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也不哭不鬧，而是盯著站在門口的陸忱，等待著他的反應。或許是到了若水的目，曹瑩也把目放在了陸忱上。

陸忱黝黑的眸子中沒有任何緒，臉上辨不出喜怒，迎著眾人的目，陸忱拱手作揖，向著郭嘉施了一禮：“倩兮我就給郭大人了，還郭大人好好照顧，莫要辜負了。”

若水聞言眼中的絕噴湧而出，他是在嫌棄失了，不要了嗎？

郭嘉掃了邊的若水一眼，正道：“陸兄放心，我定會照顧好倩兮，決不會辜負。”

陸忱再無二話，轉離去，陸忱離去後曹瑩挑釁的看了床上的若水一眼，也跟著陸忱離去。看著陸忱的背影若水終於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郭嘉歎了口氣，輕輕把若水攬在懷裏，無聲安。

郭嘉沒有給若水許過什麽承諾，也沒有跟若水說過什麽甜言語，海誓山盟。從未向陸忱那般對自己許諾要永遠跟自己在一起，也沒有說過他有多在乎自己。但他的心卻在日常的舉中讓若水一點一滴的到淋漓盡致。

郭嘉從來不會正眼看別的人，曹給郭嘉賞了人，郭嘉會直接送給相好的同僚，有位高權重之人跟郭嘉聯姻，郭嘉會直接拒絕。他什麽都沒有向若水許諾過，後院裏卻隻有若水一個人，整個郭家上下都知道他們的主子有多在乎這個人。

其實郭嘉也是寒門士子出，曾經投過袁紹，卻不被重用，隻給了一個小吏的職位，最後憤而離去，在家賦閑多年後才在好友的介紹下又投了曹。他雖然得曹看重，得了軍師祭酒的職位，在曹營位高權重，但實際上沒有什麽基，若是可以和世家大族聯姻，那好自然極多。但郭嘉卻全部拒絕了，他的心裏眼裏，隻有那個月下詩的。

自那晚之後郭嘉雖然每晚都會去看若水，會親自送飯給，陪吃飯，陪下棋，陪說話，卻從來沒有強迫再跟做點什麽。反倒是若水聊天是但凡對什麽東西出一點興趣的意思，郭嘉總會默默記在心裏，費盡心機的弄回來，隻為博佳人一笑。頗有幾分周幽王的味道。

若水把郭嘉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裏，心裏也明白了郭嘉是真的喜歡自己，隻是之前都沒看出來罷了。若水明了郭嘉心意的同時也給郭嘉帶來了一個驚喜。

那一日，郭嘉正準備出門，忽聞若水暈過去了，大驚之下一邊呼喊請郎中，一邊狂奔到若水的房間。郎中很快就被帶來了，給若水請脈之後撚須笑道：“恭喜郭大人，賀喜郭大人，貴夫人已經有孕三個月了。”

郭嘉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重賞了來看診的郎中。激的抓著若水的手，整個都抖起來，卻不知道該開口說點什麽。

若水平日裏見到的郭嘉都是一白的文士長袍，肆意灑，泰山崩於前而不變，何曾見過激的變了臉的郭嘉。

若水忍不住莞爾：“我們有孩子了，我還沒有名分。”

郭嘉先是一愣，繼而更是狂喜，拉著若水的手鄭重道：“我願娶你為妻，我唯一的妻子，你可願嫁我？”一雙眸子裏盛滿了認真和張。

若水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看著狂喜的郭嘉像一個滿頭小子一般抓耳撓腮，喜不自勝。忽然覺得之前自己的執著有些傻，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是多人的想求也求不來的夙願，自己這樣得到了，為什麽不好好的珍惜呢。

一個月之後，二人大婚，所有人都知道堂堂軍師祭酒郭大人娶了一個寒門家裏的婢，大部分人對此都是不屑的，心裏暗罵郭嘉上不得臺麵，竟然自甘下賤，去娶一個婢，卻不知，賓客中有些人也是羨慕的，比如坐在角落裏默默飲酒的荀文若。

七個月後，若水順利給郭嘉生下了一個大胖兒子，郭嘉給孩子取名郭奕，對這個孩子喜歡到了心坎裏。

可是在郭嘉說出孩子的名字時，不知為什麽若水心裏總有一種古怪的覺，似乎本來就知道這個孩子應該郭奕一般。想不通這樣的覺是為那般，也就不再去想了。

這樣幸福的生活過了五年，小郭奕今年五歲了。也許是繼承了郭嘉和若水這兩個天才的脈，這個孩子從出生時就聰慧異常，說是神天才都不為過，不過五歲，過目不忘，若水教過所有的詩書都能背誦，讓郭嘉喜不自勝，直稱郭家興盛有。

隻是這樣的幸福生活終是過到了頭，曹下令郭嘉遠征烏桓。郭嘉接了命令回家時若水臉上一片慘白，不知為什麽，看到郭嘉臉的那一瞬間，就覺郭嘉這次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隻是若水百般相勸都沒有勸住離去的郭嘉，郭嘉無奈道：“主公的將令不可違，我若是不去，咱們一家都會牽連，就算我死了也是死我一個人，我若是不去，你和奕兒都會有危險。”

若水聞言淚流滿臉，撲進了郭嘉懷裏。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卻不能不在乎郭奕，那是也是郭嘉最在乎的東西。

一切都照著既定的軌跡運轉著，沒多久，若水就收到了烏桓傳回來的消息，郭嘉重病，死在了路上。隻留了一封書。曹念郭嘉立下的功績，要把郭嘉的兒子郭奕抱到曹家，由他親自養。

來郭家傳話的人是曹仁的兒曹瑩，曹瑩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我本來以為讓你失了清白，就能毀了你。不想你竟然命這麽好，得了郭嘉那樣的奇才百般疼，我從來沒見過他那麽在乎一個人，還是一個人。”

若水盯著曹瑩的臉看了一陣，忽然整張臉變的冷異常，一字一句道：“郭嘉是你害死的！”而用的竟然是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