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蘇媛是誰。

——在親眼見到沈璃之前，已經知道了關于的許多事。

包括在臨城那些年的過往，包括在云州那一年的經歷，包括在京城和港城的種種。

方蘊儀忽而快速轉過，微微仰了下頭。

最后，又回頭看了眼，這才放輕了腳步離開。

……

陸錚看到方蘊儀回來，有些詫異：

“這麼快？”

話音剛落，他就看出了點什麼，眸微凝：

“蘊蘊？”

方蘊儀微低著頭，拿出了手機。

陸錚走了過去，直覺方蘊儀此時的緒似乎不太對。

不是去和阿璃說話了嗎？現在這是——

他又看了幾眼，低聲問道：

“怎麼哭了？”

方蘊儀轉開臉：“沒有。”

陸錚聲音又放緩了幾分：“蘊蘊。”

僵持片刻，方蘊儀終于回過頭看來。

那雙總是清冷明艷的眼，此時已經染上些微的紅。

向來是極哭的。

陸錚眉心微擰，正要開口詢問的時候，方蘊儀喊了他一聲：

“陸錚。”

“你知道麼，原來我命里注定是有兒的。”

“現在，來了。”

……

陸淮與帶著沈璃離開。

“今天有想去玩兒的地方嗎？”陸淮與側頭看，問道。

沈璃搖搖頭，與他十指相扣：

“回融越公館吧。”

陸淮與猜測可能是累了，便點點頭：

“好。”

沈璃調整了姿勢，靠在了他肩上，閉上了眼睛。

陸淮與抬起胳膊攬住，把人半抱在懷里，低聲問道：

“要睡一會兒嗎？”

沈璃點了點頭。

腦子里現在一片混，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和理清。

陸淮與輕輕拍了拍的頭：

“睡吧，到了我你。”

這和上輩子不一樣。

沈璃想，那時候陸淮與把從療養院帶出來，一路上都抱著，跟說，不要睡，不要睡。

那時候他還說了什麼呢？

很多。

從那一天，到最后漸漸察覺到冰涼的那段時間，他真的跟說了很多很多。

有些記得，但更多模糊和忘記了。

因為那段時日，連維持清醒都已經很難，只能偶爾捕捉到他的只言片語。

在記得的那部分容里，他從沒有提過，他有心理問題。

重來一世，做出了不一樣的選擇，于是很多事都走向了和上輩子迥然不同的方向。

但顧聽瀾和陸淮與這邊，整上是沒有變化的。

也就是說，上輩子，陸淮與肯定也去找顧聽瀾看過診。

——原因呢？

沒能打開那份病歷，所以無從得知。

但……

不是沒有征兆的。

最開始陸淮與去云州，就是去養病的，在那邊待了一年多。

但明明，他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那麼，除了是心理問題，還能是什麼？

他下午的時候總要睡覺，生鐘錯。

在柏城的那個下午，他扣著的手，將在墻上，湊在耳邊低聲又曖昧地問“好不好”，之后卻又全然忘記。

……

在這之前，從未多想過。

然而此時回頭去看，才發覺不對。

不知道是太過遲鈍，還是陸淮與太擅長遮掩。

他和在一起的時候，除了那極數的兩三次，幾乎沒有表現出過任何異常。

清雋絕，高嶺之花。

遙遙不可及如山巔雪，人間月。

誰會多想？

誰都不會。

只知道顧聽瀾和陸淮與甚篤，卻從未想過，他們之間，還有著這樣一層醫生和病人的關系。

也對，顧聽瀾以前總是全世界飛，極回國。

那一天卻是突然出現在了程家老爺子的壽宴上。

彼時只以為他是為了去臨城查一些事，卻從未想過，他為何不直接去臨城，反而在云州待了那麼一段時間？

他和陸淮與，那時候似乎也才是剛剛認識，不大可能是看在陸淮與的面子上，特意留在云州。

但如果是為病人看診——那自然是順理章的多了。

沈璃靠在他懷里，閉著眼睛想了很多。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緩緩停下。

“阿璃？到了。”

陸淮與喊。

沈璃睜開眼，那張清貴絕倫的臉容便映眼簾。

就那樣看著他，眼神定定。

陸淮與笑著把抱起來：

“怎麼了？還沒睡醒？”

沈璃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睡，又談何睡醒。

這否認在陸淮與看來就是肯定。

他耐心哄道：

“那上去再睡？”

沈璃又搖搖頭。

不困，也不想睡。

陸淮與對耐十足，看這樣，只覺得是小姑娘半睡半醒在撒，便帶下了車，讓方青云先回去，自己則是牽著的手往樓上去。

沈璃跟在他邊，也不說話，乖乖巧巧的。

陸淮與一邊走，一邊看。

小姑娘喝醉和似醒非醒的時候，最是聽話。

兩人來到頂層，陸淮與按了碼進門。

他彎腰幫拿拖鞋：

“去臥室休息？還要不要喝點水？”

沈璃搖頭，腳下卻是沒。

陸淮與只當撒，便也縱著，把拖鞋放到腳邊，幫穿好。

看著他，又忽然道：

“陸淮與。”

陸淮與直起，正打算帶往里走，聞言半轉過。

撞上直直看過來的眼神，他低笑了聲：

“嗯？沈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他近在咫尺。

他手可及。

清冷的雪松氣息在鼻尖縈繞，幾乎令人意志昏沉。

無所謂。

是什麼病無所謂。

不想問，如果他不想說，永遠不會問。

只要確定他好好的。

“吻我。”

聽到自己的聲音，

“陸淮與，現在，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