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松江特一監監。

秦禹在傷還沒有痊癒的況下，初次提審了王冰。

“呵呵，你們警司這是沒人了嗎，讓一個病號審我？”王冰很冷靜，臉頰帶著笑意，態非常放鬆。

“讓別人審你，上面不放心啊。”秦禹手看著王冰問：“菸嗎？”

“不了，謝謝。”王冰禮貌的回了一句。

秦禹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心裡突然覺自己的這次問訊不會順利。

“秦禹，我臨判之前，能……能最後送送老吳嗎？”王冰主問了一句。

秦禹一愣，緩緩搖頭回道：“應該不能。”

王冰聽到這話，眼神中略有些沮喪：“……那就算了。”

秦禹看著要模樣有模樣，要能力有能力的王冰，實在忍不住的問了一句：“其實我費解的，你和吳文勝年紀相差大，他又哪兒哪兒都不像個議員，你爲啥對他這麼死心塌地呢？爲錢嗎，你也不缺了吧？而且我一個局外人都能看出來，吳家這幾年做事兒太過招搖，老不像老的，小不像小的，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預他們要出事兒嗎？即使有，你可以做到保持距離吧？”

王冰歪脖看著秦禹一笑：“等你歲數再大一些，地位再高一點，你就會明白，神需求是遠大於理的。老吳可能在外人眼裡是個畜生，是個吃人饅頭的貪，可他對我好啊。而就是這種好，在我的圈子裡，是彌足珍貴的。”

秦禹沉默。

“人就沒有一黑到底的，都有長，都有缺點。”王冰冷靜的看著秦禹，聲音和的說道：“秦禹，我們談個條件吧。”

“什麼？”秦禹問。

“關於吳家販槍案，以及我的犯罪事實，我都如實代。”王冰目平靜的看著秦禹：“但事就到這兒爲止了，你不要再扣其他的。”

秦禹一怔後搖頭：“袁克，我需要知道袁克摻和的有多深。”

“……你想拽他和我一塊死？”王冰反問。

秦禹看著，斟酌半晌後說道：“你知道吳文勝是怎麼死的嗎？”

“你是說袁克嗎？”

“……！”秦禹皺眉看著對方，心裡頓時覺這個人非常難纏，自己的話剛說了半句，就已經猜到了意圖。

王冰手捋著髮梢，聲音聽的說道：“老吳是江南區議會首席議員，那他最好的結果就是當庭被宣判死刑。因爲這樣一來，才能現出我市司法部門的公正與能力，更能凸顯出區議會的運作存在很大弊端，才能讓背後搞老吳的人，有理由的去針對區議會做一些作。還有，松江最近鬧出這麼多大事兒，又是渲染，又是總局通緝……那總要有一個大人出來平息衆怒，給公衆一個代。我的分量不一定夠，所以老吳被捕，纔是你們最理想的結果。”

秦禹無言。

“所以，老吳不可能是你們開槍殺的。”王冰思路清晰的補充道：“當初我們從松江跑，袁克派那個老三過來幫忙，我就覺得很奇怪。因爲他不是我，完全沒有理由這麼死幫著老吳。那現在看來，袁克的想法應該是，想借著老吳的手來報復你們……可最終我們卻沒把事兒幹。老吳的死，我不知道是不是袁克親手做的，但肯定跟他有關係。”

“那你知道這裡的貓膩，爲啥不報復一下袁克呢？你咬了他，我就能判了他。”秦禹皺眉迴應道。

“呵呵。”王冰一笑：“袁克不想跟老吳一塊沉船，可也沒理由弄死他。因爲我被抓了，他不存在滅口的機。可他爲啥還這麼做了呢，你想過嗎？”

秦禹沉默。

“老吳是敲門磚，是投名狀。”王冰看著秦禹，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現在扳不倒他，他背後有白家。而且老吳雖然死了，跟他的一些親戚還在，我家裡的況，老白頭他們也清楚。所以事還是到我這兒爲止吧，不要再牽連其他人進來了。”

“……我覺得上面不會滿意你提出的條件。”

“你還是太年輕，相信我，他們會滿意的。”王冰角泛著微笑，輕聲迴應道：“政治講究的結果，不是趕盡殺絕。”

……

一個半小時後。

黑街警司司長辦公室。

秦禹將柺杖放到牆邊，皺眉坐下說道：“叔，我覺得讓王冰去咬袁克，幾乎已經不可能了。”

“你說說，怎麼不可能。”李司吸著煙問道。

“王冰主要求撂案，但條件是讓我不要再深究了。給出的理由是，吳文勝和他的家裡人都還在外面，不想牽連這些人。”秦禹輕聲迴應道：“而且我剛纔回來的時候，正好到了王冰的律師，他很明確的告訴我，每隔一週的時間，他都要見王冰一次……這麼做，是怕我們給王冰上刑。然後我找人打聽了一下這個律師，發現他跟那邊的關係也很好。”

“這是袁克找的律師。”李司話語簡潔的迴應道：“吳文勝的案子鬧的太大，很多人都在盯著，給王冰用點手段，這並不理智。”

“那你的意思是？”秦禹主問道。

“事兒就到此爲止吧，不要再挖袁克了。”李司沉半晌，擡頭回應道：“以後找機會再他。”

秦禹愣了半天，頓時語氣急迫的迴應道：“叔，袁克搭上白家，這可比他搭上吳文勝的威脅還大。”

李司聞聲起，慢步走到窗口嘆道：“這種局面，袁克都能抓住機會，他比袁華難纏啊！”

“我的意思是，即使王冰不吐，咱們也要從側面找找突破口。”秦禹站起補充道：“反正不能讓他舒服了。”

“他不會舒服的。”李司轉過，手拍著秦禹的肩膀說道：“小禹啊，我可能要離開黑街警司了。”

秦禹一愣：“什麼意思？”

“我要被調離了。”

“調離？！”秦禹表驚愕：“升到警署了？”

“不是。”李司搖頭。

“那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就要離職了呢？”秦禹十分急迫的問道。

李司站在窗口的下，面帶微笑的看著秦禹說道：“我要去江南區，競選首席議員了。”

秦禹聽到這話，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站在室，驚愕無比的看著李司，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