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爲了準備這桌宴席,聶家莊的後廚花了不小的心思。
蝦炙、花、野味、酒,一應俱全。
即使這段時間莫求飲宴不斷,頻頻品嚐食,也不得不出言讚歎。
“不瞞莫大夫。”席間,聶海親自爲莫求斟滿酒水,道:
“我們聶家本就是以商起家,靠著從陸府分來的路子,行走四方。”
“雖然比不得東安府有名有的勢力,但能弄到的稀奇東西,倒也不。”
“見識了。”莫求點頭:
“貴莊擺設,初看平平無奇,細查卻無不匠心獨運,見著微妙。”
同時舉杯朝聶榮示意:
“聶兄在城,更是以豪爽著稱,名聲之響,不亞富貴山莊的龐副莊主。”
他這話倒是不假。
起初以爲聶家莊只是一個有些聲的勢力,今日一見,算是開了眼界。
聶家藏富不,真正的底蘊,怕是不比附近的富貴山莊要弱。
“哈哈……”聶榮面泛紅暈,連連擺手:
“說笑了,說笑了。”
“聶某別無長,唯有一些黃白之能拿得出手,倒是讓莫兄笑話了。”
“豈敢。”莫求搖頭,音帶羨慕:
“莫某自家貧,小時候唯一想的,就是哪日能有花不完的錢。”
“以莫大夫的醫,錢財不過是小事。”聶海淡然一笑,許下諾言:
“此番診治結束,聶家絕不吝嗇厚禮相贈!”
莫求舉杯示意。
這半年來,他確實收穫頗多,不止武功、醫,同樣包括財富。
“莫兄。”聶榮探,略帶張開口:
“以你判斷,家父,應該多久能醒來?”
“這個說不準。”莫求放下酒杯,沉道:
“人與人質不同,對藥的反應不同,恢復的況也會有所不同,以聶莊主的修爲,三五日當能醒來。”
“當然,期間切記到驚擾!”
“這樣……”聶榮鬆了口氣,緩緩做好,回過神來急忙端起酒杯:
“莫兄,大恩不言謝,我敬你!”
“客氣。”
“四爺,爺。”門外一人急匆匆行來:
“二爺來了!”
“哦!”聶海眼神微,急忙站起:
“應該是二哥收到消息,連夜趕來,莫大夫請稍後,我們去去就來。”
“無妨。”莫求起,目送聶家叔侄離開。
這邊廂。
兩位婦人也收拾妥當,從後院行出,眼含熱淚屈就要行禮:
“多謝神醫妙手,妾在此謝過!”
聶莊主有兩位妻子,還是一對姐妹,如此姻緣,可謂羨煞旁人。
“兩位無需如此。”莫求急忙手虛攔:
“救死扶傷,本是醫者天職,況且聶大俠仁義無雙,也不當有此劫難。”
“若無莫神醫在,外子怕是在劫難逃,此恩,當我們姐妹一拜。”兩位婦人執意施了全禮,才起站起,同時從袖中取出一:
“莫神醫,妾早年機緣巧合得了一枚菩提丹,不知對外子是否有用?”
“懸濟寺的菩提丹?”莫求雙眼一亮,手接過錦盒,打開堅持後點頭:
“此丹現今服下,確實有助聶莊主恢復,不過切記需要冷水混服,不要用熱水。”
“是。”
兩位婦人面上一喜,急忙退下安排。
…………
夜。
星月暗淡。
聶家莊盤踞道不遠,遙遙觀之,就如一頭巨匍匐於大地之上。
些許燈火,爲其點綴些許磷。
後院,某暗房。
“咯吱……”
聶海推開房門,就見房間裡自家二哥、莊園大管事、三位族老俱在。
“二哥。”他朝正中一位彪形大漢拱手示意:
“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
說話間,他掃視屋衆人,見一個個面嚴肅,好似猜到了什麼,表也變的沉起來。
“嗯。”聶橫行點頭,閉眼片刻,才嘆息一聲,從上取下一枚令牌拋在桌子上。
令牌澤黝黑,朝上的一面,雕刻有五座高矮不一的黑山峰。
若是莫求在此,定會認出。
這枚令牌,與放有黑煞寶錄木盒裡的那一枚,模樣竟是一半無二。
“二哥!”見到令牌的那一瞬間,聶海的表就是一變,面容扭曲:
“你還跟他們摻和在一起?”
“四爺。”莊園大管事聶保聞言輕嘆:
“有些事,不是想擺就能擺了得,這件事您應該也有所猜測。”
“不錯。”聶橫行面複雜,道:
“咱們聶家莊能有今日,與他們暗中出手不了干係,甩,是甩不掉的。”
“可是……”聶海雙手握:
“我們也爲他們做了不事,曾經的糾葛,幾年前就已說好一筆勾銷!”
“聶海!”一位族老悶聲開口:
“你不會那麼天真的以爲,他們會就此放過我們吧?”
“嘿……”
族老面不屑:
“自打我們聶家莊踏上這條船,就應該明白,沒有下去的可能!”
沉默。
聶海雙眼微瞇,一聲不吭。
良久才道:
“你們說這些,爲了什麼?”
“幾年前,大哥要與他們拼個魚死網破,我則與三位族老暗中商議,與他們達易。”聶橫行揹負雙手,在場中踱步道:
“表面上,聶家莊與他們再無關係,實際上,我依舊爲他們做事,這樣我們雙方都不會有意見。”
“哼!”聶海冷哼:
“你這麼做,對得起大哥嗎?”
“對不起大哥,但我對得起整個聶家!”聶橫行聲音一沉,道:
“你很清楚,如若真的與他們魚死網破,我們聶家會落的什麼下場!”
“無需他們手,怕陸府的一句話,聶家莊從此就將不復存在!”
“四弟!”他迴轉軀,直視聶海:
“以你的聰明,我不信這幾年來,你沒有發現我做的事,無外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所以……”聶海突然低吼,軀抖:
“你就朝大哥下手?”
“不是我出的手!”聶橫行面沉:
“大哥發現了我們的,要向陸府告發,但即使如此,我也絕不會朝大哥出手!”
“哼哼……”聶海冷哼:
“那你我來,又是爲何?”
聶橫行軀一僵,竟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四爺。”大管事聶保眼珠轉,道:
“這件事一旦泄,陸府絕不會放過我們,而莊主的子您也很清……”
“啪!”
他話音未落,就被聶海一掌扇飛出去:
“混賬,你是要我害死自己親大哥不?”
“聶海!”一位族老低喝:
“事已經明瞭,萬里不死,死的就是聶家莊所有人,你讓其他人怎麼辦?”
“我們已經是一把老骨頭,死不足惜,但你們都是有兒有媳之人,以陸府的做法,就算主告發,怕是也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不錯。”聶橫行眼眉低垂:
“四弟,當年你也說過,一旦上了賊船,再想下去就千難萬難。”
“……”聶海沒有吭聲。
場中陷寂靜。
“你們打算怎麼辦?”不知何時,一個嘶啞之聲,才從中響起。
“簡單。”聶保捂著面頰,急急開口:
“現今莊主依然不妙,雖有莫神醫在,但他也說了,只要期間出些小變故,就能理的神不知鬼不覺。”
“你給我住!”聶海回首,怒瞪雙眼朝著他低吼:
“當年若非是你,我們聶家何至於此?”
聶橫行開口:“四弟,當年的事,我們都有參與,這時候再說這些,又有何用?”
“呼……”聶海長舒一口氣,道:
“我最後再問一句!”
“你說。”
“大哥前那一掌,到底是不是你出的手?”
“……”聶橫行雙眼一,頓了頓,才一字一頓道:
“不是!”