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逗那混丫頭了？

見天往外跑，要是不說，家裡都不知道在外麵乾了什麼。

家裡鋪子的事能這麼順利解決，確實在當中出了力，算是有功。

但是，那丫頭的行事作風，總帶著子戾氣。

若是不管束管束，怕丫頭遲早吃虧。

們畢竟是尋常百姓。

老爺子看老太太鬆開的眉頭複又皺起，拍拍旁邊凳子讓坐下。

“剛跟丫頭聊什麼了？”

顧老夫人眸閃了下，淡道，“跟那丫頭能聊什麼，就是些鎮上時事。”

“說與我聽聽，讓我也解解悶，整天呆在這院子裡，無聊得很。”老爺子笑道。

“首富馬家出了事，馬宏才陳年舊事被自己兒子揭發出來了。那人是個心狠的，手裡沾了十數條人命。”老夫人不多說，言簡意核。

老爺子笑容收了收，“這可是大事……棠兒那丫頭摻和了？”

顧老夫人搖搖頭，“冇說。那丫頭行事太有主見，在外麵做了什麼多不會與我們細說，總是打馬虎眼。”

“馬家的事可判了？”

老夫人又搖搖頭，“尚未。”

午後，院子裡有徐徐涼風，將蘭花雅香送來，聞之能令人心曠神怡。

隻是老兩口的眉頭卻齊齊皺著，各有所思。

……

顧西棠坐在人家院子裡的杏樹上，一邊啃果子一邊氣呼呼道，“你說是不是離譜？我在老太太麵前至讀過三本詩經兩本語論一本道德賦了，認識的字兒夠多了吧？老太太怎麼還讓我去跟我們家顧小四念一二三王呢？”

小嚼吧嚼吧，把果嚥下去，顧西棠下定論，“你覺不覺得我們家老太太在故意整治我？”

樹下，白男子坐在椅，雙手疊，笑聽絮絮叨叨。

燕一則雙手抱臂，立在三步開外的院牆下，對虎視眈眈，就等著再來個突襲，他立馬上前救駕。

上次主子被放到杏樹上的事，他絕對不允許再次發生。

顧西棠一個果子吃完，奇怪看向宴九，“你怎麼不說話？好歹給點迴應啊。”

宴九挑笑道，“顧老夫人的事，我一個晚輩怎能隨意置評。”

燕一斜眼輕哼，“爺要是真評論了，顧姑娘可不見得會高興。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傻子才乾呢。”

自打跟這個小煞星打道，他就把乾過的事查了個一清二楚。

彆的不說，小煞星絕對是個護短的。

他們家那個小四的，不過在私塾被人揍了一回，就設計人家惹上馬家小霸王，接連數月冇得安生。

還有爹當初跪了一回，二叔躲房裡幸災樂禍，時隔幾個月了吧？竟然還記得那茬，讓他二叔跪了個雙倍。

馬家是最慘的……不說也罷。

那些吐槽旁人聽聽就算了，真要是敢對家裡人指指點點，指不定轉過頭來怎麼整你。

聽到燕一開口，顧西棠換了個坐姿，把他納視野，“誒燕一，你不是侍衛嗎，鎮上發生的事你肯定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吧？”

燕一抬起下，“如何？”

“就馬家那事，不是說馬家有高背景嗎？你知道點什麼說說唄？”顧西棠饒有興致。

“知道是知道，我作甚要告訴你？”

“彆呀，鄰裡街坊聊聊天嘛。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報，人還有過人的本事，不然你家爺也不會出門在外把你帶在邊。”

那是，冇幾把刷子他敢跟爺出來走南闖北？

不是他吹，當初想跟著爺出來的人兩隻手數不過來，最後他拔得頭籌，那就是他的本事。

燕一輕咳，“也不是不能跟你說，馬家本是冇什麼背景的，淮城主家也不過是尋常商賈。有點背景的是馬伕人林氏，也僅止於有點而已。娘是上京周家分支出來的庶……”

宴九瞅著瞬間滔滔不絕的侍衛，抬手扶額。

這是被捧得飄飄然了還不自知。

顧西棠聽到上京周家，眸波了，“閣首輔周博海那個周家？”

燕一點頭，“對，就是那個周家，你聽說過？他家背景確實深厚，周博海為閣首輔，手裡人脈關係眾多，在朝堂一派勢力，他還有個兒嫁了侯門、不對，夫家前幾年犯事被降爵了，了伯爵……說這些你也不懂，朝堂的事跟你遠得很。反正你知道馬伕人跟周家的親戚關係就行了，冇外麵傳得那麼玄乎。”

“確實，天高皇帝遠的，那些事跟我們小老百姓無關。”顧西棠點點頭，轉了話題，“你跟九爺在外麵跑了很多年了？都去過什麼地方？有什麼好玩的麼？”

“那可多了去了！”燕一越發興致，已經忘了前一刻對人的忌憚提防，“我家爺從小就不呆上京，十歲不到就離京雲遊——”

“燕一。”宴九無奈歎氣，他再不阻止一下，燕一就得把所有底細全給人代了。

小姑娘擺著是聊八卦的樣子，眼裡閃的可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他看向顧西棠，“顧姑娘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便是，就彆在我麵前套我這個侍衛的話了。”

燕一，“？？？”

片刻後燕一虎目大張。

淦！

套話！

“顧西棠，你做人能不能真誠點！”

顧西棠，“我很真誠啊，就是閒聊而已，是你們想太多啦。要不你想知道我什麼，你問，我肯定答。”

“……”老子信你個鬼！

眼瞧著燕一被氣得臉一會青一會白，顧西棠對宴九歎道，“你看看，把燕一氣什麼樣了？真就是閒聊，我一個小姑娘，能對你們做什麼啊？”

宴九挑眉，笑意淺淺，“不如你告訴我你想打探什麼，我再猜猜，你能對我們做什麼。”

顧西棠默了片刻，噘，“老狐貍。”

“顧姑娘也不遑多讓。”

小姑娘撐坐在樹杈上，噘鼓腮的樣子，有彆於平日古怪乖張，卻像是流了真。

宴九笑意延展至眼眸，道，“姑娘每每有什麼緒，似乎總喜歡來我這院子裡發泄一番……是宴某比較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