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
幾個黑人聚在一起。
“公子。”一人抱拳拱手:
“再不出手,前面就是道,屆時再出手的話,怕是會有些麻煩。”
“沒關係。”樹上,一位白公子輕輕擺手:
“聶萬里中我的絕心指,毒勁,想要把他救醒絕非易事。”
“一個小小的莫求……”
“哼!”
他輕哼一聲,音帶不屑。
“公子。”黑人眼帶遲疑:
“卑職聽聞,這莫神醫雖然年紀不大,卻醫湛,有妙手回春之能,更是被譽爲靈素派幾十年來醫道天賦最強之人,萬一……”
“沒有萬一!”白公子面一沉:
“靈素派幾十年醫道天賦最高?這個名號,也是他能夠得的?”
“再說。”
他撇了撇:
“就算姓莫的能把聶萬里救醒,無需我們出手,也有人不答應!”
“是。”
黑人聞言,接連垂首。
“靈素派,莫求。”立於樹梢,目送馬車車隊行道,白公子眼神閃:
“我倒要看看,你這位神醫,能不能解開我這二十多年不曾出世的絕心指!”
…………
“籲!”
張紫菱輕揮鞭繩,止住馬車,一旁的許鉞已是先行下馬掀開車簾。
“莫大夫,到地方了。”
“嗯。”莫求點頭,在兩人的護衛下,披上墨披風行下馬車。
黑煞真的名字裡雖然有個黑子,但修行越深,皮反而越發白皙。
莫求的相貌平平無奇,如今白下來也不甚好看,反到顯得很是弱。
在兩人小心翼翼的護持下,更像一就碎的瓷娃娃,倒是很好的掩飾了他上驚人的發力,即使張紫菱、許鉞兩人,也不知道他實力深淺。
立於莊園之前,莫求駐足擡頭。
聶家莊,在東安府有著不小名聲,大莊主聶萬里、二莊主聶橫行更是頂尖一流高手,四莊主聶海更是八面玲瓏,廣四方豪傑,人口皆碑。
此地莊園佔地遼闊,據聞本是一村寨,其後聶氏崛起,最終建現今這般。
裡不下數百戶,千餘人,人人習武,勢力不輸附近的富貴山莊。
“莫兄。”聶榮翻下馬,在前引路:
“快請進!”
同時朝院大喝:
“來人,快去通知四叔、孃親,告訴他們莫大夫來了。”
“無需如此。”莫求擺手:
“看病要,用不著勞師衆,聶兄還是快帶我去看看聶莊主傷勢如何。”
聶榮也是青年才俊,年方二十五六,已能真氣外放,更是遊廣闊。
雖然比不上潛龍雛榜上的人,但在年輕一代,也屬出挑存在。
與莫求結識,自是理所當然。
“是。”
聶榮應是,揮手掃開前方僕從,大踏步朝後院行去。
剛後院,就見聶家四爺聶海帶著幾人,面帶焦急迎了過來。
幾人見過,也無二話,直接去了臥房。
不足一日功夫,昏迷不醒的聶莊主就已顯出不支之狀,髮枯萎、皮乾癟。
一眼看過去,就如一位氣大損的佝僂老者,何曾有以前的風采。
莫求前些日子還在一宴席上見過對方,當時聶萬里面泛紅、紅潤,與現今截然不同。
“怎麼會?”聶榮更是面一變:
“我爹他……”
他才走了沒多久,只是個人回來,病牀上的人,竟變化如此之大?
“老朽也不知爲何。”錢老一臉苦,垂首道:
“施了封脈針之後,莊主的況雖然穩住,卻如被人髓拔筋一般,消瘦的厲害。”
“我先看看況。”莫求解下披風,一旁的張紫菱當即手接過。
“對了,閒雜人先出去,留幾人在這就行。”
“是。”
聶四爺應是,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只留下他與聶榮還有錢老。
莫求在牀邊坐定,探手按住病人脈搏,下一刻眉頭就是一皺。
遲疑了許,他手解開病人前衫,手一揮,幾銀針已要。
“呲……”
銀針,病人膛陡起白眼,一片藏起來的詭異殷紅也映眼簾。
“這是……”聶四爺上前一步,面微變:
“掌印!”
“不止。”莫求搖頭,輕指掌印正中,沉聲道:
“這裡看似尋常,裡卻皮糜爛,應該是被人正面點中一指。”
說到此,他又面泛怪異:
“這……有些奇怪。”
“正面?”聶榮一愣:
“以我爹的實力,怎麼可能被人一掌一指接連擊中正面,下手之人難不是位先天高手?”
“不可能。”聶四爺搖頭:
“若是先天,大哥豈能逃回來?”
“嗯。”莫求點頭,搖頭略過此事不提:
“命中哪裡倒是無所謂,不過這一掌先是攻破聶莊主的護勁力,一指又藏火毒,直攻心脈,這纔是聶莊主的病因所在。”
“難怪!”一旁的錢老猛拍雙手:
“我說怎麼找不到病因,想不到竟然在這裡,不知莫大夫可有診治之法?”
他鬍鬚發白,滿臉褶皺,早已年過甲子,此即面對年紀輕輕的莫求,卻下意識彎腰請教。
莫求收回眼神,陷沉思,片刻後才道:
“法子,是有,只不過要想除,怕是需要聶莊主親自去藥谷走一趟。”
“這沒關係!”聶榮神一震:
“還請莫兄施展妙手,先把家父救醒再說,待病穩定我們就去藥谷。”
“嗯。”莫求點頭:
“紫菱,把雪魄丹、厥金散、三號針盒過來。”
“聶兄,勞煩準備一套藥爐,我需要熬謝藥材,最好備些上好人蔘。”
“是!”
“是。”
幾人連忙應是,紛紛忙碌起來,唯有許鉞察覺到莫求的臉閃過一不對勁。
待到用完藥,三人來到偏廳歇息,他才小聲開口:
“莫大夫,可是哪裡有些不對?”
“不對的地方多了去了。”莫求搖了搖頭,先抿了口熱茶,才長舒一口氣道:
“以聶莊主的實力,被人正面擊中,下手之人的實力可能還不如他,若不然傷勢不會這樣,就很不合理。”
“你覺得,原因爲何?”
“哦!”許鉞畢竟是位老江湖,不同於一旁懵懵懂懂的張紫菱,當即道:
“聶莊主本就沒有想到,那人會對他出手,所以纔會如此?”
“啊!”
張紫菱聞言一驚,忍不住捂住脣。
“不錯。”莫求點頭:
“不過,這是他們的家務事,跟我們無關,不見那聶四爺明知此理卻本不接茬。”
“最重要的是……”
他放下茶盅,面思索:
“聶莊主中的那一指,很有可能是我們靈素派早已失傳的絕心指!”
“嗯?”
“啊!”
兩人面一變。
許鉞更是左右掃了一圈,才小聲道:
“絕心指,莫大夫說的,莫不是那位……”
“不錯。”莫求點頭:
“二十多年前,被譽爲藥谷第一天才,其後背叛靈素派的孫絕心。”
這個名字,在藥谷一直是個忌,關於此人的事,若非莫求博覽萬卷樓羣書,怕還不知道。
就連這絕心指,也是他這半年來遍翻醫典,同時藉助系統悟藥理,才僥倖知曉。
張紫菱更是低頭小聲道: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年齡還小,甚至沒見過此人,但的父母輩卻生在那人的影下,言傳教,對這位傳聞中的存在同樣心有畏懼。
“沒有。”許鉞搖頭:
“那位不僅醫高明,而且武藝湛,自創的以醫傷人之法不亞黑煞教的萬毒一脈,當年藥谷損失慘重,也只是把他驅逐出去,沒人親眼見到他死。”
“嗯。”莫求點頭:
“而且,現今的絕心指,與記載中的又有不同,裡藏有火毒之勁摧伐,怕是此人當年所想,真的大功告。”
“以五毒五行,以五行融五氣,以五氣運五臟,不愧是藥谷第一天才!”
“那也不一定。”張紫菱撇:
“莫大哥一眼就看出那絕心指,還有法可解,顯然要比他更厲害。”
“呵呵……”莫求輕笑:
“不一樣,出手之人應該不是那位,若不然指勁也太弱,而且我之所以能解,全賴看過前人描述,有經驗,單論天賦我不及此人。”
“莫大夫不必長他人志氣。”
許鉞對此不以爲然,半年來,他與張紫菱一樣,對莫求展的醫可謂心悅誠服。
“不過,此事需要儘快回稟藥谷。”
“不錯。”
“莫大夫。”這時,一臉興的聶榮從裡間走出來,道:
“前院已經準備好宴席,請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