟著沈玲瓏去了廚房。

沈老爹一見，連忙道：「我來做飯，我來，玲瓏啊你帶著這丫頭去歇會兒，你們一路走回來累了，而且等會兒那丫頭估計又會跑過來找你。」

沈玲瓏一愣：「哪個丫頭找我？」

實話，沈玲瓏第一反應是範青青，雖說前兩天範青青當作不認識的避開，不過心裡覺得範青青還沒過去那個坎，走過那個坎了，估計就會來找了。

可沈老爹卻說：「我聽大福他們說，是個城裡姑娘，十五六歲的樣子，，啥來著——」

沈玲瓏冷了麵孔道：「古思蘭。」

「對！就是這個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