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休息，如果不肯讓我背，那我們便留在此，不必出去了。”裴夜向來聽話服從，可執拗起來，卻也不好對付。

慕容玥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趴在了裴夜的背上。人的溫很舒適，給人一種心安的會，無需客套，也不用演戲，隻需要放鬆下來，仿佛待在最安全的家人旁。

慕容玥靠在裴夜肩膀上，閉上了眼睛問道：“裴夜，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嗎？會不會有朝一日你也背叛我？”

裴夜的腳步停了一會兒，他想回過頭看一眼慕容玥，但慕容玥已經趴在他肩膀上，如果回過頭，就不會不小心產生肢接。

上一回，他已經不小心接過了，如果這一次再接，未免顯得有些刻意。

裴夜最終還是沒有回頭，朝著深林邊走邊道：“為何有此一問，難道你不信任我？”

“不是。”

慕容玥當然是信任裴夜，非常信任，隻是心裏覺得很不舒服。

“既然如此，你不信任的人是誰？”裴夜雖然未曾見到慕容玥的臉，但是此刻伏在他背上，好像連的心也一同傳遞了過來。

“玄錦殿下？還是……世子？”

慕容玥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景漸漸變化著。有些話並不想說，習慣了放在心裏，可現在不知為何，可能是四下無人，也可能是裴夜的溫。

忽然間，便有了傾訴的。

想說一些平常絕無可能會說的話。

“玄錦的立場注定了他不能對我坦誠相待，我也不會苛求他。朋友之間，能做到君子之已經很好。”

至於毫無瞞，這本不可能。

或許，裴夜是可能裏唯一的例外。

“但玄錦的娘親不知道去了哪裏。”

“你是擔心玄錦娘親會生出變故？”裴夜走在林間，腳下踩著枯枝落葉，發出細微的聲響。

這聲音回在靜謐的山野之中，讓人聽了十分放鬆。

慕容玥點了點頭：“嗯。”

現在不是琢磨嚴嬤嬤的時候，第一件事是要治好媽媽。

“一個人的力有限，有些事就要學會放下。”

裴夜穿過樹林，沿著小溪流一直往東走，這條小溪有些長，可是走起來似乎很短。裴夜忽然希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可以背著慕容玥一直走下去，直到海角。

“那世子呢？我以為他是你最信任的人。”

“是，在他沒下忘蠱之前。”

如果謝淩淵依舊是那個在寒門關與同進退的人，當然是最放心的，可是謝淩淵如今失去了記憶，忘了從前種種。

當他們之間不存在誼，世子的冷漠和拒人千裏真是讓人難的。

從前經曆過，沒想到如今還要再走一遍。

“裴夜……”慕容玥了，換了個姿勢，看著他的側臉，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別扭？我喜歡他，可是卻不敢完全信任他？”

“世子暫時失去了記憶，你不敢信任他是人之常，恐怕世子也未必完全信任你。”

裴夜不想在背後說三道四，可是這些都是事實。

“不要擔憂，再過段時間，解開了世子上的絕蠱，他想起從前種種，我相信淵世子一定是這世上最值得你信賴的人。”

裴夜說話間，心裏卻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