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谷。

山巒如翠，花團錦簇。

這裡一年四季皆如春，且多珍奇花卉、藥材，對於首次來此的秦清蓉來說，可謂大開眼界，一時間花迷眼，不知該看向那邊。

至於莫求，則略有失神。

他在想昨夜的那位萬大夫。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對方施展的武技應該的黑煞寶錄上提過幾次的萬毒爪，屬於黑煞教萬毒尊者一脈的武功。

從話裡能聽出，萬毒尊者一脈，應該已經離黑煞教另一支。

而且頭山之事，他們也知道，甚至極有可能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比如……

出賣曾經的教主！

軍府中人發現頭山藏有黑煞教餘孽，又恰逢齊炳煉化異寶，這也太巧了些。

如此一來，倒是可以解釋爲何萬大夫一見大黑天拳法，就面大變。

或許是認爲他們做的事被人發現，對手找上門來。

“師弟！”

董小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想什麼哪，這麼出神？”

“哦！”莫求聞聲回神，道：

“我在想等下見到董長老，應該說些什麼，免得無禮，得罪前輩。”

“不用那麼張。”董小婉搖頭：

“你現在的名聲，在藥谷並不比我低，前途可謂無量，用不著擔心別的。”

“況且，我爹雖然不怎麼見外人，脾氣其實還行，沒什麼忌諱。”

“你進去吧。”手朝前一指，道：

“我帶秦姐姐去後面轉轉，當年養丹的事，我還沒有專門謝過。”

“董姑娘客氣了。”秦清蓉聲開口：

“若非董姑娘出言，當初前輩未必答應煉丹，況且方家的事我還要謝過。”

“客氣了。”董小婉擺手：

“說起來，我今日聽說，昨夜有惡賊強闖方家，那方君竟然死了。”

“啊！”秦清蓉面生變，不知是驚是喜：

“怎會如此？”

“是啊。”董小婉聳肩：

“只能說善惡到頭終有報，姓方的做盡壞事，終於等到報應臨頭。”

“姐姐無需擔心，有我在，保管方家人不敢遷怒與你！”

秦清蓉眸閃，悄悄看了眼莫求。

沒人會把昨夜方君遇害的事，與莫求聯繫到一起，畢竟方家別院再是戒備疏鬆，也不是一位剛剛流的武者隨意進出的。

更何況，傳聞說下手之人是黑煞教餘孽，有著二流高手實力。

但秦清蓉不同。

很清楚自己這位師弟的作風，看似不聲，實則高深莫測。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定然乾淨利落。

至於實力。

在角星城的時候，莫求不過鍛骨，就能反殺流武者，現今又該如何？

而且昨夜提議自己放棄方家，前來藥谷，應該已是知道會遭牽連。

心中念頭急轉，面上卻不聲，只是隨董小婉的話頭附和幾聲。

與兩分開，莫求獨自行一丹室。

室，地面上白煙嫋嫋，丹爐下炭火熊熊，濃郁草藥味撲鼻而來。

氤氳之氣在腳下凝結，就如行於雲霧之中，像極了傳聞中的仙家盛地。

丹爐前盤坐一人，雖鬢生白髮，眉眼滄桑，依稀可見此人年輕時候的俊朗模樣。

“董師傅！”

莫求止步，拱手施禮。

“董師傅。”董夕舟角微翹。

不過畢竟是花錢買來的師徒名分，對這個稱謂，他也沒什麼意見。

“你那個通犀散我看過了，用藥妙，搭配得當，確實是止金創的上品。”

說到此，他看向莫求的眼神不有些驚奇。

金瘡藥算是基礎傷藥，歷來多見，能在此基礎上再次另闢蹊徑的，之又。

這需要紮實的醫學基，對藥、創傷的深刻見解，方有些許機會。

而單憑止之效，就能與靈素派六大寶丹相提並論，可見這通犀散藥效如何。

甚至……

在可以預見的不久之後，通犀散所需的犀角都會因此大幅度漲價。

藥谷稍作儲備，就能多掙幾萬兩銀子！

當然，莫求之所以獻出丹方，自然是因爲可以得到不好。

“前輩過獎！”莫求面不變，表淡然。

“我說的是事實。”董夕舟的聲音，一如既往冷漠：

“現今整個藥谷，都已傳遍你的名字，就連一些老前輩都親自詢問。”

“你，前途不可限量，說是靈素派二十年後的支柱，也不爲過！”

“這……”莫求擡頭：

“晚輩不敢當此譽，董師姐名列潛龍雛榜，纔是真正的驚才絕豔。”

“有何不敢。”董夕舟搖頭：

“你的醫道天賦，衆人親眼目睹，未來爲醫道聖手，靈素派也要以你爲傲。”

“至於小婉，武學天賦雖然不錯，但對藥谷來說，卻不甚重要。”

尤其關鍵是，藥谷上層都很清楚，董小婉早晚會離開靈素派。

淺水之中，難養蛟龍！

“不過，你畢竟不是自拜師藥谷，一所學，也都是獨自索。”董夕舟慢聲開口：

“與靈素派，了層關係，也是因此，他們幾個纔會有些作難。”

隨即問道：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回前輩。”莫求拱手：

“晚輩打算以醫道爲基，輔以武藝，若是能在藥谷一心修行自是最好。”

“醫道爲基，輔以武藝。”董夕舟垂首，聲音突然發生某種變化。

似不屑，似冷笑。

頓了頓，他擡頭看來，表也變的極其冷漠：

“既如此，你也不用在這呆了，我沒什麼能夠幫得上你，走吧！”

說著大手一揮，扔來一枚令牌，直接趕人。

呃……

莫求啞然。

自己已經足夠小心，難道又有那句說錯了，這位的脾氣也太過古怪。

搖了搖頭，他收起令牌轉告辭。

剛出門，就見董小婉、秦清蓉兩牽手走來，相識不久竟像是頗深的模樣。

“師弟。”

董小婉一臉詫異：

“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我也不明白。”莫求嘆氣，隨口把剛纔兩人的談複述出來。

“醫道爲基，輔以武藝？”董小婉聞言，卻是一臉瞭然：

“難怪我爹會趕你出來。”

“怎麼？”秦清蓉面帶不解：

“這句話有哪裡不對嗎？”

“你們不清楚。”董小婉搖頭：

“我爹年輕時候人稱三秋居士，就是醫、藥、簫三絕，因而得名。”

“這是在他人眼中是天賦異稟，但在我爹看來，就是因爲自己當年分心多顧，才落得今日這個田地。”

“就連我娘……”

張了張，垂首嘆氣。

莫求挑眉。

這倒讓他想起有關董夕舟的一個傳聞，似乎他現今武功被廢，就是因爲曾經的妻子。

有傳言，董夫人年輕時貌無雙，兩人一時伉儷，卻不想竟引來他人妒忌，最後董夕舟不敵某位強力人，被對方廢掉武功，就連自家夫人都被人強搶帶走，只留下董小婉。

此事真假不知，但董夕舟定是因爲某種類似緣故，憤恨自己不能專心武道。

難怪聽到自己醫、武雙修，當場翻臉，怕是在對方看來，自己唯有一心一意專研醫，纔是正道。

這事，卻也怪不得別人。

董小婉、秦清蓉一見如故，相談甚歡，要留宿此地，莫求則直奔百草園。

百草園乃藥谷重地，自有一位長老坐鎮。

“葛長老！”

莫求上前見過。

葛元的祖父，藥谷三位長老之一，一流高手，只不過已經年邁。

此老滿臉褶皺，笑著放下手中書冊，朝莫求看來：

“元兒每次前來，都會提及你，言語間多有欽佩，你那通犀散我也看了，果真是英雄出年啊！”

“前輩過譽了。”莫求拱手：

“晚輩此來，是來拿當時說好的東西。”

“嗯。”葛老點頭：

“七心果、千里香、珀寒髓……，你要的東西，可是樣樣都不簡單。”

“事先說好，雖然掌門答應你以藥方換藥，但有些藥材太過罕見、且量還不，所以一時間湊不齊，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沒關係。”莫求心泛激：

“有多些，就先拿多謝。”

這些藥材，都是煉製金剛油、修羅丹等藥的必需品，他自然極爲迫切。

現如今，他上已經沒了輔助修行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