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與笑了聲。

“您是讓我現在就收拾行李回去？”

馬上就是元旦，老爺子現在這電話，來的有點晚。

這個回答在陸老爺子的預料之中，但他還是十分不滿。

“你自己算算，這幾個月你回家幾次？你大哥出任務不回來也就算了，你在云州待著，也一直不回來，這算怎麼回事兒？”

上次好不容易見了一次，還是他裝病，用了苦計。

不然連那一面都沒得見。

要不是顧聽瀾說，陸淮與這段時間在云州狀態休養恢復的好，陸老爺子早就按捺不住來找人了。

這次也就趁著元旦的名頭才打了這個電話。

“元旦不回，難道過年也不回？”

陸老爺子越說越生氣。

“回的。”

陸淮與道。

“你說別人家過春節都——誒？你剛才說什麼？”

陸老爺子驚了。

“真的！？”

陸淮與薄微彎。

“嗯，再過兩個星期應該就回去了，直到過完年。”

驚喜來的太突然，陸老爺子懵了好一會兒。

但既然陸淮與這麼說了，可見是真的有這個打算的。

他的心一下子暢快起來。

“這才對啊！你說說，你這一年都在云州，要是連過年都不回來，別人都要以為你小子在外面有個家了！”

回京好，回京好！

陸淮與眉梢微挑，卻是沒反駁這句話。

他過年回去，一方面的確是想時間回去好好陪陪老爺子，另一方面……

“您放心，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回去的。”

總算是從陸淮與這聽到了滿意的答案，陸老爺子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陸淮與目隨意一掃，看到書架上并列擺在一起的兩本書。

那是寧璃第一次借走的書，中文譯本和德文原版。

他想了想，又給之前通話的號碼發了條信息。

【除了中文版本，原版也麻煩您一起寄來。】

對方似乎很是意外。

【都要？不是給小朋友看的嗎？】

德文原版，小孩子看得懂嗎？

【既然看了，自然還是原版的表述更加確。】

對方很快答應。

【這麼說也有道理。何況有你在的話，有看不懂的地方，也能隨時請教啊。】

陸淮與看著那行字，若有所思。

也是。

……

臨城。

寧璃從廠房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

季抒跟在后面。

“璃姐，那些基本都理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能結束了吧？”

“嗯。”

剩下的都是噴漆等等這些外部問題，費不了什麼功夫。

“璃姐，那你今天晚上在哪兒休息？”

寧璃扣上棒球帽。

“回家。”

季抒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的意思。

不是回葉家，而是回在臨城的那個家。

季抒有點猶豫：

“但是璃姐，你長時間沒回去了，現在——”

也不知道還方不方便住了？

寧璃笑了笑，卻沒多解釋，只徑自上了季抒之前開的那輛SUV的副駕。

NULL下午已經有事兒離開。

季抒本來是打算幫定個酒店的，但看寧璃已經做好了決定，只好跳上車。

“那我送你回去。”

……

季抒開著車往舊城區開去，最終停在一個悉的路口。

寧璃背著包下車。

季抒道：

“那璃姐，我明天早上來接你啊！”

寧璃頭也沒回的揮了揮手，便徑直走進了胡同。

周六的傍晚，這里很是熱鬧。

幾個小孩在歡快的跑來跑去，樓棟里傳來陣陣飯菜的香氣。

寧璃上了樓，在一扇門前站定。

看起來很舊了，防盜門上約還能看到一些打砸的痕跡。

不過這些都是很早之前留下的了。

那時候寧海舟剛出事兒，進了監獄，在那場車禍中亡的被害人家屬來鬧了很多次。

寧璃拿出鑰匙開門。

啪。

燈亮起。

這是個很小的房子，房間里的布置也很是簡單，而且看起來就很有念頭了。

不過勝在干凈。

寧璃離開臨城后，專門雇了人，每個月會定期過來打掃收拾。

把背包放在了沙發上，走到一旁。

桌子上擺著一個相框，照片上的老人笑得溫暖慈祥。

“，我回來了。”

輕聲道，

“你有沒有想我？”

沒有人回答。

只那雙溫和的眼，就那樣靜靜的著。

寧璃把相框仔細拭干凈，又拿著看了很久，這才放下。

房子里的一切還是和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來到自己的房間，翻出一換洗的服。

當初去云州，只帶走了一部分東西，這里還留了一些。

在廠子里折騰一天，整個人都臟兮兮的。

抱著服去了浴室。

……

半個小時后，寧璃才從浴室出來，拿了一條新巾，一點點著頭發。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往外看去，能見到對面一扇扇亮燈的窗。

隨手拿起手機，這才看到上面竟然有陸淮與的一個未接電話。

是一個小時之前的。

寧璃回想了下，應該是剛離開廠子那會兒。

忙了一天，當時坐在車上整個人都有些疲倦，手機調了靜音，就沒再管了。

這才錯過了他的電話。

想了想，發了條消息。

【二哥，不好意思，我手機靜音了，剛剛在忙，就沒接到。】

很快，陸淮與的電話打了回來。

家里只有一個人，就干脆點了外放，盤坐在沙發上，繼續頭發。

“阿璃？”

陸淮與的聲音傳來。

寧璃應了一聲。

“二哥，你找我有事兒嗎？”

陸淮與笑了聲。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

寧璃頭發的手微微一頓。

從那天和陸淮與一起看過電影之后，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太一樣了，但又不太明確。

陸淮與似乎不以為意，聲調散漫：

“這麼忙，我記得你們是快期末考了吧？”

“對，就下星期。”

陸淮與顯然是以為剛才是在學習，才沒有接到電話。

不過忙，卻不是因為考試，而是因為那輛車。

陸淮與“嗯”了一聲。

短暫的沉默。

氛圍微妙。

寧璃主開口：

“二哥，你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你呢？”

寧璃其實沒吃，但還是乖乖回道：

“吃了的。”

咕嚕——

寧璃的肚子應景的了一聲。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