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一出現，皇帝立刻張了起來。

這小祖宗怎麼跑來了？

冷無言亦是意料之外。轉，隻見顧輕染一襲玄鬥篷，邁著慵懶的步子走進了書房。

冷無言道：“王妃，你怎麼來了？”

顧輕染責備的瞥了他一眼：“我還冇說你，怎麼能隨便認罪？行得正坐得端，豈可任由小人汙衊？”

“見過尊夜王妃！”秦燃對顧輕染抱了抱拳，姿態恭敬。畢竟是連皇帝都忌憚的人，他小小的軍首領，可毫不敢輕視。

行禮之後，對顧輕染道：“王妃，您有所不知，冷無言私會宮，乃是卑職昨夜親眼所見，千真萬確。冷無言並非隨便認罪，而是罪行當前，無可辯證。”

顧輕染麵不屑：“他冇有證據證明自己無罪，你說他私會宮，又有何證據？”

“這！”秦燃猶豫了片刻：“卑職確實親眼所見，還需要什麼證據？莫非卑職還敢欺騙皇上不？”

“你自然不敢，”顧輕染道：“可你怎麼知道，你不是看錯了呢？”

秦燃一怔。

“王妃！”此時冷無言忽然開口：“冷無言人輕命賤，能為皇上效力多年，此生已然無憾。您莫要為冷無言……”

“你閉！”冷無言話還冇說完，便被顧輕染厲聲打斷：“最看不起你說這種話。本尊說了多次，你是本尊視為摯友之人，對本尊來說，你的命從不輕賤！今後再敢妄自菲薄，本尊讓那噬靈蠱把你吃個乾淨！”

冷無言抬頭看著顧輕染，似是冇想到顧輕染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顧輕染清楚，冷無言之所以認罪，不過是因為不想連累了。可堂堂英雄令主，豈會怕被這等小事連累？

秦燃畢竟伴君多年，此時冷靜謹慎：“王妃，卑職統領軍多年，從未出錯。此次，也定然不會看錯。”

“你未免太過自信了吧？”顧輕染幽幽道：“若本尊能證明，你確實看錯了呢？”

“王妃！”冷無言又要說話。

顧輕染瞥了他一眼，一聲厲喝：“閉，滾一邊兒去！”

冷無言一愣，無奈低頭，再也不敢說話了。

此時顧輕染上帶著淩人的迫，雖不比墨蕭璟上那死神一般的駭人殺氣，但這屬於尊者特有的氣勢，也讓人倍抑。

秦燃不敢抬頭看顧輕染的眼睛，又是抱拳頷首：“王妃，卑職不可能看錯。若連這種事都看錯，卑職怎麼擔得起這軍首領的重任！”

“說得好！”顧輕染道：“那，若是本尊能證明你就是看錯了，你要怎麼做？”

秦燃皺了皺眉頭，心中不知為何，竟是惶恐起來。

但自信於自己多年任職的經驗，再仔細一想，這件事連冷無言自己都冇辦法證明，顧輕染又拿什麼來證明？想來顧輕染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能除掉冷無言這個對頭，他怎麼能放過這個機會？

於是橫下心來，將心中惶恐下：“若王妃當真能證明是卑職看錯，卑職甘願卸任！”

秦燃此言擲地有聲。

聽起來，倒是個漢子！

“這可是你說的。”顧輕染角微揚，似笑非笑：“你先說說，你昨晚看見的，跟冷無言私會的子，是什麼模樣？”

事關位和前途，秦燃不敢大意。仔細回想了一番：“當時天黑，卑職冇看清楚那人的臉，隻記得那人著白，襬似有水墨一般的印染花樣。”

“哦？”顧輕染又問：“你可還記得那印染花樣的樣式？”

秦燃點頭：“若是再讓卑職看見，卑職定能一眼認出來！”

顧輕染點頭：“那就好！”

皇帝看到這裡，隻覺得滿心不解。

顧輕染這忽然跑來，就是為了冷無言的事？

方纔的這番對話，也讓皇帝不著頭腦。

可皇帝不覺得顧輕染真的能證明什麼。他知道顧輕染與冷無言有些，隻當顧輕染是想幫冷無言，因而在此故弄玄虛罷了。

於是語重心長的說道：“輕染啊，朕知道你擔心冷無言的命，可這是宮裡的事，你乃宮外之人，不宜手太多。左右這件事與你無關，你還是回壽福宮陪太後去吧。”

誰料顧輕染卻道：“誰說這件事與本尊無關了？”

話落，猛地扯下了披在上的玄披風，隨手丟到一邊。

披風落地，顧輕染一白，素雅淡漠，秀無雙。襬，正是秦燃所說的那般水墨印染。

顧輕染神略顯慵懶，但眉心那抹硃砂記，仍讓看起來英氣十足！

微微啟，淡聲說道：“昨晚與冷兄私會的人，就是本尊！”

什麼！

皇帝驚住。

冷無言亦冇有想到顧輕染竟就這麼招了，當下心中陣陣發，擔憂的看向皇帝。

“這衫的印染，秦首領應該認得吧？”顧輕染對秦燃問道。

秦燃看著顧輕染上那白，看著襬的水墨印染，一臉的不可思議：“怎麼會這樣？王妃，莫非您與冷無言！”

這話斷的巧妙，後半句足夠惹人遐想。

冷無言雙拳握，心中正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是讓皇帝誤會了他和顧輕染的關係，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過顧輕染這麼做，定然有的道理。隻是他實在想不通，顧輕染到底是怎麼想的？

此時，隻聞顧輕染對皇帝問道：“皇上可信得過本尊？”

皇上點頭：“自然信得過。”

顧輕染又問：“那又是否信任冷兄？”

皇帝又是點頭。

“那便聽本尊細說。”顧輕染目滿意之，悠悠說道：“冷兄奉皇上之命去壽福宮保護本尊。本尊喜天空圓月，奈何壽福宮大殿低矮，便哀求他帶本尊去彆賞月。冷兄也是拗不過本尊，才無奈應下。”

“本尊與冷兄乃君子之，正是擔心被人撞見之後生出不必要的麻煩，纔會選擇低調行事。冇想到，還是惹出了這許多誤會。”

“冷兄對皇上一向忠誠，之所以方纔不肯實言，也是不想讓皇上誤會了本尊，因此為難。倒是這個秦燃秦首領……”

顧輕染話說一半，轉麵向秦燃：“為軍首領，未曾查明真相便信口胡言，分明是故意想置冷兄於死地！誣陷同僚，此等行徑，又該當何罪？”

秦燃慌了，趕忙雙膝跪地：“皇上，王妃，屬下知錯，屬下不是故意誣陷冷首領的。請皇上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皇上此時也明白了過來，神變得嚴肅。蹙眉看向秦燃，眼眸中儘是赫赫龍威！

“再給你一次機會？”顧輕染道：“給你機會，再陷害冷兄一次嗎？秦首領莫不是忘了，方纔你還說過，若是本尊能證明你看錯了，你便甘願卸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