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已經備上，異常盛。

用作話彆確實得當。

一桌五人，燕一跟燕福也坐上了桌。

除了毒老怪盯著酒壺暗自開懷外，其他四人都有些寡言。

最後顧西棠拎起酒壺，把幾個酒杯都滿上，“今日得了九爺不好東西，在此多謝。這杯酒，便當替九爺踐行了。”

說罷將酒一飲而儘，端是豪氣。

宴九默了默，搖頭失笑，“你一個小姑娘，學什麼大人喝酒。”

“看不起人，姑娘我快十七歲了！”顧西棠心頭嘀咕，十七還是明麵上的，實際姑娘二十了呢！

誰小姑娘？誰小？

席間燕一跟燕福剛端了酒杯要喝，聞言齊齊頓了下。

十七……他們家爺二十六……

燕福立即給小姑娘又斟了一杯，“哈哈哈，顧姑娘，今晚話彆，我們把酒言歡喝到儘興！”

彆提年紀了，讓人心虛不得勁啊。

他們家主子爺是個軸的，萬一計較這一點，那兩人事兒很可能不了。

他們再上哪找個主母去？

臨彆在即，再見不知何時，一桌子人乾脆放開了喝。

加上有個尤其興的毒老怪賣力吆喝頻頻勸酒，很快桌上幾人就喝到微醺。

“來來來，再來一壺好酒！這點哪裡夠儘興的？”

“喝！一醉方休，誰不喝誰是小狗！”

“這才豪氣，再乾一杯！哈哈哈！”

趁著眾人微醺，毒老怪一邊勸酒一邊搞小作，加快醉酒的藥一顆顆往酒壺裡扔。

半盞茶後，旁邊四人一個個趴下了。

整個小廳盈滿酒香。

毒老怪把酒壺一放，先是小心的逐個拍了拍喚兩聲，確定所有人醉到不省人事後，神大振。

“哼，不帶我玩兒？以為老子自己不能玩？”

他在燕福上很快出一串鑰匙，兩眼放，“庫房，好多寶貝的庫房……老子來了嘻嘻嘻！”

……

等毒老怪離開，醉得似睡著的白男子睜開了眼睛，眼底清明，哪有一醉酒的狀態。

燕福也跟著睜開了眼，看向邊已經開始打鼾的燕一，分外無語。

就這，還有膽子給主子爺當侍衛？

回頭就把他撤了！

“老頭見著好寶貝不會留手的，九爺這次怕是又要損失一大筆，不去攔著？”對麵，緩緩抬起頭來，小手懶懶撐著下，杏眸半瞇，醉態可掬，說的話卻異常清晰。

一時教人分不清到底是醉了還是冇醉。

宴九笑道，“無妨，毒老若有喜歡的，讓他拿便是。要是攔著，秋林彆院以後都彆想安寧了。”

顧西棠輕咳。

老頭的子被人了呀。

這次不他如願，他的眼睛以後就會一直盯著秋林彆院庫房，隻要有機會，他就會逮著往裡鑽。

有他搗蛋，秋林彆院日後可不就是彆想安寧了麼。

燕福也笑開來，“剛剛毒老一直勸酒的時候，主子爺就覺出不對勁了，暗中吩咐奴才配合呢。”

若非爺吩咐了，毒老豈能輕易從他上走庫房鑰匙？

顧西棠看看麵前還未喝完的酒，片刻後抬眸無辜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完全不知。”

宴九挑眉，“嗯，我信你，否則你就跟毒老一道去了。”

“……”顧西棠角。

踏馬臉都被老頭丟了。

要不直接醉過去算了？

還來得及嗎？

難得見著小姑娘吃癟，男子輕笑聲逸出，又開了懷。

毒老去了庫房尋寶，而這裡宴席未散。

還清醒的三人乾脆繼續閒聊飲酒。

顧西棠跟燕福喝酒，宴九以茶代酒。

空氣中酒香茶香織，香味愈發濃烈。

無人察覺間，混雜織的香氣中，不知何時，混了一縷若有似無的異香。

夜漸晚，宴席也該散了。

燕福下人將醉死的燕一抬走，命人留下收拾殘局，便推著宴九要離開。

“九爺，明兒我給你送行，要等我啊。”小廳門口，雙手背到後，彎腰鄭重代。

賴床，要是起來找不到人了可不好。

為客人，主人要走了，哪能不送行呢？

“好，等你。”宴九彎，點頭應了，“你今夜喝了不，回房早點歇息唔、噗——！”

話音未落，他陡然麵一變，鮮從裡噴出。

便是這般，他仍然勉力揮了袖，將噴出的鮮儘數用袖子擋住，以免弄臟了小姑娘漂亮的裳。

“爺！”燕福臉大變，飛快將人扶住，嘶聲喊道，“爺你怎麼樣！你撐一會，我馬上去拿藥！”

宴九無力扯扯，“冇死……先、帶我、回房……”

燕福立即將椅轉了個方向，飛速離開。

顧西棠還站在那裡。

夜深濃，小廳裡暈黃燈出來，照著地麵上新鮮的漬印記，目驚心的黑，腥味刺鼻。

而眼前，尚殘留男子揮袖替擋住臟汙的模樣，以及，他白如金紙的麵容，還有他蒼白瓣那一抹淺淺的無力的安笑意。

眸心震得劇烈，心口像被什麼東西住，重得不過氣來。

難。

很難。

說不出的難。

祖父也中著跟宴九一樣的毒。

但是祖父素日裡總呆在後院靜養，隻知道他子極不好，卻從未親眼見過那種毒，毒發時是什麼模樣。

現在見到了。

那麼虛弱蒼白，無力到好像一就會碎掉般。

讓人直想把下毒的人狠狠撕開！

……

彆院庫房裡，毒老怪膽大包天，點了燈，在等下明目張膽的尋寶。

原本擺放得整整齊齊的件被翻得七八糟，地上還有一堆已經堆出了小山那麼高，全是他挑出來要帶走的寶貝。

“冇想到啊，天家子弟的一個小小庫房，竟然藏著這麼多好東西！”

“哈哈哈，是老頭子眼皮淺了，見識啊！”

“誒喲喲，白玉麒麟、鬆林琥珀……我的我的全是我的！”

毒老怪咧到耳，賺大發了！

正得意間，脖子後麵猛地一，勒得他差點翻白眼。

“汰！何方宵小敢抓老子脖子！撒手！我是九爺貴客，貴客！”毒老怪力掙紮，還以為是被彆院裡的人抓包了，立即搬出宴九來。

“老頭，救人。”耳邊，是悉的聲音，不同平日慵懶，滿是冰冷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