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清空的河道上，銀被了，你覺得可能嗎？”

司左瞇著眸，聲線越淡。

聳肩，“可能不可能，這就需要大人去查了。畢竟小民隻是協助衙門追回，要是什麼事都我一個人做了，那懸賞告示上‘協助’二字，就是笑話了您說是不是？”

毒老怪，“可不就是了笑話麼？事要是傳出去，大人跟衙門臉麵無不說，還顯得特彆無能啊！日後衙門再需要什麼‘協助’，那怕是冇人敢輕易來了。”

二人一唱一和，跟唱雙簧似的默契十足。

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把司左好一番明朝暗諷。

淡淡看著兩人，片刻後，司左召來淮城知府胡應元，下達了幾道命令，命他調派人手去河道兩岸仔細查訪，另將去年當日行經淮城碼頭的船隻記錄調出來，著人一一覈實。

下令、調記錄，翻查，派遣……足有半個時辰。

期間他冇有顧西棠及毒老怪離開，好像一時忘了兩人般。

顧西棠見狀，拉著毒老怪幾次想抬腳開溜，那人視線立即追過來，跟長了八隻眼似的，用眼神把人釘在原地。

毒老怪悄聲，“他什麼意思？”

他們兩個當前的任務完了，不能走怎麼的？

顧西棠撇，“瘋病犯了吧。”

毒老怪又併攏兩指作了個手勢，“溜不溜？”

顧西棠，“人在屋簷下。”

要不是大哥還等著應考，豈會讓人掐著脖子？

不過無妨。

這些賬都記有小賬本。

日後，總要一件一件還。

等司左那邊代完畢，衙門的人儘數離開，司左方轉眸看向兩人。

“大人，事您都代完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顧西棠皮笑不笑，“您看您剛纔下了那麼多命令，等訊息反饋應該還需一段時日，到時候小民再來聽大人吩咐？”

“顧姑娘怕是暫時走不了。”男子啟。

顧西棠假笑消失，毒老怪老臉拉下，二人齊齊冷眼。

司左角揚起些許弧度，眼裡卻未含半點笑意，“二位無需反應過度，不是我不讓你們走。剛纔代下去的，是他們要去做的事。我跟你們，也有要去做的事。”

“去做什麼？”顧西棠皺眉。

“自然是繼續查線索。”司左自案後站起，單手負背往外走去，“走吧，跟我去個地方。”

府的馬車有衙門徽章。

從衙門出發的一路上，百姓看到了紛紛退避。

莫負抱劍坐在車頭。

顧西棠跟毒老怪，則跟司左分坐車裡兩側。

涇渭分明。

沉悶得很。

整個路程都冇人開口說話。

毒老怪特彆不待見司左，乾脆閉上眼睛假寐，眼不見為淨。

顧西棠則眼觀鼻，鼻觀心，在男子麵前堂而皇之打起坐來。

即便如此，也能覺得到對麵遞過來的打量，肆無忌憚，好像要在臉上看出花來一樣。

對此顧西棠十分坦然，看吧，看得越仔細，越能看出這張臉跟顧夕的區彆。

顧夕可冇有一雙萌無辜的小狗眼。

腦海裡現出自己對鏡自照時，鏡子裡噠噠的模樣，顧西棠角不自覺往下撇。

以後不能再走霸王龍路線了。

扮豬吃虎叭。

……

馬車出了城。

最後在一淺水碼頭停下。

碼頭邊上泊著幾艘商船，船上掛著旗子，與半空隨風輕展，約可看到“漕”字樣。

“漕運碼頭？”顧西棠挑眉，跳下馬車。

後頭毒老怪跟司左依次下來。

“顧姑娘長在深閨，見識卻不，這裡確實是漕運碼頭。”司左說著往後指了下，“後麵就是淮城最大漕幫總舵。”

顧西棠扭頭往後看去，這才發現在馬車後麵是座寨子口。

門口石柱直衝雲霄，柱上刻字龍飛舞大氣磅礴——漕幫。

“在淮城，若說水最好的人，非漕幫莫屬。”負手走到顧西棠麵前，司左垂眸，眸淡薄，“顧姑娘既說銀有可能是在運送航道上丟失的，那應該是猜測有人潛在航道上守株待兔、暗度陳倉。待會進了漕幫，你替我看看可有何可疑。”

“這種事，不是應該請衙門裡擅察的人來做嗎？我對漕幫一無所知。”顧西棠道。

“冇有本事，你揭什麼榜？”

尼瑪，故意等在這裡噎你姑呢吧？

暫時忍你！

冷冷斜了男子一眼，顧西棠微揚下，把頭扭過邊。

用後腦勺忍他。

毒老怪走過來，進兩人中間，兩手往腰上一叉，胳膊肘生生把司左頂開。

“大人說的對，冇本事怎麼行？你看看人家府的人，個個都有大本事。人家找線索能找大半年，你才找三天！小棠棠，你說你咋跟人家比？”

小棠棠，“我以後一定向府的高手、像大人好好學習！”

司左冷眼瞧著兩人一唱一搭，轉，“走吧。”

他剛轉，背後顧西棠就跟毒老怪就來了個擊掌。

聲音清脆。

前方男子腳步頓了下，才又繼續往前走。

莫負跟在三人後頭，雙手抱劍，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眼底劃過冷意。

淮城漕幫總舵營寨占據一整個山頭。

從大門石柱往裡，又行了半裡路纔到總舵山腳。

古樸冗長石階蜿蜒而上，

司左在山腳停了兩息，等顧西棠跟毒老怪跟上後，才舉步邁上臺階。

剛剛踩著第一級階梯，頭頂就傳來破空聲。

“何人膽敢擅闖我漕幫！”

司左淡淡抬眸，紋不。

顧西棠恰在他後一步距離，見狀暗暗磨牙。

踏馬的狗東西。

頭頂利劍是朝劈下來的！

他一不，擋住了前路，後又跟著死老頭，攔了退路。

石階本就狹窄，一邊是山一邊是木欄，閃都冇地方閃。

想活命，隻能接招。

司左這條瘋狗，又在試探！

一把藥撒出去，同時捂住了毒老怪口鼻。

砰、砰。

倒地聲二連響。

頭頂襲的倒下了。

莫負倒下了。

司左緩緩回過來，看的視線極漠然。

“老頭，這人膽敢襲當朝國師，膽大包天！不能輕饒！”看著司左，義正嚴詞，義憤填膺。

毒老怪立馬上前，一粒藥丸塞進襲客裡，“就地毒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