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某公寓樓。

袁克坐在沙發上，著煙，有些走神的看著網播欄目，也不吭聲。

旁邊，一位長相漂亮的姑娘躺在袁克上，輕聲問道：“你怎麼這兩天心不在焉的？”

“沒事兒。”袁克皺眉迴應著。

“又和大哥吵架了？”姑娘又問。

袁克吸著煙，沒有回話。

“我就服了，人家都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可你和大哥怎麼每回一遇到事兒就吵呢？”姑娘擡頭：“就不能和和氣氣的嗎？”

“不是我不和氣，是他每回都不聽別人給他的建議，尤其是我的。”袁克搖頭應道：“他也不知道是有點看不起我，還是總拿我當小孩……反正我一跟他提建議，他就跟我翻臉。”

“小克，我說句話，你別不開心哦。”

“你說。”

“其實你和大哥都有問題。”姑娘坐起，一本正經的說道：“他比你歲數大很多，就一直拿你當小孩；而你總想在他面前證明自己，所以有的時候，你說話語氣可能會讓他很不舒服。因爲你太就事論事，而忽略了他還是你的親人，你大哥……你總否定他，總說他的辦法過時了，淘汰了，那他在你面前的尊嚴，又從何現呢？”

袁克愣了半天后，竟無言反駁。

“親人和親人相，也是要講究方法的。”姑娘了袁克的臉頰，輕聲又問：“大哥去奉北是不是要辦什麼急事兒啊，你擔心他？”

“嗯。”袁克點頭。

“那你給他打個電話啊？”

“不打，一打就吵。”袁克本能拒絕。

“你看，你是他弟弟，有的時候都需要給自己找個臺階下，那他是大哥，能不在乎自己的面子嗎？”姑娘聲勸說道：“聽話，你給他打一個唄，親兄弟還有隔夜仇啊？”

“不打，不打，不理他。”袁克癱在沙發上：“等他回來再說吧。”

“打一個。”

“哎呦，我不打。”

“我生氣了昂？趕的！”

“明天打，你讓我明天打，不然我不知道該跟他說啥。”袁克被的臉都有些紅了。

“滴玲玲！”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姑娘順手從桌上拿起手機，低頭掃了一眼屏幕說道：“是，禿子。”

袁克一愣後，有些煩躁的重新坐起嘀咕道：“這個點打來電話，估計又是讓我在松江給他們辦什麼事兒。”

“你接，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姑娘懂事兒的起，邁步就向廚房走去。

沙發上，袁克按了接聽鍵問道：“喂？！”

“小克，用最快的速度來奉北……你大哥……出事兒了。”禿子聲音抖的說了一句。

廚房，姑娘高聲喊著：“小克，麪包沒了，我給你弄點稀粥吧？”

“嘩啦！”

突兀間，客廳傳來一聲巨響，姑娘愣了一下，立馬跑出去一看，只見袁克穿著拖鞋，連外套都沒拿的就衝出了房門。

“怎麼了，你幹什麼去啊？”姑娘追著問道。

袁克連滾帶爬的衝下樓，連句話都忘了回。

……

路上。

袁克開著車，臉煞白的吩咐道：“老三，你馬上讓人給我訂一張最快去奉北的票，同時給禿子打個電話，讓他安排好車在出站口等我。我到了，馬上趕往駐軍醫院。”

“好，我知道了。”老三聽袁克語氣不對，立馬就應了一聲。

袁克掛斷手機，猛踩油門繼續前行。

……

駐軍醫院。

“肋下傷口找不到出點，初步判斷腹腔大面積積……需要引流。”副主刀額頭冒著汗珠，側面觀察著袁華傷口，低聲勸說道：“這槍傷就要命了，我覺得可以通知外面的人……。”

“切開腹腔引流，打強心劑。”主刀話語煉的說道：“先別放棄，集中神，全力以赴。”

……

二十分鐘後。

汽車停在了松江北站，袁克穿著拖鞋衝下去，來到侯站大廳，一個黃牛走過來，手就給了他車票。

袁克連聲謝謝都忘了說，就往關衝，同時撥通了禿子的電話。

“喂？！”

“我在車站了，大約兩個小時左右能到奉北。”袁克息著問道：“我哥況怎麼樣？”

“不清楚，我在外面等著呢……。”禿子捂著臉坐在長椅上，流著眼淚說道：“CTM的，我就不該讓他也去。”

袁克木然了眼角的淚水，突然問道：“我哥出事兒都誰清楚？！”

“你問這個幹啥？你……你要幹什麼啊？”禿子聽到這話，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反：“啊？”

“禿子，我大哥還有一家老小呢，明白嗎？”袁克咬牙提醒道：“他……他不出事兒拉倒……他要出事兒呢，你考慮過嗎？”

禿子聞聲愣住。

袁克忍著哭腔，聲音抖的說道：“告訴你的人管好，已經通知了的人，告訴他們不用去了，就說我大哥已經過來了，況還算穩定，準備轉院回奉北，大家在那兒見面……還有，你馬上安排可靠的兄弟，把我的那幾個嫂子和孩子全接走。”

……

手室。

袁華閉眼躺在牀上，突然擡起手臂，要拽上的氧氣管。

“別，別。”副主刀摁著他的胳膊，往下了。

“別，給他摘下來。”主刀低聲吩咐了一句。

軍醫護士愣了一下，手幫著袁華摘掉了管子。

“呼……呼……！”

袁華大口向腹腔吸著氣，眼球在眼皮下快速滾：“……小……小克到哪兒了……我在哪兒……？”

“小克已經到了，剛到樓下。你再堅持一會，馬上給你合傷口，讓你倆見面。”主刀低聲迴應道：“放心吧，你問題不大。”

“別……別他媽扯淡……我不行了，我知道……。”袁克咳嗽兩聲，鼻孔竄的吼道：“我先……先不能死……等我弟弟……。”

“小克是你弟弟啊？”主刀搭了一句話後，才扭頭趴在護士耳邊說道：“再打一針腎上腺素。”

“他……！”護士一愣，目疑。

“聽我的，打吧。”主刀不容置疑的迴應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