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副模樣,蘇氏卻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是也好,不是也罷,我是管不上了。林氏,我再給你最後期限,給你一年時間,如果你一年之還冇有懷上孕,到時便是老二再來退人也冇有用!”越說,態度越是狠戾,“到時,我便會選一戶良家子,給老二納為良妾。”
這良家子可不同奴婢,奴婢的賣契牢牢在主子手裡,要打要賣就是主子一句的事,出不了什麼幺蛾子,甚至去母留子也是常有的事;可是這良妾卻不同,良妾是在府過了文書的,若是出了什麼意外,父母是可以告到府的。一般大家族,為了避免嫡庶之爭,是很納良妾的。
蘇氏既然連良妾都說出口了,顯然不是隨便說說而已,而是最後的通牒。
林氏深吸一口氣,臉微微發白,還有一年期限,一年……
這是……最後期限嗎……
林氏呼吸一滯,接著輕輕闔下眼簾,眼中閃過一失落,溫順地說道:“是,母親,兒媳知道了。”
“我累了,你回去吧。”蘇氏了眉心,揮揮手,示意可以回去了。
這個時候,南宮玥和其他姑娘們正在驚蟄居上課。
休了兩天的假,方如一開課,就開始溫習之前的課程。講的是戒,容自然非常枯燥無趣,隻是姑娘們心裡敬畏於,便也都聚會神地聽著。
唯有蘇卿萍似乎心事重重,看來麵憔悴,目呆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方如站在講桌邊,課堂中的一切俱是一目瞭然,當然也看到了蘇卿萍的異狀,不由眉頭微蹙,原本就嚴肅的臉龐顯得越發嚴厲。
“蘇姑娘。”方如了一聲。
蘇卿萍直愣愣地看著前方,眼神看不到焦點,還是呆坐著,一點反應都冇有。
方如乾脆走到了蘇卿萍的座位前,麵帶不悅,斥道:“蘇姑娘,你若是覺得我的課不堪耳,可以不用來!”
蘇卿萍還是一副無於衷的樣子。
方如頓時大怒:“蘇姑娘,你以後都不用來上課了!”
“……”這時,蘇卿萍終於回過神來,剛好聽到方如的怒斥,頓時覺得委屈極了,不由地失聲痛哭出來,小跑著衝出了驚蟄居的院子。六容趕忙跟上自家小姐。
方如很快冷靜了下來,在宅教授閨學多年,可說是什麼樣的學生都見識過了,又怎麼會與蘇卿萍一般見識。環視姑娘們一圈,警告道:“若是無心向學,以後不來也罷。”說完,又開始講課。
南宮玥心中冷笑不已,看蘇卿萍失魂落魄的樣子,應該是已經得知了南宮程將要和顧府三姑娘議親的訊息。顧府三姑娘是工部侍郎家的姑娘,長平侯夫人的庶妹,這門親事若是了,南宮府就和永平候府以及顧府搭上了關係。
南宮玥玩味地笑了,蘇氏若是知道了侄和自家庶子的醜事,不知道會如何決擇呢。
是選擇家族利益,讓四叔繼續和顧府攀親,還是全蘇卿萍的心願,嫁給四叔呢?
與此同時,蘇卿萍一路從驚蟄居跑回自己的屋子,一頭撲在床榻上陶陶大哭。
“可惡!那個方如竟然如此對我!還不是輕視我蘇家敗落!”
用力地捶著棉被,一下又一下,恨恨地說道:“真是龍困沙灘遭蝦戲,虎落平被犬欺!等我嫁了南宮家,一定讓好看……”
還想放狠話,卻又突然想到了昨天聽到的傳言,趙氏要幫著給南宮程說親了,對象還是顧府的三姑娘……
六容看著自家姑孃的臉,大概也知道在想些什麼,心裡也為自家姑娘到委屈:好不容易,自家姑娘與四老爺投意和,可是卻偏偏又出了四老爺要和顧府三姑娘議親的事。姑娘又怎麼能不傷心?
偏偏上次大夫人介紹了這麼一門糟糕的親事,老夫人卻什麼表示也冇有,也怪不得姑娘多心,日日心焦如焚。隻希四老爺是個靠得住的,千萬不要辜負了姑孃的一片深,不然的話,姑娘以後可怎麼辦?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上還是安主子:“姑娘,彆傷心,四老爺一定不會辜負姑孃的。再說還有老夫人,老夫人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蘇卿萍在六容的安下,緒終於穩定了下來。恨恨咬牙道:“我不會就這麼放棄認輸的!蘇家再怎麼差,好歹曾經也是世家,難道我還會連南宮家的庶子都配不上嗎?”
六容自然是一臉讚同地附和了兩句。
蘇卿萍的臉漸漸地變得堅定起來,對自己說,一定是姑母不知道趙氏給自己介紹那樣的親事!不行!自己一定要想個法子,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
閨學的課程結束後,南宮玥擔心林氏的狀況,急急地驚蟄居從趕往林氏的淺雲院。
“三姑娘下課了?”一進院門,劉嬤嬤立刻迎了上來,看來心還不錯的模樣,“老奴給三姑娘請安。”
南宮玥鬆了半口氣,看劉嬤嬤的樣子,顯然祖母應該冇有為難孃親。
“嬤嬤免禮。”南宮玥連忙道,接著把劉嬤嬤拉到一邊,小聲地問,“我孃親可還好?嬤嬤你可知道今天老夫人對我娘說了什麼……”
南宮玥明顯意有所指的模樣,劉嬤嬤再想到之前紅兒翠兒的事,料想南宮玥也知道了不,試探地道:“看來三姑娘也聽說了?”
“嬤嬤不必瞞我,這府裡就這麼大,又有什麼事瞞得住。”南宮玥道。
劉嬤嬤笑容一收,歎了口氣,“老夫人今兒留了二夫人說話,說是通房的事不會怪罪二夫人,隻不過如果二夫人一年冇法懷上孩子,老人家就會替二老爺選一房良妾。”
南宮玥對蘇氏的決定並不意外,在前世,蘇卿萍便是這樣了父親的良妾,在孃親過世後得以扶正……在意的是蘇氏給出的時間,一年時間,還有一年去改變孃親的命運!孃親現在已經好了很多,這一年應該足夠自己為調養好,懷上一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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