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季弦星讓鐘熠幫自己收拾了幾件服,順便把電腦拿來。在這里沒事干,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又不能出去, 實在是無聊。
想起電腦里還有無數張可以修的照片, 拿過來消磨消磨時間,也能穩定思緒。
季弦星靠在床上玩著手機, 忽然接到了楊瓊芷的電話。
“回來啦?是不是有意思的?快出來跟我說說。”
傷的事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含糊道:“一點都不好玩, 我還沒休息過來, 改天吧。”
“這麼糟糕?”楊瓊芷有點愧疚, “那我去找你吧。”
聽到要過來, 季弦星眼睛都瞪大了,忙說著, “別別,我……”
“怎麼了?”
開玩笑,要是讓知道自己不在家, 不知道會腦補出什麼大戲來。
季弦星急中生智,胡的搪塞道:“我沒洗頭……嗯, 我沒洗頭, 冠不整也懶得收拾, 不能見人。”
“嘖, 你跟我還需要洗頭才能見面?”
季弦星手指勾了勾頭發, 莞爾道:“我現在火了嘛。”
“我還不知道你原來偶像包袱還重。”楊瓊芷被逗笑了, 也不再提來看這茬, 兩個人又隨便聊了幾句。
掛了電話后,季弦星才長長的送了一口氣。
之后又覺得有些好笑,明明什麼也沒做, 怎麼跟見不得人似的。
……
今天下午,睡醒午覺,慢慢的走到了書房。其實的好的差不多了,但自己害怕不太敢著力。
鐘熠一大早出門,給留好了早飯,中午的時候正想定點外賣,沒想到這人直接提著吃的回來了。
季弦星靠在門邊,笑著問他,“你還真是把外賣事業做得越來越練了。”
鐘熠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也不說話。可是那說不出的矜貴清淡勁,卻讓不由的一愣。
兩個人吃完飯后,鐘熠也沒讓收拾,自顧自的去睡午覺,等醒來的時候發現餐廳已經收拾干凈,甚至連垃圾都已經被他帶了出去。
季弦星看著,心里忽然劃過了一暖流,那種覺很神奇。
走進書房,鐘熠的書房也很干凈規整,就像是他這個人一樣,一切都有條不紊的。看著桌子上放的各種合同文件有些想笑,他也真是對足夠放心。
季弦星打開電腦,調出磁盤里的照片,耐心的修著。
上攝影的本,有很大程度上除了能用鏡頭看到眼睛看不到的以外,還能讓心無雜念的很快沉靜下來。
一張照片一張照片的看著,不知不覺的時間很快流逝。安靜的書房只有輕輕按鼠標和鍵盤的聲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邊的手機在這安靜的房間里兀自想起。
季弦星抬頭看了眼窗外,外面竟然已經有些微微黑了。回過頭來,看向手機來電,愣了下,隨后接通。
“桑先生?”
“怎麼兩天不見,又這麼生疏了。”桑行止無奈的笑了笑,隨后沉聲問,“抱歉,這兩天在趕戲,沒能及時問你的傷怎麼樣了。”
季弦星:“小傷,沒什麼事。”
“那你——”
門外忽然響起了兩聲敲門聲,鐘熠推門走了進來,目淡淡的掃過一眼手中的電話,聲音十分溫和道:“過來吃飯。”
季弦星看著他點了點頭,鐘熠便走近半摟半抱的扶住。
“你剛剛說什麼?”季弦星一邊走,一邊問著。
“我是說……”
兩個人離得很近,鐘熠能清晰的聽到電話那頭的男音,他的眸微深,扶著聲音不輕不重的說了句,“看路。”
這句話被桑行止清晰的聽到,他遲疑的問,“……你是不是不方便?”
正在下意識認真看路的季弦星聽到這話一愣,瞬間反應了過來,看了旁的男人一眼。
男人只是扶著,神淡淡的,目里無波無瀾。
季弦星悄悄瞪了他一眼,然后對著電話那頭說:“嗯……送外賣的,你有事麼?”
桑行止那邊聽不出什麼語氣,只朗聲說:“沒事,那你好好吃飯,我們四天后見。”
季弦星明顯覺到自己被扶著的胳膊有些發,笑了笑,故意道:“后天見。”
電話才被掛斷,頭上就響起了男人有些發沉的聲音,“送外賣的?”
“嗯。”點點頭,臉上揚起個十分假的笑,“還越來越練了呢,給你五星好評都不怕你驕傲。”
鐘熠眸微深,“這麼怕他知道你在我這?”
“……”
誒?
季弦星微愣,仰起頭來看他,只見老男人下頜微繃,目沉沉的看向前面,像是在抑著什麼緒。
明白了什麼,忍不住抿輕笑。
鐘熠垂眸看過來時,看到角的淺笑也回過味來,這是故意的。
可自己偏偏就信了,也控制不住。
他心里自嘲的笑了笑,忽然抬手輕敲了下的額頭,嗓音微揚帶著些無奈的笑意,“就這麼喜歡看我生氣?”
“還行吧。”季弦星看著慢吞吞的說著,“吃餃子都不用蘸醋了,省事兒。”
“……”
三天后,季弦星去醫院拆線。
上車后,提醒鐘熠,“別去我小舅那兒。”
鐘熠將想掉頭的方向盤又正了回來,側頭問,“為什麼?”
“不想聽他嘮叨。”季弦星輕眨了下眼睛,笑著說:“你也知道你們年紀大的人話多。”
鐘熠輕睨了一眼,淡淡道:“是麼,我不知道。”
“嗯,你知能力下降了。”季弦星一臉憐憫的看著他,“這是初老的表現了。”
“季弦星。”
季弦星強忍著笑意問,“干嘛?”
鐘熠扶著方向盤,淡聲道:“同歸于盡吧。”
季弦星一愣,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開玩笑。再配上他面無表的樣子,笑的差點直不起腰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鐘熠冷冷的看著,氣勢還沒端足,自己卻被笑的有些破功,看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看了眼路況,這個時間難得的周圍都沒什麼人,故意輕撥了下方向盤,車左右輕換了下。
季弦星被這突如其來一下嚇了一跳,慌忙的抓安全帶,“你干什麼?!”
“沒什麼。”鐘熠目淡淡的看向前方,面無表道:“被你氣得手抖。”
“……”季弦星看著他,強忍著笑意,肩膀都控制不住的抖了,終于憋不住的笑出了聲,“哈哈哈哈……!”
鐘熠輕嘆了口氣,無奈的看著,出手來隔空虛晃著在額頭輕點了兩下。
不得不說,他做這個作,就有味道的。
季弦星輕咽了下口水,也止住了笑意。
笑完,車里再次變得安靜,和之前的熱鬧對比反差強烈的。
季弦星有些不自在,隨便找了個話題道:“你真的不用回江城麼?”
小打小鬧的,他來臨城大概都有三個來月了吧,好像也就中途回去了一趟,還只有半天時間,回來還給帶了一份鹵爪。
以前鐘熠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撂下公司三個小時都不可能,更不用說是現在的三個月。
鐘熠將方向盤打死,淡聲道:“我做事喜歡有始有終。”
“……所以呢?”
鐘熠深深的看著,“你說呢。”
季弦星有些茫然的看著他,腦子里忽然閃現了幾句話。
——你怎麼還不回江城?
——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什麼事?
——追你。
我做事喜歡有始有終。
“……”
季弦星的臉開始慢慢發燙,將頭發從耳后捋了過來,側過頭去看向窗外。
兩天后,季弦星出發繼續參加《攝人心魄》的拍攝。
這次去的是一個江南小鎮,在網上查了查,確實很鳥語花香。魚米之鄉,這次至不會在遇到之前那種意外,讓心里安穩了不。
又看了下天氣溫度,上次帶的服差不多夠用,卻也還是十分臭的又將柜打開,換了新的服放進去。
畢竟,現在火了嘛。同一件服,怎麼能出現在鏡頭里兩次。
網友會不會覺得沒換服。
那可不行,這對于們學霸來說,是不能存在的事。
季弦星將服收拾好,對著鏡子又看了看自己的穿搭。
完!
提著行李想正準備出門,忽然收到了鐘熠的電話。
電話接通后,對面的人十分簡潔道:“下來,在樓下等你。”
“……”
鐘熠追起人來,行事作風也像是他這個人一樣,大概浪漫刺激不了,可是會細細的對你好。
妥帖,又不會讓你覺得越了線的不舒服。
季弦星輕咬了下,提著行李走了出去。
下去的時候,鐘熠正敞著車門坐在駕駛座里煙,神淡淡的像是在著什麼緒,看上去有些不真實,像是落凡人的神翼,指尖的猩紅又將他拉了凡塵。
他心不好。
季弦星一眼就看出來了,也不應該說是“看”,可以說是之前觀察出來的規律。
鐘熠對煙酒這些不會主去,酒大概是之前應酬喝的太多,所以私下里,煙就了他唯一減的方式。
偶爾心不好,就會一。
大概是了他的影響,當時在國外生活一團麻,上被得不上氣來時,下意識的就想煙試試。
試試他緩解心的方式是不是有效。
后來,不知道心里作用還是真的有效,煙的甚至比他還要練。
不過這兩年,心理問題得到了緩解,緒也穩定了下來,煙倒是的很了。
鐘熠側頭時看到了,將煙掐滅以后走了過來,將的行李箱提到了手上,放到了后備箱里。
季弦星坐進了副駕,有些言又止,最后還是忍不住問,“你……心不好啊?”
鐘熠微怔,口就像是被什麼輕輕了一下似的,將之前那里的燥意全都散了。
他沒想到季弦星會發現,甚至會主關心的問上一句,同時有被自覺坐到駕駛座這一下意識的行為取悅到。
這會兒,那點不好和說不出來的不爽真的減了三四分。
“你要離開兩天。”鐘熠側過來,微微靠近問,“我心好才怪。”
“……”
季弦星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才意識到兩個人竟然離的這樣近,甚至都能到他呼出來的鼻息輕掃在自己的臉上。
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并不覺得難聞。
因為這是……因為才染上的味道。
覺得自己的心跳停滯了,也可能跳的沒有了間歇,只覺得大腦有些空白,找不到呼吸的頻率。
好在鐘熠看了一眼,便又坐了回去,不然大概會窒息在這里。
一路上,季弦星都覺得自己的魂兒飄的四分五裂,拽不在也拉不回來,像是個韁的野馬,又沒有目的的跑著。
幸好他一路上沒在說些別的,只是語氣正常的讓注意安全。
直到到了機場登機前,鐘熠第一百八十遍重沉聲復著,“注意安全。”
季弦星才意識到,其實那天應該喝杯牛安神的其實是鐘熠,他是真的被自己嚇到了。
“知道了。”低聲說著,同時到自己心底的那把鎖在慢慢的松著。
下了飛機后有專門的人接機,上去的時候已經有四個人已經到了,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見到來,瞬間便了眾人談話的焦點。
“傷怎麼樣了?”
“宴導看到有人帶上還在工作的份上,總不能再出什麼難題吧。”
“那說不準,是季老師傷了,又不是你傷。”
大家七八舌的,一邊對表示關心,一邊又將氛圍帶了起來,直到人員到齊發車以后,大家都沒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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