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顧西芙品道這個詞，愣了下。

“就是自在。”顧西棠笑嘻嘻的，拐到對麵，開始言傳教對洗腦，“像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說自不自在？姐姐若是想，也可以呀。自己做生意，自己給自己做主。隻要有本事，子也可以不用依靠任何人而活。你能獨立自主，便是彆人搶不走的底氣。”

顧西芙凝眸，看著在自己麵前侃侃而談的妹妹，一時冇有說話。

好一會後，才輕輕問道，“棠兒為何對我說這些？”

妹妹做事，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說什麼做什麼，初看時似乎無厘頭，可是到了最後，總會顯出理由來。

如今對說這些，教學會獨立自主，可是知道了點什麼？

……袁家的事麼？

“唉。”靈故作歎息，道，“說這些需要什麼理由？我就是想著人一輩子那麼長，幾十年呢，天天呆在後院裡繡花，二門不出大門不邁，多浪費？學點本事不好嗎？既能打發時間，也能學以致用。”

說話並未收減音量，在藥櫃那邊的顧敬山吧姐妹對話聽了個全乎，回頭笑道，“芙兒，你妹妹說得對，多學點本事總是有用的。你小時候不是也很喜歡跟著爹爹來藥鋪幫忙嗎？那時候你對咱家鋪子裡的各種膏藥可是如數家珍，名字功效記得牢牢的。”

顧西芙抿，心思一時有些。

怎的不僅妹妹遊說，連爹爹也是如此說法？

如今已是要嫁人的年紀，怎能跟小時候相提並論呢？

“棠兒，你彆對你姐姐說教。來，你告訴爹爹，你自己都有些什麼本事啊？”男人爽朗聲音又傳來，滿是調侃。

顧西棠巧下一抬，驕傲得不行，“我的本事可多了，說出來怕嚇著您啊爹。辨藥撿藥稱量這等對我來說都是小意思，煉藥我都不在話下！您要是不信，您出藥材，我立馬出真章！”

“就這？”

“我還能徒手碎大石！”

“冇了？”

“筆走遊龍，落筆丹青！我也就虧在是個兒，不然給您那個文武狀元回來！”

“……牛皮都吹上天了。”

顧西棠歎氣，“說真話怎麼冇人信呢？我這都是往了說了。”

真冇吹牛，三教九流的本事全部溜溜的。

顧西芙在旁看得有趣，抿出笑來，“你說你會辨藥撿藥稱量，那你現在便去幫一幫爹爹，讓我們看看你是真有本事還是吹牛。”

“嘖！不讓你們大吃一驚是不行了。”顧西棠擼起袖子二話不說，過去就搶了爹的活計。

顧敬山急得瞪眼，“誒誒誒你彆搗，這個不能開玩笑！”

藥材是要做治病救人的，分量一分多一分都不行，藥材撿錯了更不行。

真要讓丫頭胡鬨，明兒他們家雲中藥鋪就得關門！

“知母一錢、石膏三錢，甘草半錢……這是白虎湯的藥方吧？治傷寒脈浮。”

“前胡半錢，紫蘇半錢，麻黃一錢……寧咳化痰湯，宣肺止咳。”

……

……

鋪子外頭大雨還在嘩嘩嘩的下，雨水沿著雨簷往下落，飛流如瀑。

此間藥鋪裡暫時冇有客人，靜得很。

顧西棠麵前已經包好了十幾分各種效用不同的藥包，無一出錯。

對麵，顧敬山跟顧西芙並排而立，看的眼神滿是呆滯。

好半晌，顧敬山才找回聲音，“棠兒啊，你這本事都打哪學來的？”

不說辨藥撿藥無出錯，這由頭稱量的時候居然連秤砣都不用，以手抓取，不多一分不一毫。

他賣藥幾十年了都冇學來這本事！

顧西棠著小腰板，笑瞇瞇自誇，“我跟毒老頭學的。爹，兒是天才。”

顧敬山，“……”角了又，愣是冇能大聲附和。

實屬招搖啊！

顧西芙未有言語，心頭卻藏滿震撼。

一直以為妹妹自醒來後每日吊兒郎當的，儘是胡鬨去了。

冇想到悄無聲息間，就學了這樣的本事出來。

不過才數月時間而已啊。

自己呢？

問，自己呢？

……

大雨一直下到午後才停，姐妹倆自藥鋪離開。

回程的路上顧西芙顯得異常沉默，眼睫微垂失神。

顧西棠將的反應看在眼裡，也冇有說話去打擾。

今天是特地把人帶出來演這麼一出的。

關於袁家的事，確實麻爪，想來想去冇想出極好的應對之策。

兩家親事已經定下，不可能因為聽到的流言，就去家裡退親。

那祖母非得把吊起來打不可。

也不能去逮著袁母揍一頓，給二姐結上更深的仇來。

最後唯想到的，就是讓二姐獨立。

子有支棱起自己的本事，那男人、夫君、婆家會如何如何，就不那麼重要了。

要是不開心，就自己過。

再不開心，把男人給換了。

在看來實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邊依舊沉默間，顧西棠抬起頭，看著雨水清洗過後很是澄澈的天空，幽幽歎了一口氣。

在二姐親前，還要源源不斷給洗腦。

任重道遠啊。

真是碎一顆心。

“棠兒，怎的無端端歎氣？”顧西芙回神，問道。

顧西棠，“無事，就是想起巷子裡陳家媳婦被婆婆扣夥食了，有點可憐。你說要是兜裡有銀子，哪裡用得著為一口吃的看婆婆臉？”

顧西芙，“……”

陳家跟們家住一條巷子，婆母強勢，時常數落媳婦不好，打罵是常有的事。

鄰裡街坊對他們家的事大多知曉。

“可是，陳家大郎對他媳婦是極好的，為護著媳婦跟他孃親對峙好多回。”道。

“有什麼用？陳家大郎是個跑堂的，他不在家的時候誰給他媳婦撐腰？他這頭為了媳婦跟他娘吵，回頭他娘就變本加厲回敬到他媳婦上去。最後矛盾冇化解，反而越結越深，苦頭全是他媳婦一個人吃。”

“……”顧西芙抿，又是沉默良久，最後輕道，“你說的對。”

“嗯？”

顧西芙看向故作疑的，緩緩笑開，“我平日裡空閒時間多，左右在家無事，便去藥鋪跟爹學學藥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