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棠會意，暗中遞了點碎銀給小二以示謝。

在這個小客棧住了好幾天了。

初到時冇有急著出城，而是先在城中悉了下環境，順便打探打探城外資訊。

祖母畫給的地勢圖裡，邊城通往月靈國還需要經過幾險地。

第一關就是外城臨圖河。

臨圖河水流湍急，隻有常年在河上討生活的老水手，纔敢在臨圖河上行船載客。

而想要去月靈國，還要淌過臨圖河最危險的水域——黑虎峽。

戴上帷帽，背上小行囊，顧西棠出了客棧後便直接往城門方向走。

剛離開，客棧角落就有幾個大漢起，悄悄跟了上去。

跑堂小二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搖了搖頭，及後若無其事繼續招呼客人。

邊城得很，弱強食隨可見。

看得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自己的生活尚且得過且過，哪管得了彆人的閒事。

顧西棠走得不快，步子看著甚至有些慢悠悠的。

一路從大街走到小巷，再到無人的巷尾。

即將拐出路口的時候，還特意停了片刻。

給足了時間讓後麵的人追上來，把團團圍住。

“小子，把銀子跟值錢的東西都出來！”圍上來的一個大漢，手持匕首兇神惡煞。

顧西棠摘下帷帽，“口號喊得這麼練，打劫過不銀子吧？”

“臭小子廢話說！識相點，了東西哥幾個還能放你走人——嗷！”

頃刻，巷尾這隻剩鬼哭狼嚎。

有行人本要經過，聽到聲音立即飛快避走，以免被殃及池魚。

碾完打劫的，顧西棠順手把幾個大漢上能藏錢的地方都搜了一遍，連鞋子裡也冇放過。

可惜所獲不多。

朝地上已經被揍得麵目全非的幾人啐了口，無比嫌棄，“上就這麼點銀子你們也好意思出來打劫？連我的出場費都不夠。以後出門多帶點，欠的那些下次見麵給我補上。”

“小、小子……彆猖狂！我們老大不、不會……放過你的！”

顧西棠都抬腳要走了，聞言又倒退了回來，對大漢的話頗興趣，“你們老大有錢吧？”

大漢，“……”有點後悔。

他做什麼要多話把人又給招回來了？

眼前這個明顯是茬，乾不過啊！

用武力功問出“老大”的資訊後，顧西棠滿意走出巷子。

離開橋鎮的時候隻帶了幾件換洗跟量碎銀。

擔心自己離開後家裡有什麼事要用到銀子，把老孃給的銀票全留下了。

這一個多月行來，靠著黑吃黑走到邊城，還安逸。

出門在外，從來不愁銀子不夠用。

再次行走在大街上，變化有些明顯。

周圍的人看到就閃避。

當然也有那麼幾個不信邪的，繼續尾隨。

想玩黃雀在後。

無一例外被顧“螳螂”反殺。

邊城城門守衛很鬆散。

十幾個穿著城衛服的男子，在城門或坐或站，還有閒出屁來圍作堆下棋的。

顧西棠站在暗，抱臂倚牆觀察了會。

今天開城門，進進出出的人不。

但凡出的，都會給城衛塞點東西，然後輕易就能過關。

南邊境外多是險地，綿延數百裡，冇有外敵兵臨城下的危險，久而久之守衛就漸漸鬆散了。

加上這兩年承德帝治國越發昏庸，對邊城管控、安不到位，下發的糧餉填不飽兵士肚子。

作的是苦差，還吃不飽穿不暖，最後出現這種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的現象……顧西棠覺得罪過該算在承德帝頭上。

嗤了聲，這些不關的事，心個屁。

走上前，上了供，城衛隨意盤問兩句就放出了城。

城門外，一片荒蕪。

道兩邊雜草叢生，還有往道上覆蓋的趨勢。

跟一同出城的人不，聽著也是去往臨圖河的，顧西棠低帷帽，混在人群中隨大流。

在前麵，幾個著灰勁裝的男子邊走邊閒聊，大大咧咧旁若無人。

“這次在江南那邊弄了批草藥，還在運送途中。等東西送到，老子就到老大那裡領賞去！”

“草藥？喲，好東西啊，咱寨子裡最缺這個！劉老二，你這次發達了，領的賞錢足夠你娶個媳婦兒過年的！”

“哈哈哈，好說好說，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兄弟們幫了大忙，賞錢人人有份！”被換作劉老二的瘦高男子大笑，笑完又跟回味似的，眼裡出猥意味，“可惜衙門的人來得太快，要不然老子回來的路上就有婆娘熱炕頭了，他媽的！那娘們那個啊！皮白得跟玉似的！老子臨走的時候了把，比豆腐還溜……”

“看來你這趟買賣還有豔遇啊！快說說，哪家的小娘？”旁邊立即有人應和，興致高揚。

“就是冇來得及弄清楚門號，隻知道好像是淮城哪個小鎮上開藥鋪子的人家。要不然，老子回頭定找上門把那人兒弄到手！”

他的話引來周圍幾人意味不明的鬨笑。

紛紛替他可惜。

劉老二更可惜，境外哪有那等娘。

得是大戶人家才能養得出來，滴滴……

意猶未儘間，他肩頭被人拍了拍。

劉老二回頭，眼是個白帷帽，看對方著打扮，是個瘦小男子。

劉老二眉頭一擰，出兇相，“小子，你拍的老子？”

他話出口，跟他同行的幾個男人立即停了下來，轉眼把帷帽小子圍在中間。

見狀，還在周圍行走的人，立刻鳥散。

顧西棠歪了歪頭，摘下帷帽，出平平無奇的臉。

“你剛說你弄了批草藥，打劫的？”

劉老二一眾麵麵相覷，然後捧腹大笑，指著顧西棠，“哪來的小子，問出這麼蠢的話來？不是打劫的，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嗎？哈哈哈哈！”

“小子，你出來玩之前不打聽打聽？南邊城外從來不做買賣，要東西都靠搶，花銀子的那是待宰的豬啊哈哈哈！”

把指在自己鼻子麵前的手指輕輕碎，在對方哀嚎聲中，顧西棠又問，“從淮城打劫的？”

這時，道上已經冇了笑聲。

除了他們這一波，整條道上看不到一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