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域, 我喜歡你的時候是我自己，被拒絕了之后, 也還是我自己。

是你沒看清而已。

——《小富婆日記》

那一刻，高恒用生命發誓，他從來沒見過唐總的臉能這麼難看，就算當初剛接手公司，被那些老東為難, 被人截胡合約, 項目組被迫解散等, 唐總臉都沒這麼難看。

當時他還不知道, 這只是開始。

日后，唐總黑臉的次數是一次比一次多, 比這難看的時候, 多了去……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長久的沉默后, 唐域臉恢復冷靜, 眉頭微蹙：“誰要買的版權？”

高恒張道：“這個沒聽說……”

“你出去吧。”

高恒走到門口，唐域又住他：“等等。”

高恒回頭：“唐總, 您說。”

唐域輕輕吁出一口氣, 從桌面上翻出一個文件，是上午項目組上來的選題, 他在上面敲了敲：“三點讓他們上來開個會。”

看來是確定選題了，高恒點頭：“好的。”

……

樓下，唐馨回絕高恒后，有些不在狀態, 不知道唐域聽到那些話會不會生氣？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抬頭就看見韓筱筱神兮兮地湊過來，嚇了一跳：“你干嘛？”

韓筱筱湊到耳邊，低聲問：“你快告訴我，陸爸爸是誰？”

唐馨：“……”

韓筱筱拉開椅子在旁邊坐下，小聲說：“我在微博上看見你的回復了，之前不是說去版權那邊談簽約了嗎？怎麼不簽了啊？陸爸爸到底是誰啊？”

唐馨昨天退出大號后，就沒再上過“糖心”這個微博大V號，不知道，現在微博評論下面都快翻天了，都在猜測，下注，投票，到底陸爸爸是誰？

“你猜。”唐馨笑瞇瞇地。

“……”

韓筱筱翻了個白眼：“我要是能猜出來，我還來問你嗎？你不知道，你微博下的們可真厲害，把所有影視公司的出品人制片人導演，只要姓陸的，全部撈出來了。”

主要是有幾個娛樂大V博主轉發了的微博，好奇陸爸爸是誰，于是引流了很多非書的網友過來，一下子全套了。

唐馨目瞪口呆：“……不是吧？”

韓筱筱：“不信你去看！”

唐馨忙抓過手機，退出小號，登錄“糖心”這個號，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就有人在門上“叩叩叩”幾聲，策劃咳了聲：“三點開會，大家準備準備，差不多可以上樓了。”

項目組編劇紛紛起，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議論著：

“是不是選題過了啊？”

“我估計是，不然怎麼會這麼快開會，再不通過我頭發都要掉禿了。”

“你們說是什麼題材的呢？”

“我估計是民國諜戰，或者是都市刑偵，反正唐總就比較好這些。”

……

唐馨沒什麼興致的聽著，反正這個十八線小編劇，負責跟組就是了，其他的也不歸管。

韓筱筱比還十八線，沒在這個項目組里面，看著收拾東西，低聲催促：“你快告訴我，陸爸爸是誰？”

還沒確定的事，唐馨也不好，萬一跟陸之行談崩了呢？人家不買了呢？不是打雙方的臉嗎？

眨眨眼：“等確定了，再告訴你啊。”

韓筱筱氣呼呼地瞪一眼，唐馨這姑娘看起來特別好說話，也八卦，什麼都可以聊，就是有些沒太確定的事，口風特別嚴，堅決不做打臉的事。

到樓上會議室后，唐馨找了一個距離主座最遠最偏的位置坐下，趁著唐域還沒來，低頭刷微博。

百來萬，平時發個微博，頂多一千多條評論，這次評論區居然有差不多一萬條評論了。

點開一看，果然都在好奇陸爸爸是誰，大家都瘋狂@——

“糖糖糖糖，快出來說一下，陸爸爸是誰啊？！！！！”

“我也想知道，到底陸爸爸是誰！”

“我投中策陸爸爸一票，姐妹們贊我。”

“別帶陸之行好嗎？我們陸導剛殺青沒多久，不可能的吧，而且他不是好文藝片嗎？”

……

唐馨震驚又無語，們真是閑的。

就那麼一回復，能惹出那麼多戲來。

剛琢磨說點什麼或者刪掉微博的時候，高助理就走進來了，他把文件放在主桌上，穿著白襯衫黑西的男人大步走進來，站在會議室長桌前，形修長拔，神淡淡。

唐馨低頭看著手機，往后靠了一下。

唐域往下掃了一眼，在最后排看見半個子被別人擋住的姑娘，微微蹙眉，沉聲說：“開會。”

他在椅子上靠著，姿態有些懶，神卻是冷的，語氣更是淡：“我看見大家都很贊拍民國諜戰，再舉手表決一下，贊的舉手。”

唰唰唰——

大家整整齊齊地舉手，只有兩三個沒舉手。

包括唐馨。

唐域抿了一下，：“唐馨。”

唐馨手機在手上，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

往前傾，歪著頭往前看，終于在他面前了臉，兩人看清對方的眼睛，不過是一個星期沒見，竟然有那麼一點恍如隔世的覺。唐馨看著他，笑了笑，輕快地說：“唐總是想問我有什麼意見嗎？我沒意見啊，數服從多數，而且您說拍什麼就拍什麼。”

您？

唐域看著的笑臉，微微蹙眉，心底沒來由一堵。

唐馨說完就低下頭，又往后靠了，只出一只搭在桌上纖細瑩白的手，食指在桌上畫著圈圈，也不知道在詛咒誰，在罵誰。

唐域半瞇著眼，目從手上移開，看向另一個編劇：“你有什麼提議？”

那編劇對上他漆黑的眼，突然有點虛，說：“我是想說不如拍刑偵……”

“今年開機的刑偵劇已經有十幾部了。”

“……那就算了。”

唐域拍板定了題材，會議持續到兩個小時后才散會。唐馨因為坐在最里面，出來的時候就最慢了，也不著急，抱著筆記本慢吞吞地跟在大家后。

唐域走出會議室之后，忽然頓了一下，轉瞥向會議室。

“唐總，還有事嗎？”黃思藝笑著問。

“沒事。”他淡聲道，目落在最后一個走出會議室的小姑娘，“唐馨，跟我到辦公室一趟。”

唐馨：“……”

抬頭看他，微微蹙眉。

唐域不給拒絕的機會，說完便轉走了，他人高長，沒幾步就轉進過道，不見了人影。

黃思藝瞥向唐馨，淡淡哼笑了聲，怪氣地說：“唐總你呢。”

唐馨瞥一眼，哼了聲：“我沒聾。”

越過，快步跟上去。

去他辦公室就去他辦公室，怕什麼？

黃思藝看著的背影，皺眉跟旁邊的編輯周丹說：“我就不信他們沒什麼，散會了還專門去辦公室，唐總也是偏心，會議上還單獨問的意見……”

周丹撇：“你有沒有看的微博？”

黃思藝轉頭看：“什麼？”

“微博說那本《做一個夢給你》的版權不簽給時了，要給陸爸爸，現在大家都在猜，誰是陸爸爸，我估計……唐總找就說這事呢。這麼不給唐總面子，唐總能忍？我估計啊，他們兩個是炮友，也得掰了。”

“……這樣？我去看看！”黃思藝突然有點興，忙點開微博，昨天忙著弄選題，本沒看微博，這會兒一打開，就看見互關好友里面hot排名里，糖心排在第一，甚至還多了個熱門話題——

#陸爸爸是誰？#

黃思藝：“……”

刷完微博，黃思藝冷笑了聲：“戲可真多。”

戲多的唐馨跟在唐域后走到辦公室門口，看見高助理還戴著眼鏡，還笑瞇瞇地夸了句：“高助理，你戴眼鏡真的好看。”

高恒汗：“……謝謝。”

唐馨笑：“不謝。”

唐域走到辦公桌前，聞言腳步一頓，回頭瞥一眼。

唐馨大大方方地走過去，笑著看他：“唐總，你要跟我說什麼？”

明知故問。

唐域皺了下眉，看見高恒把門帶上，才轉面對，垂眸看：“唐馨，我說過你那兩本版權放在這里，會啟開拍的，為什麼不續約？”

唐馨仰著白凈的臉看他，表無辜：“可是，它們在你這里放了四年了啊。”

就像，我喜歡了你四年。

你一無所知。

也毫無察覺。

唐域一時無言，他手抄進兜里，背倚上辦公桌，重心在上面，兩條長隨意展，平靜地說：“那是之前，公司現在有這個打算。”

唐馨想了想，抬頭看他：“唐總，我覺得你這樣好像在勉強自己。”

唐域蹙眉，不贊同地看。

唐馨忽略他眼底的不悅，笑瞇瞇地往前走了一步，也不看他，“我知道你喜歡拍什麼類型劇本，我的版權放在時囤了那麼多年，可能就是不合適，所以一直沒拍。大概就像我跟你一樣，你說我跟你不合適，所以你也看不上我的東西……”

那幾句話，忽然就刺痛了唐域，聽得他有些難。

唐馨說完，轉頭去看唐域。

唐域眉頭好像蹙得更深了，眼底依舊是克制的冷靜和抑的緒，到底抑的是什麼，唐馨看不懂，卻愣了一下。很快，又轉頭看向窗外，仰著下哼哼：“反正是我的東西，我簽給誰就簽給誰啊。”

“唐馨。”

唐域反手在桌面上，手指收用力，嗓音沉沉地開口：“我從來沒有說過看不上你的東西，也沒有……沒有看不上你，不合適跟看不上差別很大。”

“哦。”唐馨看著他，眨了下眼，“可是結果是一樣的呀。”

“……”

唐域放棄跟講道理，直直地看著，嗓音低了問：“是因為我拒絕你，所以就不簽了？”

唐馨心頭一，鈍鈍的疼，笑瞇瞇地看他：“就你能拒絕我啊？”

唐域：“……”

他心里一梗，無言以對。

唐馨抿了抿，不想再呆在這里了，抬頭看了眼唐域，輕聲說：“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走了，唐總再見。”說完，轉就走向門口。

“等等。”

唐域站直了，住。

唐馨回頭：“干嘛？”

唐域別了一下臉，莫名有些煩躁和說不出口，他半瞇著眼轉回來看，聲音沒什麼緒，一貫的有些冷淡：“版權賣給誰了？”

“反正不會比你差，你問那麼多干嘛？又不關你的事。”

唐馨哼了聲，把人氣得半死，轉拉開門，腳步輕快地走了。

唐域站在原地，心底的煩躁和憋悶更甚，他轉繞回辦公室，垂眸掃向桌上擬好的續約合同，按了線，高恒進來。人往后一靠，坐進辦公椅里，拿起合同皺眉看了一眼，拉開屜，略暴地塞進去。

高恒敲門進來，臉有些微妙：“唐總。”

唐域面無表地抬頭瞥他：“唐馨版權賣給誰了，去打聽一下。”

“這個……”高恒咳了一聲，“可能是賣給姓陸的。”

他本來想說陸爸爸的，但是不敢。

唐域：“……”

什麼鬼？

高恒忙說：“剛才聽幾個書八卦說起我才去看了微博，唐小姐昨天在微博上回復，說要把版權簽給陸爸爸……”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要不，唐總，您自己去看？”

陸爸爸？

唐域眉頭擰，他瞥向亮著的電腦屏幕，直接按住鼠標點開微博，他個人微博不常用，也很發什麼東西，倒是不，畢竟是藍V認證的號，很多人是沖著他的值關注的。

他一打開微博就看見微博上有個莫名其妙的熱門話題——

#陸爸爸是誰？#

高恒看著他鼠標，正直臉道：“大家都在猜測是中策陸景，我覺得也有可能，那邊喜歡拍這類題材……”

唐域隨意點開掃了一眼，眉頭蹙得更深，幾乎整個圈子里姓陸的都被拉出來說了一遍。

最最重要的是，他看見糖心回復的那句“不給唐爸爸了”，以及點贊到前排的“糖糖是不是要離開時了？”

唐域目在那句話上面停留了很久，才緩緩了一下鼠標，抬頭瞥向高恒，冷聲道：“去問問，那個陸爸爸是誰。”

高恒：“好的。”

十幾分鐘后，不用高恒再回來匯報。

全公司乃至全網的人都知道誰是陸爸爸了。

陸之行直接轉發了糖心回復的話——陸之行V：可能……糖心說的陸爸爸是我。@糖心合約馬上要到期了，不給唐爸爸了，給陸爸爸拍吧。

作者有話要說： 陸爸爸：風出場，請大家歡迎。

小唐總：呵。

站……一秒陸爸爸？唐總等我給你挽尊！麻麻還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