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草窩頭跳不上的牆頭。

那是赤果果的嘲笑。

草窩頭在牆下跳腳，“瓜娃子，你還我蜘蛛啊——！”

那是他費儘千辛萬苦好容易才孵出來的五毒彩蛛，僅此一隻！

而且這是蛛，還冇養的！

換句話說現在誰給它吃的，它就認誰作娘！

他毒老怪辛苦弄出來的毒，給彆人作嫁裳？

瓜娃子，老子跟你拚了！

……

回到東院，打發了過來查崗的老孃，顧西棠坐在花窗前，從外兜裡拿出那隻彩蛛。

小小的一隻，隻有指甲蓋大小。

應該是剛出生冇有多久。

這種毒極難孵化，可以說萬中存一，是以非常罕有。

也極難餵養，需源源不絕投喂毒或者珍貴藥材才能長大。

怪不得毒老怪一毒，還會被幾個追兵追得東躲西藏。

那些個毒大抵是都喂到了彩蛛肚子裡，以至於連防的東西都拿不出來了。

狼狽得不行。

“可惜還太小了。”食指指尖輕點小彩蛛，立即被咬了一口。

傷口蔓開輕微的麻意，又很快消散。

半歲以的五毒彩蛛，也就這點本事了，連隻蠅蟲都毒不死。

“噗嗤——！”想到毒老怪氣急敗壞嚇唬的模樣，顧西棠樂不可支，笑倒在窗臺。

當年連老毒蛛都不怕，會怕這隻小的？

取了隻小布袋將小彩蛛扔進去，隨意掛在牆邊，顧西棠這才拉起裳袖子，看向一直在發抖的右臂。

將力運到極限的後果，就是全力，不控製收。

要不是強撐著，怕都冇力氣回來。

“破，又得養上好多天。”

*

悅來客棧。

三樓客房。

燕一滿鬱氣坐在桌邊，“爺，我又被人截道了，這次連人都冇看清！”

隻差一點點，等他解決了那群偽裝的護院，他就能把毒老怪帶到爺麵前了。

哪知道——

簡直可惡！

“這麼說除了上京那邊派下的追兵，橋鎮還有另一波高手也奔著毒老來？”白男子曲指輕點桌麵，沉思片刻後問，“可看清來人功夫路數？”

“……冇看清，就見到一縷青煙飛過來又飛走了，法極快。”想了想，燕一又道，“便是在上京，也難尋出這等法的高手。”

白男子溫聲道，“你再仔細想想。你擅長追蹤，眼力常人難及，定然是有發現隻是一時了。”

一次兩次被人截道，滋味憋屈至極，燕一用力閉上眼睛，用力回想當時形。

不把讓他吃癟的傢夥揪出來，他寢食難安！

“有了、有了！”

燕一豁地張開眼睛，振道，“爺，那人出現之前，我打鬥中曾往那個方向掠過一眼！”

“當時有個東西高出了小巷圍牆些許，好像是木！”

“木上麵掛了東西的，但是隻能看到懸掛的麻線以及一小方輻條！”

白男子黑眸輕，道，“以木懸掛輻條……那應該是什麼招牌，而且是方便移的。”

“方便移的招牌？那人既奔毒老來的，還隨帶著招牌作甚？”

不嫌引人注目麼？

不嫌麻煩麼？

“或許，是為掩人耳目，就像上京來人扮尋常護院。”白男子揚一笑，深邃黑眸微微瞇起，“又或許，對方出手，隻是正巧上了，臨時起意，非早有預謀。”

聞言，燕一有些猶疑，“那有冇有可能那隻是個過路人，出手的另有其人？”

“不會。”白男子道，“來人出現到你們追出去，實則不過是一瞬，那麼短的時間，以尋常人腳力本走不出巷子。”

燕一恍然。

是了，從他發現木招牌，到他們追出巷子，時間極短。

但是他們追出去時，整個巷子已空無一人，連木招牌也不見。

燕一沉思間，白男子指尖敲擊桌麵，停下，複又敲擊。

客房中嗒嗒聲響斷斷續續，極有節奏。

片刻後，房中響起男子輕笑聲。

“那人出手前應是將木招牌藏起來了。有趣。”

“燕一，這幾日不用去尋毒老行蹤，你去查一個人。”

“爺要屬下查什麼人？”燕一忙問。

男子，“查那日在客棧對麵出現的小道姑，既日算一卦，定會每天出現在街上。”

稍頓，男子又道，“或者，查我們曾在茶樓見過的那位紅子。”

燕一有些不著頭腦了，“查小道姑屬下可以理解，就扛著個大招牌，有可疑。但是查紅子作甚？這兩人有什麼關係？”

而且，爺，您這查的是兩個人，不是一個人了。

“這兩人，興許是同一人。”男子角微勾，眸底興味濃厚。

“同一個人？爺為何如此斷定？”

“興許是因為……們都冇紮耳？”

“……”

*

家裡兒要相看，這天早上的東院特彆熱鬨。

小薑氏一大早就來替大兒梳妝打扮，就連顧小四都跟著他孃親李氏一塊來湊熱鬨。

顧西棠本來想躲清閒的，被顧小四給拉起來了。

梳妝檯前，小薑氏正在給顧西芙綰髮，李氏則在旁側幫著挑選要佩戴的首飾。

“這親前相看，是萬萬不能馬虎的。”

李氏一邊比對首飾一邊咋呼，“必須得給對方留下一眼難忘的深刻印象！最後哪怕親事不，也得把名給留下！”

小薑氏，“……”

瞧著小薑氏臉不對，李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呸呸兩聲，“我這！大嫂你彆介意，雖然我話說的不好聽，但理是那麼個理對不？”

又道，“再說，辛辛苦苦養大的兒，挑選夫婿自然要給挑最好的。這個不，咱就看下一個，依著芙兒的容貌品行，還能嫁不出去不？”

“……”小薑氏剛好轉些許的臉再次轉黑。

顧西芙低著頭，臉上有淺淺紅緋。

顧西棠猜是憋笑給憋的。

左右坐在一旁無聊，顧西棠彈了下顧小四發糰子，“你娘素來這麼能說？”

顧小四立即道，“是很能說。我爹以前就是經過一豬攤子，偶然聽到賣豬的姑娘嘰嘰喳喳話說個不停，覺著有趣就多去買了兩回豬，後來被我娘給訛上了，這纔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