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奕源聽到這麼說，很輕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之間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聊的話題了，陷了短暫的尷尬。

好一會兒，高奕源抬起手來，輕輕的搭在的肩膀上，手指把肩頭上的頭發給到后去，說了一句話。

“你今天這樣，很。”

郁晚安沖他一笑：“在家里，自在舒服就可以了。”

高奕源忍了忍，還是忍住了想要把抱懷里的沖，畢竟這里是在郁家。

“嗯，那……我先走了。如果，如果你有什麼事，第一時間，一定要記得，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郁晚安點點頭：“好。一路平安。”

高奕源站直了，打開了駕駛室的車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到最后，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可能永遠也不會說出口。

他的，默默的就好，不給造困擾，但給帶來幫助。

但是，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句話，依然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再過不久，他就要去國了。

如果回到當初的那一年，讓高奕源重新選擇的話，他還是會選擇，從國回到涼城，認識郁晚安，和做“假”。

即使最后沒有在一起，但是相識一場，也是人生中，另外一種殘缺而憾的。

仿佛，高奕源回到涼城的意義，就是為遇見郁晚安。

之后的人生里，他回到涼城，或者離開涼城，也都是因為郁晚安。

直到高奕源的車開遠了，駛出了郁家，郁晚安才收回目，側頭看了一眼肩膀，他剛剛過的地方。

有些人真的很好很好，但就是無法上。

有些人說不出哪里好，但就是替代不了。

郁晚安轉準備回去，卻看見門口，赫然站立著一道影。

喬慕宸。

原來他一直都在那里站著，看著。

郁晚安什麼也沒說，往家里走去。

經過喬慕宸邊的時候，他也沒有手拉住，反而是默默的跟在的后。

一直到回了房間，準備睡覺的時候，喬慕宸也一句話不說。

郁晚安洗完澡，頭發還在滴著水，喬慕宸走了過來，手里拿著巾，替拭著發。

郁晚安說道：“我自己來。”

從他手里拿過巾，往旁邊挪了挪步子，這個細小的作，就等于是在和他拉遠距離。

喬慕宸看在眼里，也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郁晚安干了頭發，又去拿吹風機，他早已經默默的吹風機給遞上了。

郁晚安看了他一眼：“謝謝。”

喬慕宸終于忍不住了，開口說了今天晚飯后的第一句話：“晚安。”

“噢……喬慕宸，原來你還沒啞，會說話呢？”

“我……我是不知道要和你說什麼。”

“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誰還不準你說嗎？”

喬慕宸頓了頓，試探的問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是嗎？”

郁晚安點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是。”

喬慕宸又不說話了。

郁晚安心里沒由來的一氣，忽然把吹風機關了，往他手里一塞，轉就回床上去了。

喬慕宸看了一眼懷里的吹風機，又看了一眼郁晚安。

他默默的把吹風機放回原來的地方，又默默的走到床邊，曲著膝蓋，半跪著尚了床。

喬慕宸一直都顯得那麼的小心翼翼，好像他做了很大的錯事一樣。

嗯……想了想，他也的確是做了一件幾乎不可饒恕的錯事。

郁晚安看見他這個樣子，總之就是更加氣了，各種氣。

親子鑒定的事，真相已經出來了，他就沒有一點什麼要說的嗎？

至，道歉，哄，認錯，這些都必不可啊！

他怎麼就一下子變了一個悶葫蘆？

越想越氣，郁晚安忍不住說道；“你現在不說話，是因為知道自己錯了嗎？”

喬慕宸點點頭。

“可是不說話，就能彌補你的錯誤嗎？”

“我說什麼……都不對。”

“那你就不知道哄一下我？安一下我？承認一下錯誤？”

喬慕宸十分誠實的回答：“我哄你，安你，承認錯誤，你也不會原諒我。”

郁晚安簡直是要氣炸了，可是想了想，又覺得好笑。

繃著一張臉：“那你都不試一下，就知道我不會原諒你嗎？”

“我不用試也知道。”

“可是你都不試！”郁晚安炸了，“這說明你本都不在乎我！”

估計郁晚安也想不到，有一天，也會變這種稚的生，說這種稚的話，和喬慕宸在這里吵這麼稚的架。

以前郁晚安在公司，或者是在餐廳，看到吵架，基本上說的都是剛剛的那些話。

當時還搖頭無奈的笑，十分不明白。

現在……現在明白了。

原來男生木訥起來的時候，是這麼的木！比木頭還木頭！

喬慕宸頓了一下，問道：“那我現在試試，你……會原諒我嗎？”

郁晚安很快的就回答了他：“不會！”

喬慕宸扶額。

郁晚安半靠床上，抱著被子看著他：“夏思婉和的母親那邊，你打算怎麼置？”

“這件事，我還需要再查一下。有些東西，不是很明朗，還比較模糊。”

喬慕宸對這件事的態度，已經開始慎重起來了。

他不敢再相信片面之詞，也不敢再單純的相信某一個人，他要徹查。

他要的，是全部的真相。

否則，很有可能會被蒙蔽，被欺騙。

這是他經過這件事之后，吸取到的教訓，淚的教訓。

郁晚安也不知道他到底還要查什麼，但是這現在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還！在！生！氣！

可喬慕宸從頭到尾就是沉默，連哄都不哄。

郁晚安“哦”了一聲，直接就躺了下去，背對著喬慕宸。

喬慕宸看著，嘆了一口氣，也跟著躺下去，從后面抱住了。

郁晚安連忙去掰開他的手。

誰知道喬慕宸卻越抱越，一直把往自己懷里帶，不肯松手。

“晚安，你在生氣，我完全可以理解。別說你了，我自己，都在氣我自己。”

“是嗎？”

“是。”

“那你說說，我在氣什麼？”

“呃……”喬慕宸一下子語塞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在氣我不相信你，而相信鑒定報告。”

“嗯。”郁晚安點點頭，“是的，還有呢？”

“還有？”

郁晚安忍不住聲音一揚：“難道沒有了嗎？”

“有有有。”喬慕宸連忙應著，“當然有了……”

“那你說。”

“我不該你承認莫須有的那個男人，更不應該吼你，兇你，而且還不該和你冷戰。總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郁晚安一頓，慢慢的轉過來，面對著他。

喬慕宸的臉上，眼睛里，都是滿滿的真誠。

郁晚安出指尖，了他的心口：“你還落下了最重要的一點。”

喬慕宸順勢握住了的手指，放在邊輕輕的吻著：“你說，我聽著。晚安，我發誓，我保證，我再也不會負你。”

“我們之間，也經不起相負了。”郁晚安說，“如果再負一次，恐怕就不過了……也會累的。”

喬慕宸點點頭：“從現在開始，我只信你，只你，只為你的喜怒哀樂負責。”

郁晚安繃不住了，笑了笑。

他的話，怎麼聽都是聽不膩的。

“喬慕宸，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最氣的，是你和夏思婉之間。”

聽到這句話，喬慕宸渾繃了一下：“……夏思婉？”

“難道不是嗎？”郁晚安說，“如果不是因為你認識，和走得那麼近，那麼悉，今天這一切，又怎麼會發生呢？”

喬慕宸沉默，更加抱了，往懷里帶了帶。

“正是因為你和夏思婉之間的關系，非同尋常，所以，對你才會產生，才會對你念念不忘。喬慕宸，你說，我說的對嗎？”

他“嗯”了一聲：“當初，是我的錯。即使和你長得再像，上的香味和你的再一樣，我都該拒絕的靠近。”

“你和夏思婉的關系，恐怕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吧？比朋友更近一步？比又那麼一步？”

“很像你。那個時候，你已經離開那麼久了，我都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你了。而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失控了。”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在我回來之后，你和又迅速的疏遠。心里不甘，難又抑，和母親說了這件事。的母親為了，才會在親子鑒定上手腳，才會造我們兩個……差點……”

喬慕宸的指尖，點住了的紅，不讓繼續說下去了。

“我明白了。可是，我可以保證，我和夏思婉之間，真的沒有什麼。的執念……是的，我并不清楚。”

是，繞來繞去，最初的起因，還是在他。

如果當初在那場所謂的“選妻宴”上，他即使看見了夏思婉，也只是匆匆一瞥，不和過多接，那接下來，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

郁晚安眨了眨眼，看著他。

喬慕宸收回手指，下抵在的發心，蹭著的長發。

他用這樣的姿勢，逃避郁晚安的眼睛。因為……他不敢看。

“晚安，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錯了就是錯了，還好，還好我們還有余生，還有余生可以補救。你就是我永遠的喬太太。”

郁晚安也沉默了下來。

這個話題，提起一次，兩個人……就尷尬一次。

好一會兒，心里憋得難，還是把那句話給說了出來：“要是我再晚回來一兩年，你是不是，就和夏思婉在一起了？”

這個問題，郁晚安之前一直都沒有問，是因為……不敢問。

其實到現在才發現，有些話，遲早是要說出口的，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早一點面對，可能還早一點解。

“晚安。”喬慕宸的聲音，充滿了凝重，“你要知道，再怎麼樣，我能接納夏思婉在我邊，都只不過因為，長得像你而已。”

如果不是那選妻宴上的驚鴻一瞥，夏思婉，猶如初遇的郁晚安，出現在他的面前，本不會引起他任何的注意。

說到底，他心里還是有郁晚安，一直都是郁晚安。

郁晚安閉了閉眼，對這個解釋，無力反駁。

“你生我的氣，完全可以，我一個人承就好，總之，以后，我要是再讓你半分委屈，我喬慕宸，就天打雷劈！”

郁晚安渾一，連忙從他懷里抬起頭看著他：“你……不許說這樣的話！”

再怎麼氣，還是希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啊，怎麼能說這種話。

喬慕宸抬手，輕輕的著的臉頰。

“晚安，我你。”

在這樣深的告白之下，郁晚安心里這氣，是無論如何也提不起來了。

垂下眼，眼睫輕。

“你還是生我的氣吧，我愿意著，這是我該得的。這一次親子鑒定的事，我必定會給你一個明明白白的代。”

郁晚安點點頭，忽然手環住了他的腰，在他懷里蹭了蹭：“這樣就好。”

“所以，無論如何，晚安，你都要在我邊，好嗎？”喬慕宸說，“看著你今天晚上和高奕源說話，我總有一種你會上了他的車，和他一起離開的錯覺……”

“和他離開，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嗎？”

“我怕會這樣。”

郁晚安推了推他；“不和你說了，睡覺。”

喬慕宸又了上去；“還生氣嗎？”

“生氣。”

“那我再好好哄哄你？”

“睡覺！”

“我想抱著你睡。”

“不要我，我現在在生你的氣。”

主臥里的燈被關掉，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