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安靜一瞬。

知道陸家家底厚，但這一上來就加價這麼多，也是過了點兒吧？

沈璃遲疑著看了一眼。

方蘊儀似是看懂了的意思，紅微揚，言簡意賅地解釋：

“這樣效率比較高。”

沈璃：“……”

還真的是第一次在拍賣會上，聽人說到“效率高“這樣的加價理由……

不過，方蘊儀應該是特別喜歡這個玉鐲才這樣的吧？

點點頭，表示理解。

右后方有人舉牌：“六百萬。”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方蘊儀再次加價：“八百萬。”

是個人都看出來對這玉鐲志在必得了，這牌子舉的沒有半點猶豫。

意識到這一點，先前加了一次價的那位猶豫再三，選擇了放棄。

算了，沒必要。

這玉鐲是好，但再加下去就不是很值當了，何況這是方蘊儀在今天這場拍賣會上參與競拍的第一件拍品，面子總是要給的。

“八百萬一次，八百萬兩次，八百萬三次。”

咚。

拍賣師笑著過來。

“。恭喜陸夫人。”

方蘊儀是出了名的大方，這一場競拍下來，全程還不到五分鐘，干脆利落，最終價又非常可觀，拍賣師當然高興。

方蘊儀功拍下那鐲子，心也很好。

沈璃看眉眼都帶著笑意，便道：“方阿姨，恭喜。”

方蘊儀偏頭看來，眼睛晶亮：

“阿璃，我聽說你在認親宴那一晚，穿的是旗袍？”

沈璃心里“咯噔”一下，看著方蘊儀眼底掩飾不住的好奇，心里浮現一個猜想。

該不會——

“你看這個玉鐲配旗袍，是不是特別合適？”

沈璃：“……”

果然……

這玉鐲，本不是方蘊儀自己戴，而是專程買給的！

沈璃委婉低聲勸道：

“方阿姨，其實我外婆已經送過我鐲子了，您——”

“我知道。不過那是顧老夫人送你的，這個是我送你的啊。而且，首飾這種東西，本來就該多備一些啊。”

方蘊儀每次在這種時候，邏輯都捋得特別清晰，

“還是，你不喜歡這鐲子？”

沈璃立刻搖頭：“我沒有不喜歡，只是——”

“不喜歡也沒關系，后面還有其他的呢。”方蘊儀寬著哄，“等會兒再看看，說不定能有喜歡的呢？”

沈璃：“……沒有，我覺得這個真的好的……”

方蘊儀仔細看一眼：“真的？”

沈璃點頭：“真的。”

方蘊儀這才放心：“那就好。”

之前還有點擔心自己和阿璃的眼不一致，畢竟隔著輩兒呢，不過現在看來，本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啊！

沈璃也輕輕吐出一口氣，早知道今天的這場拍賣會是這樣，無論如何都不該來的。

然而接著，就聽方蘊儀繼續道：

“對了阿璃，我有個朋友，在京城開旗袍店的，等回頭有空了，你跟阿姨一起去逛逛？”

公主不好直接買，但是旗袍之類，還是可以添上一些的吧？

方蘊儀之前琢磨這事兒好久了，但就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現在好不容易等來這麼個絕佳的時機，當然不能錯過。

“……”

沈璃迎上滿是期待的眼神，停頓片刻，終于還是點頭答應：

“好。”

這況哪兒說得出拒絕的話來？

方蘊儀那雙漂亮的眼頓時更亮了。

就阿璃這段，穿旗袍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再配上這玉鐲，烏黑的頭發盤起來……

不知道會有多好看！

陸淮與就坐在二人后，們說話聲音雖然的很低，但他距離這麼近，當然是能聽見的。

聽到“旗袍”，他眼簾微抬。

方蘊儀正看著沈璃：“那就這麼說定了？”

小姑娘乖乖點頭：“嗯。”

陸淮與腦海中便回想起那晚的模樣來。

迄今為止，只穿過那一次旗袍，算起來，已經過去了半年之久。

但至今想起，依舊鮮明如昨。

纖秾合度，純澈清麗，的每一寸曲線，都蔓延起伏的恰到好。

如此清純干凈，又帶著一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嫵人。

不知道，只站在那，什麼也不需說，什麼也不需做，便足以搖曳人心。

他只想把那樣的藏起來。

陸淮與往后一靠，慵懶散漫，唯獨那雙漆黑的眸，凝在的上。

良久，他才極輕地笑了聲。

……

拍賣會繼續進行，這次的拍品是一枚碧璽戒指。

方蘊儀下微抬：

“阿璃，這個怎麼樣？”

有了前面的經驗，沈璃這次的回答慎重了許多。

盯著看了幾秒鐘，搖了搖頭：

“好像不是很好。”

方蘊儀定睛看了眼，贊同頷首：

“嗯，這個明度是比較一般。算了，這個不要。”

沈璃剛要松口氣，就聽繼續道：

“等遇到好的再說。”

沈璃剩下的半口氣又生生咽了回去。

……

這場拍賣會，珠寶類的拍品一共十一件。

無一例外，每出現一個，方蘊儀就會征詢一次沈璃的意見。

在沈璃的辛苦努力下，終于功打消了大部分的購買，最后只拍下了其中四件。

除了最開始的那個玉鐲，方蘊儀還拍下了一個珍珠手釧，一個紫水晶吊墜，以及一枚玉髓戒指。

第一個玉鐲，甚至是里面最便宜的一件。

中午，這場拍賣會終于結束。

沈璃靠坐在椅子上，渾上下只一個字：累。

總算熬過去……

“阿璃。”

顧聽風的聲音忽而從后面傳來，

“回家吃飯了。”

沈璃心頭一跳。

下一刻，果然聽到顧聽云笑著問道：

“哦？大哥和阿璃已經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