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就在這個時候，郁晚安忽然開口，“喬慕宸，你起來，不要怕威脅。”

喬慕宸拒絕了，搖搖頭：“不行。晚安，我不能看著你傷。”

“這臉……也沒有多大關系，即使再劃幾刀，你依然我，不是嗎？”

“不僅僅是臉的問題。晚安，是我沒能保護好你，我……無能。”

聽到他說這句話，郁晚安的眼淚，一下子又盈滿了眼眶。

“喬慕宸，不，不怪你……”

涼落看著這個場景，也是非常的心酸。

能不能救出晚安，誰的心里都沒有底。

喬慕宸定定的著郁晚安，眼神十分的堅定，然后，緩緩的抬頭，看向郁晚。

“我勸你考慮清楚。郁晚，你希，劉玫因你而死嗎？”

“你……你們居然還反過來威脅我？”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喬慕宸說，“你考慮。現在放了郁晚安，我留你一條生路。”

“放屁！我就算活著，那也是生不如死！我還不如拉著郁晚安死了，一了百了。”

“可是你的母親，你不管了嗎？把你養大，讓你錦玉食的過了二十年，結果到頭來，要被你連累致死？”

“我也是被的，我我……不，媽媽會理解我的。”

“理解你個屁啊理解！”涼落說道，“你都要害死了，還理解你？郁晚，你晃一晃你的腦袋，聽聽是不是有海水的聲音？”

“涼落，你給我滾，出去！”

“我就不滾了！”涼落直了腰桿看著，“我就要在這里，我看著你怎麼死，我看著你僵持到什麼時候！”

“喬慕宸！讓涼落走！”郁晚轉而看向喬慕宸，“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讓無關要的人來干什麼？”

“不是我讓來的。不肯走，我也沒有辦法。”

郁晚頓時拿著刀，加深了力道：“你是不是想郁晚安再痛一次？”

郁晚安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喬慕宸，你起來。”

聲音不大，但是異常的堅定。

“晚安，我不能再看著劃你的臉了。”

那一刀，可以說是劃在臉，痛在他心。

“你起來啊！”郁晚安的聲音忽然拔高，幾近尖銳，“喬慕宸，你起來！我讓你起來！你聽到沒有？！”

真的無法看著喬慕宸為了救，而這樣筆直的跪著。

太難了。

喬慕宸著：“晚安……”

“我只要你起來啊。”郁晚安說，“不用管郁晚，不用管我，起來！”

用盡了全的力氣，吼出了這一句話。

郁晚說道：“郁晚安，你是不是想死了？”

可是，郁晚安本都不理，只是看著喬慕宸。

喬慕宸怔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站了起來：“晚安。”

“我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喬慕宸，哪怕是為了救我。你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屈辱，怎麼可以為了我，而這樣的卑躬屈膝呢？”

“可是，會傷害你。”

“郁晚是瘋子啊！已經窮途末路了，你改變不了的想法的。”

郁晚安說著，怔怔的流下眼淚。

有預，可能……真的會死在這里了。

不過，就算現在死了，也真的，沒有什麼憾。

和喬慕宸在一起了，孩子也健康著，唯一的缺憾就是，沒能看見孩子們長大。

可是，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了，但是郁晚安的心里，卻出奇的平靜。

喬慕宸著：“晚安，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救下你，一定。”

郁晚安哭了起來，搭搭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說什麼呢？

說什麼都顯得矯。

而什麼都不說，又覺得有些憾。

“喬慕宸，其實，真的，我……足夠了。過，恨過，傷過，痛過，也歡喜過。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我也從來沒有后悔過，選擇了你。”

即使在郁晚安的人生中，出現了高奕源，出現了沈岸宇，可是，喬慕宸的心，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一直都沒有。

總有那麼一個人，一旦上，就是無法自拔。

眼里除了他，再沒有其他人。

喬慕宸著。

不知道，是不是天臺的風太大了，吹得眼睛干。

郁晚安清楚的看見，喬慕宸的眼眶，慢慢的紅了。

那樣的猩紅，偏偏，他的表，又那麼的沉穩。

郁晚安都不忍心再看下去，移開目，任由自己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

“不許說這樣的話。”喬慕宸淡淡的開口，“郁晚安，現在還不到說這樣的話的時候。”

他眨了眨眼，把眼眶里氤氳的霧氣，給摒棄了。

這個時候，他不能有任何過激的緒。

就連眼淚，都不能有。

郁晚安卻還是說道：“我你，喬慕宸，你記得我你，好不好？”

他沒有回答。

他不會讓有事，他也不會讓生離死別的事出現。

“喬慕宸。”郁晚安又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說一句，你我，可以嗎？”

真的覺，和喬慕宸，不能繼續長相廝守了。

害怕，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

不然，喬慕宸肯定會更張，更擔心。

“我當然你，但是，我更要救你！”

說完，喬慕宸轉頭看著涼落：“給席靳南打電話。”

“啊？噢……好，好。”

接著，喬慕宸又看向郁晚：“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郁晚安死了，你和你母親都會死，兩條命抵一條命，你覺得這合算嗎？”

“你！”

“我諒你也不敢手！”

就在這個時候，涼落說道：“通了通了，喬慕宸，席靳南接電話了。”

喬慕宸看著郁晚安，眼睛一眨不眨，卻開始有條不紊的，展開營救。

他低聲音：“狙擊手都找好位置了嗎？”

涼落把他的話，重復給了席靳南，然后再重復電話里席靳南的話，告訴喬慕宸：“好了。”

“有多把握？”

“百分之六十。”

“太了。”喬慕宸搖搖頭。

“樓下已經準備好了救生氣墊。”

“樓層太高了。”

“但是保命沒有問題。救護車也在一邊，隨時待命。”

喬慕宸頓了頓，提高了聲音，故意讓郁晚聽見：“拼死一搏嗎？”

涼落聽到電話那頭，自家老公沉穩有力的一聲：“博。”

“博。”涼落說道，“席靳南說，博。”

這個時候，其實郁晚已經于劣勢了。

當涼落說出，已經派人去抓劉玫的時候，郁晚就開始慌了。

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但是……劉玫沒有啊！

這幾年，劉玫在小縣城里，雖然不說過得有多好，但是起碼也平平凡凡，普普通通。

惹出了事，還要劉玫給承擔責任……

郁晚還沒瘋到六親不認。

喬慕宸看著郁晚：“你考慮好了嗎？”

“不，”郁晚搖頭，“我不能放了郁晚安，放了，什麼都沒有了！”

喬慕宸忽然笑了：“但是不放，劉玫會被你連累！”

郁晚的手開始發抖，很顯然，已經被搖了。

但是這手一抖，刀子就有些不控制了，郁晚安咽了咽口水，也不敢了。

涼落掛了電話。

喬慕宸看了一眼，兩個人迅速的換了一個眼神。

“郁晚啊……”涼落忽然聳聳肩，開始往邊走去，“我不知道你還在猶豫什麼，其實，你已經輸了。”

“你說什麼！我現在只要一刀下去，郁晚安就沒命了。”

“那你倒是下啊！”涼落說，“你怎麼不敢？怎麼不手了？”

“你不要在這里擾我的心神！”

“我就想看你可憐，活不久了，所以想和你多說幾句話，免得死之前，連話都沒多說幾句。”

郁晚看著，十分兇惡：“涼落，你給我站住！站住！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