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出事兒沒法兒發工資，這種況總得諒，幾十號員工卻也不了哀聲嘆氣的離開公司。

等到李易幾人進去的時候，公司裡的人已經走了大半。

公司副總看到張戈相當的客氣，又是奉茶又是敬菸，說話間李易才聽出來了張戈家的地產公司有不廣告業務都是奧翔代理的，說起來這可是大金主上門，哪兒能不好好伺候著？

一聽說張戈的來意竟然是幫方婷討要工資，副總趕忙給老闆娘打了個電話，小聲說明了一下況，然後又把手機遞給張戈，自己則拉著方婷讓報個數字，他也不去找財務查證，直接就掏出自己的錢包數起錢來。

——相比於張家公司一年幾百萬的業務，這區區幾千塊錢的工資算得了什麼？人家小張總都親自上門了，在不識趣的推那不是找死嗎？

再說這錢本來就是該給人家的！

老闆娘電話裡一再給張戈說著好話，姿態很低的表示昨天的事錯誤在，還請小張總能夠見諒。張戈卻把手機開了外音，乾脆的讓老闆娘在電話對方婷道歉，老闆娘無奈的只能說起對不起，並且表示方婷願意的話可以回來繼續上班，工資不了還要再提一提。

方婷哪兒會同意？養老院幹了一天覺還不錯，爲什麼要回來找不自在？

李易卻沒理會他們這邊的扯皮假客氣，扭頭看著隔壁那個房間。

這個公司到都是玻璃牆，除去老闆和副總的辦公室外，財務室也是個單獨的大房間，裡面擺了個碩大的鐵皮文件櫃，文件櫃上此刻正盤手搭腳的坐著個老頭，一八卦仙很有派頭，花白的鬍鬚頭髮挽個髻，頗有幾分超然塵外仙風道骨的做派。

不過，他的表卻明顯不對，竟然一臉笑容，顯得十分猥瑣。

果然是個老鬼，嗯，老鬼！

老道笑容一僵，盯著李易，然後又笑了起來：“小小鬼差，看到老子還不快來請安？”

李易癟下，自己今天是怎麼了？先是在張戈家裡到個沒面的老鬼，就是一副倚老賣老的架勢，接著又到個老鬼，同樣是老子很老很牛的模樣？

李易懶得理他，一個老鬼而已，就算有點能耐，也無非是窺大媽罷了，犯不著收拾他。

——其實卻是李易沒把握能收拾得了他，鬼越老越厲害，別的不說，他能控制那兩個年輕人當榴芒，就顯然是會點法的，自己卻是什麼都不會，何必去找不自在？

不過李易扭過頭去，老鬼卻不答應了，竟然敢無視老子？活膩歪了？

老道當即就從文件櫃上飄了下來。

沒錯，是用飄的，不是跳，也不是飛，而是如同翔一般的飄，請輕飄飄的就落在了房門前。

李易看了眼財務室的房門是關著的，便無所謂的轉頭看著方婷將工資裝進包裡，副總一臉諂的和張戈說著好話，表示晚上他請客，張戈看了一下李易，李易徑直扭頭向門口，表示沒興趣。

不過李易一扭頭，卻看到老鬼竟然就在門口站著，八卦仙被空調吹得飄飄而。

“小子，還裝？既然看到我了，還不快點給我請安？”老頭說道。

你誰啊？要不要這麼拽？

李易有心嗆他一句，不過這麼多活人在呢。

“我去下洗手間。”李易對正準備告辭的衆人說道，副總立馬屁顛屁顛的指了衛生間的位置，李易架著雙柺出去，大家只能再等一下。

“嘿，我說嘛，你是怕人閒話？”老鬼跟著李易出了辦公室。

進了衛生間，李易放下雙柺，靠在洗手檯上摘著脖子上的鬼差令，老道卻依舊喋喋不休：“你是誰的徒弟？見到老子竟然也不說請安？簡直太沒禮貌太沒教養了你知不知道？還是說你沒有師承，是個天生的眼？不對啊，你有鬼差令啊……”

李易卻不說話，擡手就把鬼差令往老頭上按過去。

吃一塹長一智，侏儒事件就因爲廢話被他逃了，要不是他運氣太背，誰知道這會兒得多大的麻煩？所以李易決定打架的時候不能再那麼多廢話了。

反正這個老道明顯就是老鬼，明顯就是他縱那些年輕人去對老姑婆們耍榴芒的，收了他絕對錯不了。

“哇靠，你小子要幹嘛！”

老道反應極快，眼看鬼差令就要按在他上了，他卻一閃，整個人就退到了衛生間的門口去了。

李易也不說話，一手拿著鬼差令，一手扶著洗手檯就朝老道追去，反正衛生間的門是關著的，地方也不大，自己走過去簡直就是甕中捉鱉了。

“小子，站住！別以爲你是個鬼差，老子就怕你了！”老頭嚷道，“老子當鬼差的時候，還沒你呢！”

李易皺了皺眉頭，暫停腳步說道：“你也是鬼差？”

“嗯，很稀奇嗎？”老頭說道，“實話告訴你，要不是老子閒雲野鶴慣了，現在只怕連城隍都能當上！”

李易眨眨眼，關於地府的等級，他也多了解了一點。

所謂一村一土地，一城一城隍，城隍爺相當於冥界的市長，實權可不小。例如白院長、老金當的黑白無常，以及老錢赴任的冥國銀行行長，都歸城隍爺管！

這老道的話雖然有吹牛的分，但想來資歷確實夠老。

“那你既然當過鬼差，還敢縱凡人耍榴芒，那就屬於知法犯法了！”李易道。

“什麼耍榴芒？哦，你是說剛纔那兩個傢伙？”老道嚷道，“那是我用功德換的好不好？”

“用功德換的？”李易一頭霧水。

“對啊，當鬼很寂寞的好不好？這年頭能看到鬼的凡人越來越了，當鬼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我不自己找點娛樂活，還不得悶死啊？”老道嚷道，“我用功德抵消了罪責，你一個小鬼差多管什麼閒事兒啊！”

“這也行？”李易傻眼。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老頭也瞪大了眼，“這年頭鬼差上崗都不培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