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熠扶著額,眸忽暗忽沉,不知過了多久他深深的吐出口氣來,淡聲道:“行了,沒事了。”
季弦星將浴缸的水放好,整個人躺了進去。頭枕靠在浴缸邊上,人被水全部包裹著,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一邊一邊的警醒著自己,要冷靜不要沖。
沖過一次就夠了,不計后果的事做過一次就夠了。
深深的嘆了口氣,整個人慢慢地全部浸在水中。水一點點的沒過脖子,最后是鼻子。
能到水波從臉上。
過了幾秒,窒息傳來時,季弦星一下從浴缸里坐起,吐出了一口濁氣。
吹干頭發,穿著浴袍出來,習慣的看了眼手機。這一看,手便不由的僵了兩秒。
鐘熠的消息彈框就那樣大咧咧的出現在屏幕上,存在極強,占據了半個屏幕的位置。
的呼吸不由的變緩變慢,之前的心理建設,好不容易構建起的墻壘再次搖搖墜。
[鐘熠]:到了,鎖好門,早點睡,晚安
季弦星的視線從左到右的,將這些字慢慢地看了兩遍。
這十個字,甚至連標點符號都和之前沒有任何的區別。
靠坐在床頭,拉開了屜,那里靜靜的躺著一盒煙。從里面出了一,隨后點燃。
視線又一次的落在了上面。
煙霧慢慢地將字跡遮擋的朦朧不清,可是記憶卻愈發的清晰。
甚至連自己那時候的心都記得一清二楚。
每當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總是會抱著手機笑一會,然后一字一字的慢慢打出——
[那你也早點睡,不要工作到太晚,晚安~]
那一個晚安和一個波浪線,就代表了所有的心事。不能和人傾訴與分,卻填滿了整個時期的欣喜。
之后就會抱著手機笑著睡去,一晚安眠。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嘆息和薄薄的煙霧一起從口中吐出。季弦星將煙熄滅,然后毫不留的將那條消息刪除。
聊天記錄里,有只剩下之前沒有任何營養的無外乎——“好的,行,知道了”的對話。
季弦星心生煩躁,將手機扔到了一旁,蒙上被子就睡。
這一夜未能安眠。
不知怎麼,忽然夢到了奧奧出生的那一天。簡直可以用兵荒馬、痛不生來形容。
可是睡著睡著,那種就像是有車從小腹來回碾般讓人沒有勇氣繼續活下去的痛似乎變了實質,忽然只覺得一熱流涌出。
季弦星按著肚子,瞬間從夢中驚醒。
……
換好衛生棉條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覺得人已經不行了。
只來得及用手機外賣了止痛藥,人就全冷汗的倒回了床上。
生了奧奧之后,那段時間過得很糟糕,上和神上都是。后來再怎麼調整,還是留下些病,每次來例假時都會痛到不行。
而且時間向來不準,本來至還有半個月的,家里也沒來得及備藥,昨天還喝了冷飲……
季弦星意識都有點模糊的蜷在床上,只希外賣小哥能快點來救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邊的電話忽然響起,簡直覺得如聞仙樂。
是天使來拯救了。
季弦星迫不及待的接通了電話,要聽天使的聲音。
“阿星,開門。”
鐘熠低沉帶著些張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季弦星愣住,覺得是自己痛迷糊了,一定是的打開方式不對。
的天使呢,給來送仙丹靈藥的天使呢????
“你別說話,別搶我天使的電話線。”
“阿星?你還清醒麼?”鐘熠急促的聲音再次從電話那頭傳來,大概是沒有聽到的聲音,他斂著聲音不知和誰說了句,“麻煩幫我找業要一下備用鑰匙,就說這里有人暈倒了。”
他聲音有些發,卻仍十分冷靜。
“喂。”季弦星終于回過神來,倒也不必弄得如此大陣勢,虛弱的應了一聲,“等一下。”
鐘熠聽到的聲音,懸著的心終于沉了下來。
季弦星掙扎的爬起來,費力的走去開門。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的腰快要斷了,人從腰以下被截了肢,說不出到底是哪里在痛。
等艱難的走到門口,將門打開時人已然站不住。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可下一秒卻被一雙手的托住,接著便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因為難忍的疼痛,那些掙扎全部被暫時放到了一旁。不再有任何防備的,放任自己靠在鐘熠的懷里。
鐘熠心都被揪到了一起,將人抱著,啞聲嗓子問,“阿星,你哪疼?你到底怎麼了?”
說著,便將人打橫抱起,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