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祁川不歡而散以后, 虞歲沒上幾天班，公司便放假了。

李藝宵和謝媛媛都是本地人，因此們有大量的時間聚在一起。

虞歲的公寓沒有地暖, 嫌冷，干脆搬到了李藝宵的家里。

謝媛媛是個熱鬧的，也不請自來地搬了過來。

三個孩每天不是吃就是睡, 躺在沙發上，說些七八糟的閑話和八卦，虞歲覺得這樣的日子悠閑極了, 的人生也不是非要宋祁川參與才能過好。

李藝宵有時候會夜不歸宿，虞歲和謝媛媛也不問。

自從李藝宵和覃榭舟上.過床以后, 這倆人的關系就陷了一種極其擰的狀態里。

覃榭舟自以為在和李藝宵, 可李藝宵曾冷冷清清地表示, 只把那傻小子當炮.友。

可誰會和炮.友打電話，一打就是一整晚呢？

虞歲懶得問, 越發覺得真心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別說旁人了, 有時可能連自己都看不明白。

春節臨近，街上的氛圍越來越喜慶了。

虞歲拉著謝媛媛去超市采購年貨，擁的人群里, 們推著小推車前進緩慢，虞歲停在生鮮區看魚，前不久學了道清蒸鱸魚。

謝媛媛捅了捅的胳膊, 努努，提醒向前看。

虞歲漫不經心地看過去，在不遠的冰柜貨架前，一男一并肩站著, 宋祁川推著推車，韓霜彎腰拿起了一盒酸，隨后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韓霜捂著輕笑了一下。

虞歲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推著車想走，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那鈴聲是用了好多年的，一按下接聽鍵 ，就下意識看向宋祁川的方向。

果然，他也注意到了。

宋祁川的眼神很淡，仿佛沒盛任何緒。

對視只持續了不到兩秒，虞歲就捂著手機，推車到了另一排貨架邊。

的影消失在眼前，宋祁川才收回視線。

旁邊的韓霜輕聲問，“宋爺爺喜歡喝酸嗎？”

宋祁川垂下頭，“不知道。”

韓霜的爺爺和宋自遠是戰友，兩位老人今天在家里見面，宋自遠讓他陪韓霜出來轉轉，他也懶得在家里聽些含沙影的話，借機出來了。

本來打算一會兒就走人，沒想到又到了虞歲。

虞歲和謝媛媛拎著兩大袋東西去車庫，謝媛媛剛上車就注意到了一道視線。

宋祁川坐在車上，離他們不遠，他沒發車子，就坐在駕駛座上，車窗半降，他在煙，眼神輕飄飄地看過來。

不知道虞歲有沒有注意到，可起步繞過宋祁川的車時，虞歲關了窗戶。

那段日子，李藝宵出了一檔子事。

有狗仔拍到和覃榭舟出一家酒店，那家酒店是覃榭舟的產業，緋聞說得有鼻有眼，說他們倆人假戲真做，綜藝里的相親真了。

部分網友是支持的，可也有部分傻，說李藝宵當初被梁源劈，可能是因為倆人早就各玩各的了，不然也不會才在綜藝里認識覃榭舟，轉眼就勾搭上了。

李藝宵是不在乎這些言論的，只不過經紀公司在乎。被勒令待在家面壁思過，不許再出去招搖。

經此一事，靳燃的一個計劃便泡湯了。

上回虞歲和宋祁川打臺球，靳燃便跟說了，他說他姥姥過壽，想讓虞歲冒充一下他的朋友，給老人家見見。

虞歲拒絕了。靳燃有沒有其他心思不知道，只不過單論這件事，覺得李藝宵比適合，于是就把李藝宵推了出去。

“反正你倆都是演員，還演過戲，適合的。”

李藝宵當時也答應了，但如今緋聞一出，倒不敢輕舉妄了。

要是再被拍到和靳燃不清不楚，那估計公司得瘋。

事又落回虞歲頭上，靳燃滋滋地打來電話，“后天晚上，云頂酒店，別忘了啊。”

虞歲還是有些猶豫，“這麼騙老人，不太好吧？”

“老人家眼睛不好。”靳燃補充，“你放心，不考驗演技的。”

靳燃說過，他和薛家人不親，唯有姥姥待他很好。如今年紀大了，大不如前，腦子也糊涂了，只惦記著一件事，就是讓靳燃趕個家，留個后。

虞歲不不愿地說，“家留后我不演，就這一回哈。”

靳燃在那頭笑 ，“好說。”

虞歲掛了電話，發現謝媛媛躺在沙發上，直勾勾地瞅。

“干嘛？”

謝媛媛似笑非笑，“大頭，你干脆就和李藝宵一樣假戲真做吧，我看靳燃對你用心的。”

虞歲往臥室走，聲音有些飄，“我現在還不想談。”

見證過梁源的背叛，又經歷了宋祁川的事以后，虞歲越發覺得，是奢侈的消遣。對自己還是沒有什麼信心，因此也不想再將自己置于這種險境了。

李藝宵被足以后，覃榭舟也跟著無聊起來。

他每天急得上躥下跳，想去李藝宵的小區租個房子和做鄰居，想法剛提出來，就被李藝宵給罵了。

去找宋祁川，他也沒打采的，一伙人只剩下裴凜依舊神氣十足。

臨近春節，這廝總算回來了，覃榭舟讓他找點樂子，裴凜只顧著談，酸臭味兒十足地說，“彌宗道館下午有場拍賣會，我要給我人買幾件禮 ，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覃榭舟以為自己也有人了，就應聲，“那我去吧，順便也給我的人挑個首飾什麼的。”

宋祁川神怏怏，坐在沙發上看iPad，頭也沒抬，“我沒有人，不去。”

裴凜叼著煙，眼里不無兌，“怕是你的人不夠分吧。”

一個韓氏千金，一個影壇新后，還有一個，那天在尋野小筑扶他回去的小姑娘。

裴凜噙著笑，他早就聽說了宋祁川這段時間的魂不守舍，作為兄弟，他也沒說什麼，宋祁川過去那些事兒他知道，外人不好說什麼，只能靠他自己想清楚。

宋祁川沒應聲，覃榭舟開口勸他，“華景的孫總不是喜歡玉石嗎？你去看看有沒有質量上乘的，直接買了送他。”

宋祁川繼續看iPad，聲音淺淡，“我已經讓寺維去辦了。”

“那你就當陪我倆。”覃榭舟附在他耳邊，“作為換，我可以一個消息給你。”

宋祁川瞥他一眼，“誰的消息？”

“你想要的那個人唄。”

宋祁川神未變，鎖上了屏幕。

幾個人到達會館的時候，拍賣會已經開始了。

裴凜相的朋友給了他們三個號碼牌，幾個人進去，瞬間吸引了不的目。

覃榭舟和裴凜一人拍了幾件東西，宋祁川始終興致缺缺。中途他去衛生間煙，偶然間看到一個悉的影，他沒在意，掐了煙出去，在走廊上看到兩個人托著托盤走進會場。

他瞥了一眼，那是一條緬甸紅寶石項鏈，鉆石是橢圓形的，流溢彩，很是惹眼。

宋祁川收回視線，腦袋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不知道這項鏈戴在虞歲的脖子上，會是什麼樣子？

皮白，脖子修長，肩頸平整，鎖骨線條也干凈。

宋祁川腦袋昏昏，想著一定會很漂亮。

他回到座位上，問覃榭舟，“那條緬甸紅寶石開拍了嗎？”

覃榭舟說，“已經拍過了，就在你剛剛去衛生間的時候。”

宋祁川有點憾，還是不愿意放棄，于是轉向裴凜，“你認識經理？”

裴凜睨他一眼，“你不是沒人嗎？”

宋祁川讓經理把剛剛的買主介紹給他認識，他愿意多出一倍的價格把那條項鏈買下來。

他看著那條項鏈，越看越覺得適合。

如果說從前在他羽翼下的小姑娘戴鉆俏麗可，那現在那個張牙舞爪的虞歲就非常適合紅寶石了，的冷漠和疏離都是新鮮的，危險又迷人的氣質和鴿紅如出一轍。

經理顯得有些為難，“靳先生不打算轉手，他過會兒就來取項鏈了。”

宋祁川微微蹙眉。

覃榭舟捕捉到了重點，“靳先生？”

經理點點頭。

然后靳燃便走了過來。

他穿著很休閑，煙灰的運外，配上一個棒球帽，像是剛從哪個大學逃課出來的年一樣，徑直走向眾人。

靳燃勾起，似笑非笑地打量宋祁川，“是你想買？”

宋祁川眼神未變，“你開個價。”

“宋總財大氣，可君子不奪人所好，我也是相當喜歡這條項鏈呢。”靳燃笑著，“你來晚了。”

宋祁川眼神惻惻，良久，才說，“那你收好吧。”

從會館出來，宋祁川整個人像是被霾籠罩了一般，抿著不說話，旁人也不敢去招惹他。

裴凜的一個朋友在法國買了家酒莊，空運了幾瓶酒過來，說是要讓他嘗個鮮。

幾人帶著酒去了覃榭舟的俱樂部，牌九子玩了沒多久，宋祁川已經醉得差不多了。

裴凜扔了牌，表有些不爽，“就那點酒量，把自己當驢灌呢？”

覃榭舟稍微心些，讓人做了杯蜂水端上來。

宋祁川甚喝酒，酒量本就比不過他們兩個，剛剛喝得還毫無章法，存心想把自己灌醉似的，那模樣，裴凜看著就來氣。

“喜歡就去追唄。”他有些語重心長，“人家可不會一直在原地等你。”

宋祁川魯地扯了一下領口，微敞的口出來，上來送蜂水的服務生小妹瞥了一眼，臉頰有些紅。

這個男人真的很帥，即便發型有些了，眼神也迷迷蒙蒙的，可那側臉的廓線條和周散發的清貴，只是那樣安靜地坐著，就讓人移不開眼。

宋祁川半垂著頭，也不說話。

覃榭舟有些著急，思考了一兩分鐘，才問，“小歲子是不是知道佟素的事了？”

宋祁川沒，可覃榭舟也有了答案。

“你早該跟說的。”他輕聲道，“小歲子很善良，會理解你。”

宋祁川覺得許多事都講究先機，他原本可以在虞歲剛來到他邊的時候，就告訴事實，他是因為佟素才去到的家鄉，也是因為佟素一句無意的話，才在絕時停下車子，救了。

可佟素意外去世的事，宋祁川一直都在回避。他自己不愿意提，覃榭舟他們便也不好勸。這件事像一魚刺卡在他的嚨里，久而久之，宋祁川自己都習慣了。

他以為自己可以回避一輩子，畢竟在虞歲和他翻臉之前，他早就做好孤獨終老的準備，和結婚，對他來說其實沒什麼重量。

直到虞歲的心意被抬上桌面，他好像被迫著，又經歷了一痛苦和絕。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這一句再老土不過的俗話，覃榭舟說了無數遍，卻始終無法安到宋祁川。

他一直覺得，是他害死了佟素。

那個可憐的孩子，什麼都沒有做錯，卻因為他，而丟了一條命。

宋祁川死氣沉沉地靠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地著天花板，眼角有些熱。

他覺得自己有點想流淚，卻不知道是為虞歲，還是為十年前那個孩。

而那些而不宣的，他大概這輩子都說不出口了。

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他想。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是文案二的節了。

裴凜是下一本的男主，我打算寫一個很帶勁的故事，厚著臉皮求個預收。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